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除去很強的目的性拾稳,兩個人如果能在一起喝酒吮炕,那么他們的關(guān)系應該不賴。而且访得,一個人如果能隨時找到陪自己喝酒的人龙亲,那簡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一)爺爺?shù)木?zhèn)啤酒
我最早接觸到酒這種飲品是通過我爺爺悍抑。
爺爺喜歡酒鳄炉,但不嗜酒,對于爺爺這一點我一直引以為傲搜骡,因為我小的時候拂盯,對于喝醉酒的人,一直印象都很不好记靡,這些都源于爺爺?shù)奶酶缈慕觯夜芩写鬆敔敗?/p>
大爺爺是個名副其實的酒鬼珊豹。
大爺爺年輕時的工作是給人搭灶臺,那時候搭一個灶臺的工期大概是一個星期榕订,這一個星期店茶,除了早飯,大爺爺給誰家搭灶臺就在誰家吃飯劫恒。那時候在農(nóng)村里贩幻,大家很信奉灶神老爺,而搭灶臺更是一件嚴肅而神秘的事情两嘴,因此大家對大爺爺都十分恭敬丛楚,一般都是好酒好肉伺候著。那時候肉雖不貴憔辫,但是一般人家也不常吃趣些,至于酒,應該也不常喝的贰您』灯剑可是大爺爺一旦給人搭灶臺,那酒肉都是管夠的锦亦,我想這可能也是大爺爺要學搭灶臺這門手藝的原因之一吧舶替。
每次搭灶臺,大爺爺都會喝醉杠园,醉到路都不能走顾瞪,可是奇怪的是他照樣能搭灶臺。
有時候傍晚我從外面玩伺滓希回家陈醒,總能看見大爺爺?shù)乖陂T口的臺階上,不省人事瞧甩,還伴隨著奇怪的呻吟钉跷,這總讓我覺得他是不是快死了。大爺爺這樣一睡有時候就睡到晚上或是第二天天亮亲配,不是大家不去管他尘应,而是他不讓管惶凝,誰去拉他他就罵誰吼虎,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隨他去了苍鲜。
說了這么久的大爺爺思灰,其實是想說說我爺爺,或者說襯托下我爺爺混滔。
爺爺雖然也愛酒洒疚,但是爺爺從來不喝醉歹颓,至少我長到現(xiàn)在這么大,從未見爺爺喝醉過油湖,不是說爺爺酒量有多好巍扛,酒量再好的人如果沒有節(jié)制也是會喝醉的。爺爺愛酒而不多喝乏德,可能跟他年輕時當過兵有關(guān)撤奸。
爺爺去當兵大概是他18、9歲的時候喊括,那時候爺爺讀了高中胧瓜,據(jù)說本來是要進一個師范學校當老師的,結(jié)果爺爺還沒去報道呢郑什,學校就倒閉了府喳,然后爺爺就被分配去當了兵。當兵的那幾年爺爺學會了很多技能蘑拯,譬如拳腳钝满,譬如樂器,譬如做飯强胰,再譬如喝酒舱沧。當然軍人是不允許喝酒的,爺爺那時候喝酒也只是在回家探親的時候偶洋,或者路上熟吏。從爺爺?shù)牟筷牷匾淮渭乙吆荛L的一段路,為了節(jié)省時間玄窝,爺爺總是抄小路走回家牵寺,常常是傍晚出發(fā),凌晨到家恩脂。
那時候的小路常常是雜草叢生帽氓,墳冢環(huán)繞,雖然爺爺那時候年輕膽大俩块,又是軍人黎休,但孤身一人穿越樹林墳地難免后背發(fā)涼,加上有時候時至深秋寒冬玉凯,天氣寒冷势腮,于是路上爺爺總是帶一壺酒,邊走邊喝漫仆,困了喝一口捎拯,冷了喝一口,這樣慢慢的盲厌,漫漫回家路也就熬到了頭署照。
爺爺退休在家后祸泪,慢慢的也就有了飯前喝一杯的習慣。
天不熱的時候一般喝的是白酒建芙,而且是那種從鎮(zhèn)上打回來的白酒没隘,價格便宜,感覺只是有單純的辣味禁荸,配上奶奶炒的花生米升略,爺爺卻總是喝得有滋有味。當然喝白酒與我無關(guān)屡限,但是等到天氣熱了品嚣,爺爺開始喝啤酒的時候,我卻總能喝上一兩口钧大。
最早的時候家里還沒有冰箱翰撑,爺爺就會在啤酒瓶的瓶蓋處綁上一根繩子,靈巧地打上一個活結(jié)啊央,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啤酒放進水井里來冷藏眶诈。到了飯點,奶奶說開飯啦瓜饥,爺爺就會把啤酒從水井里拉上來逝撬,剛從水井里出來的啤酒瓶上掛滿點滴的井水,瓶身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乓土,一點不比冰箱里拿出來的啤酒差宪潮。
吃飯的時候,爺爺將自己吃飯用的大碗倒?jié)M酒趣苏,自己先不喝狡相,而是先遞給奶奶,奶奶會接過大碗喝上一兩口食磕,然后遞給我尽棕,我雙手捧過大碗,小心翼翼地吸上一口彬伦,一股清涼直達心底滔悉,那時候雖然年紀不大,但一點不覺得啤酒難喝单绑,當然現(xiàn)在也不記得那會喝的啤酒是什么味道了回官,只記得那股直達心底的清涼。我喝完了再將酒碗交還給爺爺询张,爺爺這才敞開地喝上一大口孙乖。
如此可能有人會說浙炼,未成年人都不允許喝酒的份氧,確實如此唯袄,可是那時候爺爺奶奶并不太在意這些,對于爺爺來說蜗帜,炎熱的夏季恋拷,每天喝上一瓶啤酒是一件相當奢侈和享受的事情,而這種享受不能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厅缺,所以他總是在自己開喝之前蔬顾,先給辛苦做飯的奶奶和其實并不會喝酒的我先喝上一口,現(xiàn)在想起來湘捎,這或許是爺爺對于奶奶的一種關(guān)懷诀豁,也是對于我的一種寵愛。
我是屬于一沾酒精就臉紅的人窥妇,因此小時候雖然喝酒不多舷胜,每次連半口都不到,但是喝下后不到幾分鐘臉就會紅活翩。
那時候爺爺總是嘲笑我說“看啊烹骨,猴子屁股又出來了”,奶奶也會跟著一起開懷大笑材泄,有時候很高興了他們還會給我講很多我小時候的故事沮焕,說到他們自己也笑得臉發(fā)紅。
爺爺奶奶對于我一沾酒就臉紅的說笑樂此不疲拉宗,直到后來我讀了大學峦树,走上工作,常年在外地旦事,剩下爺爺和奶奶對飲空入,只是我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說起我小時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