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個冬天彼棍,我去過一次哈爾濱。
沒有查閱任何攻略膳算,帶著懵懂和未知座硕,攜上最保暖的行頭,背一個包涕蜂,坐上火車就去了华匾。
那時候不像今天,人手一臺智能手機机隙,查什么蜘拉,都極方便萨西。那時候我對哈爾濱也不甚了解,只知道那是一個東北城市旭旭,比北京更冷谎脯,雪下得比北京更大。
北京西站出發(fā)持寄,綠皮火車的硬臥源梭,睡一晚,第二天清晨便抵達了哈爾濱稍味。
下了火車废麻,風不大,但是足夠凜冽仲闽,像從世界的盡頭吹來脑溢,讓人瞬間清醒。
因為冷赖欣,街上每個人都把自己裹得像頭熊屑彻,黑的灰的大棉服,黑的灰的帽子圍巾顶吮,讓人很難分清誰是誰社牲。
我也套上圍巾帽子,坐上出租車悴了,直奔朋友預(yù)定訂的酒店搏恤。
稍作停留,便去了中央大街湃交,也是從這時候開始熟空,我對這座城的印象開始改觀了。與灰撲撲的火車站相比搞莺,中央大街要光鮮亮麗和勃勃生機許多息罗。
也還是冷。
但是那種冷不一樣才沧,不是南方那種慢慢滲透的陰冷迈喉,不是北京那種寒風吹透衣服鉆進你的身體里肆虐的粗暴的冷,也不是根河零下30攝氏度凍木你的手腳温圆,待回到室內(nèi)血液回流疼到你哭的硬核的冷挨摸。
這里的冷,有點奇妙岁歉,是一種身體感知到寒涼得运,卻甘愿承受,然后在心里生出歡喜的冷。
而且澈圈,當你在華燈初上的時候走進中央大街彬檀,你會徹底忘記冷這回事。
你會眼花繚亂瞬女,會彎起嘴角窍帝,會像潮水一樣,從一家小店流進另一家小店诽偷,哇坤学,這個也好看,那個也好看报慕,這個也好吃深浮,那個也好吃。
你走著眠冈,笑著飞苇,看到人們哈著白氣,啃著馬迭爾冰棍蜗顽,紅通通的臉布卡,笑盈盈的眼……
游人都結(jié)伴而行,夫妻雇盖、情侶忿等、朋友、旅伴崔挖,所以你能從他們臉上和眼睛里看到愛情贸街、友情、親情和一切美好的情感狸相。
燈光溫暖薛匪,音樂悅耳,在那種氛圍下脓鹃,人就像置身春天的花園逸尖。
那個時候,你不會去想靈魂的廟宇問題将谊,也不會擔心雨水和雪花會不會直接落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渐白,去索菲亞大教堂門前喂鴿子尊浓,那是最讓人恍惚的時刻。
是個晴天纯衍,因為氣溫低栋齿,天空呈現(xiàn)一種低飽和度的藍色。陽光一點也不刺眼,所以你可以不必瞇起雙眼瓦堵,能毫不費力看清你想看的基协。
灰色的鴿群時而在天空低旋,時而停在地面菇用,一點不羞怯地享受人們的投喂澜驮。
同伴不厭其煩地給我拍照,他在笑惋鸥,我也在笑菲嘴。那個時候佩谣,矯情一點,也許就會說出一句,你和陽光都在总放,那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最快樂的是在松花江上學企鵝走路曲饱。
我全副武裝添寺,把自己裹得像一只彩色企鵝。在冰層厚得可以開坦克的江面上溅漾,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真正的企鵝山叮,在冰面上快樂地搖擺。
同伴用手機錄下了我的樣子樟凄,我沖著他擺手聘芜,我說:“我終于明白企鵝為什么要一搖一擺地走路了……”
同伴笑著接住我的話:“要不然會摔倒哈》炝洌”
多年后我整理電腦汰现,翻出了那段十幾秒的視頻,我一扭一扭挪動身體的樣子叔壤,笨拙又滑稽瞎饲。
可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那個時刻炼绘,拍視頻的同伴笑得那么快樂嗅战,鏡頭里的我也扭得那么快樂。
我們的笑聲也許驚動了江對岸的風俺亮,也許驚動了冰面下的魚驮捍。
最難忘的是學滑冰。
從松花江往回走的時候脚曾,經(jīng)過一個簡易溜冰場东且,我看到那些人,他們在冰面上輕巧地滑行本讥,就像索菲亞教堂門前的鴿子在天空自由地飛翔珊泳。
我看了一會兒鲁冯,忍不住誘惑,租了一雙溜冰靴色查,上場了薯演。一開始不得要領(lǐng),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幾個屁股墩秧了。
我咬牙切齒地爬起來跨扮,發(fā)誓一定要學會,一雪前恥示惊。Flag還沒立完好港,又重重摔了一跤。
最后一個小男孩看不過去米罚,過來教我重心要穩(wěn)钧汹,身體要放松,又拉著我手录择,慢慢帶著我拔莱,我的屁股才沒有再一次跟冰面親密接觸。
原來練習滑冰和經(jīng)營親情隘竭、友情甚至愛情塘秦,是一樣的。有些時候动看,你越是用力過猛尊剔,對方反而變得越發(fā)抵抗,當你柔和下來菱皆,放松下來须误,反而能獲取平衡,走得更長遠仇轻。
回到北京后不久京痢,我辭了職,后來到廈門篷店,做了一名網(wǎng)站旅游編輯祭椰,再后來做了雜志的旅游編輯。
因為工作關(guān)系疲陕,我去過很多地方方淤,但卻再也沒有去過哈爾濱。一別十年蹄殃,冰城已經(jīng)成了東北第一網(wǎng)紅城市携茂,想必變得更加光鮮亮麗。
立冬那天窃爷,我從朋友圈和網(wǎng)絡(luò)報道里看到邑蒋,哈爾濱下雪了。
浴雪的索菲亞大教堂美麗異常按厘,情侶和姑娘們在教堂前拍照医吊,將一個個瞬間定格成永恒。
在從不下雪的廈門逮京,我又想起我的哈爾濱之旅卿堂,那短短兩天,我快樂得像一只企鵝懒棉。
我沒有去過南極草描,也沒有真正近距離地接觸過一只企鵝,但是站在凍得硬邦邦的松花江上的時候策严,我固執(zhí)地認為穗慕,我懂得了一只企鵝的快樂。
那樣一種快樂妻导,無論多么短暫逛绵,但在我26歲那年的冬天里,真實地發(fā)生過倔韭。
(完)
圖片提供:圖蟲創(chuàng)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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