【新紀十五年二月二十六日序】前些日子聽虎妹說起人將老之兆是常愛與人談起過往周霉,不禁有些心虛。所以趕緊把這個存放多時的殘篇寫完,也算是做一些我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吧。
其一
月淡風(fēng)微腥尺上,我倚舟自行。
一曲復(fù)一曲圆到,何須有人聽怎抛。
其二
矯矯少年郎,何故嘆不群芽淡。
落落誰家女马绝,未敢問芳名。
其三
鳴笛破曉霧挣菲,沿山覓草廬富稻。
轉(zhuǎn)首問老父掷邦,可曾過蒼梧。
【新紀十五年二月三日注】少年時期最美好的記憶之一椭赋,便是和父母一起去探望住在梧州的外公外婆抚岗。當時梧州尚未通火車,從南寧去梧州只有兩種方式哪怔,其一是全程汽車宣蔚,其二是先乘火車至貴縣(現(xiàn)在叫做貴港市),然后轉(zhuǎn)乘河運认境,次日清晨方可抵達梧州胚委。在貴縣換乘的時間頗為充裕,還能來得及在碼頭上喝一碗清甜的豬肺湯叉信。
印象中在船上的時光總是愉快的亩冬。淡淡的河風(fēng),沿岸的丘陵硼身,船邊的浪花硅急,出可憑欄觀景,入可坐榻小憩鸠姨,全無乘汽車的狹窄與顛簸铜秆。待到用過簡陋的晚膳,我最喜歡的便是站到船頭一面的露臺上讶迁,把自己浸泡在略帶點腥味的涼爽空氣中连茧,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兩岸的景物巍糯。
我們通常乘坐的三等艙位于客輪的甲板以上啸驯,兩排雙層的大通鋪分列船艙左右,只是一個個客位之間用木板隔開祟峦。船艙中間的過道很寬罚斗,于是就很有些鄉(xiāng)下的商人將貨物堆在船艙中央,而自己睡在貨物上宅楞,想是以此能省下一些船資针姿。所有乘客就這樣當眾吃的吃、睡的睡厌衙,大家也都相安無事距淫。
船上的膳食其實是很簡陋的。船家通常會先派人統(tǒng)計訂餐的數(shù)量婶希,收款之后發(fā)給每人一些或方或圓的鐵牌榕暇,好像也有三角的,對應(yīng)于所訂的菜式。到了膳時彤枢,服務(wù)員便扛著一面巨大的托盤狰晚,向每人分發(fā)菜肴。帶著轆轆饑腸和乘船的新奇缴啡,我當時總是吃得很開心壁晒。
次日天亮之后,兩岸由平緩的丘陵變成了郁郁蒼蒼的群山盟猖。透過晨霧看到這樣景致讨衣,乘客們也就知道離梧州不遠了。而當時的我只會更頻繁的往返于船頭和艙位之間式镐,不耐煩的問父母究竟還有多久才能到達」淘椋客輪一路向東娘汞,當江心頻頻出現(xiàn)若干小洲的時候,便算是進入梧州的地界了夕玩。印象最深的是一座叫做“雞籠洲”的小島你弦,島上有一座小房子,據(jù)母親說那曾經(jīng)是隔離麻風(fēng)病人的地方燎孟。
詩中的情景便來源于對這一段航程的記憶禽作。時隔二十多年,很多的細節(jié)早已忘卻揩页,就連某次偶遇的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在記憶中也只剩下一頭短發(fā)了旷偿。然而山河的召喚,遠游的興奮爆侣,還有與父母親人相處的溫馨卻如同洪水退去后地表的溝壑萍程,永遠無法抹去。
受能力所限兔仰,詩中其實還是有些不確之處茫负。首先地理上的“西江”其實應(yīng)該是自梧州起的一段水域。從貴港到梧州的那一截乎赴,至桂平止稱為郁江忍法,此后則稱為潯江。不過為了避免復(fù)雜的稱謂榕吼,還是將錯就錯比較省事一些饿序。此外第三首中的“老父”并不是很貼切。當時父親也就是四十左右友题,比現(xiàn)在的我大不了多少嗤堰,是無論如何不算“老”的。念我如今初為人父,父親卻已去世四年多踢匣,不勝唏噓告匠。故有亂曰:
青山應(yīng)如故,鄉(xiāng)音日已疏离唬。
轉(zhuǎn)首問老父后专,家在人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