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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到五年級后夜赵,我常常在教學樓的走廊里見到阿文明棍,她有時會給我打招呼,在學校組織的各種活動里寇僧,我開始留意她摊腋。
聽說阿文是個很有才的女孩子,練過書法嘁傀,也寫得一手好文章兴蒸,我在她們班門口的展板上見過阿文做的手抄報,娟秀的古風细办,畫著桃花橙凳,伊人和書卷,很像她的風格笑撞。
然而我還是沒有和阿文說過一句話岛啸,關(guān)于她的消息,也是從同學們口中得知的娃殖。
我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值戳,鋒利的短發(fā),中性的裝束炉爆,曾經(jīng)還“制服”過和我打架的男生堕虹,在男生中也受到一致的尊敬卧晓。可是從看到阿文的手抄報開始赴捞,我便莫名地向往她的形象逼裆,一個美麗的女生的形象,即使穿和別人一樣的粉色裙子也不顯得平庸的形象赦政,我想變成像她那樣的女生胜宇,這個念頭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一天恢着,我打定主意穿上了一件帶蝴蝶結(jié)的黃色裙子桐愉,剛跨進教室,就收到了來自各處的問候掰派。
“瑤哥你今天咋了从诲?”
“誒你看,陸瑤居然穿裙子了靡羡∠德澹”
“恐怕是談戀愛了吧÷圆剑”
“哎呦……”
我強裝淡定地坐下描扯,一反常態(tài)地看起課本來。身后的兩個男生就我是否戀愛了展開嚴肅的討論趟薄,五年級的男生還沒變過聲绽诚,聲音尖尖的,像兩只麻雀杭煎。越聽越是心煩憔购,氣得我回頭一腳踩到他們桌子上。
“我愛穿什么穿什么岔帽,嘮嘮叨叨想打架嗎?”
雖然知道穿著裙子做這個動作有走光的風險导绷,但我還是硬拗了半分鐘這個造型犀勒。
2
放學后,我一溜煙地跑出了校門妥曲,穿裙子這個想法真是糟透了贾费。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檐盟。
“陸瑤褂萧!”
我回頭屈呕,是個子長高了的阿豪囚戚,頭發(fā)也變長了許多,他快步上前,激動地說:“我有新的目標了湿痢!”
我笑道,你家樂器還嫌不夠爸胀蕖服傍?
他撇了撇嘴,那都是我爸媽逼的节猿,總想讓我學門樂器票从,拗不過他們,只好換著學嘍滨嘱。但這次是我真的想做的峰鄙。
做什么?
做老大太雨。我留過一級吟榴,年齡比他們都大,又能打躺彬,不做老大多虧呀煤墙。
我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忍住笑意宪拥,道仿野,好啊,你加油她君,做了老大請我吃零食脚作。
阿豪這次并不是三分鐘熱度,幾天后缔刹,我便聽說他已經(jīng)確立了四年級老大的地位球涛,并且向五年級的老大發(fā)起挑釁,原因是阿豪說他們都是同歲校镐,既然如此亿扁,他也應該稱霸五年級。
我很害怕阿豪被揍鸟廓,畢竟五年級老大就在我們班从祝,染著一頭黃毛,他說他爸爸就是混混引谜,他當混混是天經(jīng)地義牍陌。
那天阿豪來到我們班要見黃毛,我說你別跟黃毛動手员咽,黃毛很厲害的毒涧,他說他自有分寸。
黃毛和阿豪走了之后贝室,我的腦海里響起越來越快的練習曲契讲,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課桌上敲打起來仿吞。
3
電子琴考級結(jié)束之后,每次上課都輕松了許多怀泊,不用再彈單調(diào)的練習曲目茫藏,可以學很多不同的曲子了。
聽人說霹琼,心情好的時候务傲,演奏出的音樂也是開心的,以前我并不相信枣申,但現(xiàn)在好像是的售葡。音符輕盈地蹦出來,然后串連在一起忠藤,流淌出一首歡快的詩挟伙。
阿豪沒有跟黃毛打架,他建議黃毛專心管理其他學校的混混模孩,讓自己代替他做五年級老大尖阔。黃毛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和阿豪相見恨晚地去吃了一頓麻辣燙榨咐。
阿豪說介却,如果能在阿文畢業(yè)之前當上全校老大就好了。
為什么啊块茁,我問齿坷。
阿豪說,因為我都跟阿文從小一塊長大数焊,結(jié)果現(xiàn)在隔了兩個年級永淌,而且她做什么都比我要厲害,這種感覺太糟糕了佩耳,要是我成了老大遂蛀,她肯定特別崇拜我。
哦干厚。我想答恶,阿文真是幸福,我們兩個萍诱,一個想變成她,一個想讓她崇拜污呼,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裕坊,仍舊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靜地美好。
我大概永遠也不會成為這樣的女生吧燕酷。摸了摸自己的短發(fā)籍凝,我想周瞎。
我過著與往常一樣的生活,而阿豪忽然變得厲害起來饵蒂,不僅零食和漫畫書有人進貢声诸,連干脆面的貼紙都集齊了很多。
再遇到他的時候退盯,他又絮絮叨叨地說起阿文彼乌。
我感覺離她越來越遠了,他說渊迁,小時候慰照,明明什么都一起玩,后來各種興趣班琉朽,也是阿文答應陪我我才參加的毒租,除了年級的差異,我應該很了解她啊箱叁,可現(xiàn)在墅垮,就算見到也難說上幾句話了,似乎突然沒了話題耕漱。
我說算色,是不是因為要小升初了,阿文有些緊張呢孤个?
也許吧剃允,阿豪說。其實她家里最近也有些變故齐鲤。
怎么了斥废?
她爸媽離婚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给郊,有一次去她家找她牡肉,聽見她在房里一直哭。
我不知道說些什么淆九,這是我第一次遇見身邊的人父母離婚统锤。
阿文的班級門前每周都會貼新的作文,我看過了阿文所有文章炭庙,但有些東西實在是不懂饲窿,比如她看的各種書啦,還有聯(lián)想到的比喻焕蹄,都在我所能接觸之外逾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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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也來到了六年級,此時阿文已經(jīng)到實驗中學了,我會考上哪個學校呢鸦泳?我想银锻,大概不會是阿文的學校。
我開始很少去琴房做鹰,在家里也懶得彈击纬,只有握著筆寫厚厚的卷子,手指上磨出厚厚的繭钾麸。
阿豪也成為了全校老大更振,經(jīng)常跟附近學校去打群架,被警告批評兩次喂走。
沒有新意的生活殃饿,每天仿佛都一個樣子,除了……
這一天芋肠。
美術(shù)老師轉(zhuǎn)身在黑板上畫圖的時候乎芳,一個身影迅速竄進教室,拉走了座位靠近門的我帖池。按理來說我應該叫出聲的奈惑,但不知不覺,有一種安全感讓我跟著他跑出去睡汹。
是阿豪肴甸。
這么著急把我從教室拽出來有什么事嗎?我問囚巴。
他滿臉汗珠原在,大口地喘著氣,卻又猶豫許久彤叉。
阿文……阿文死了庶柿。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