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過的路,就是你的格局丨認真的姑娘最美麗(never? say? never)
01
幾年前匀钧,我讀大學那會翎碑,一次放暑假回家,外婆到我家吃飯之斯,我們在飯桌上閑聊起近來的新鮮事日杈,只聽外婆氣憤地講,“現(xiàn)在大馬路上那些女孩子,穿短裙還化妝达椰,成何體統(tǒng)翰蠢?”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我,不住地稱贊啰劲,“還是我家孩子的臉蛋干凈梁沧!一看就是正經(jīng)人!”
咬著包子的我當即就噎住了蝇裤。
幸虧她眼睛花廷支,沒看清楚我粗黑的眼線和慘白的粉。
我是生于1994年的四川妹子栓辜,我來自的土地恋拍,孕育著兩種顯著的文化,一種是啤酒配火鍋的吹牛逼文化藕甩,一種是根深蒂固的“安于現(xiàn)狀施敢,生活悠閑的慢生活”的文化。
如果說第一種文化充斥在我整個成長過程中狭莱,那么第二種文化僵娃,就持續(xù)為我累積著出走的欲望,是我痛恨“格式化人生”的初始腋妙。
幾天前和朋友聊天默怨,他說起自己五十歲的父母在鬧離婚,彼此因人生目的發(fā)生了沖突骤素,要各自去尋找新的生活匙睹。他的母親要去意大利吃比薩品紅酒,他的父親要開始創(chuàng)業(yè)济竹,在六十歲之前實現(xiàn)百萬收入的夢想痕檬。
他說得一點都不悲傷,一雙棕綠色的眼睛閃著光送浊,那里全是對父母的敬佩谆棺。
父母和身邊的成年人一樣,把幾十年的生活過成了同一天罕袋,孩子就是家庭的全部熱情所在改淑,大家積極地認同著晚婚、晚育浴讯、離婚就是罪惡朵夏,積極地否認著女人那些超越傳宗接代的價值,積極地貶低著“化妝”“紋身”“二婚”這類屬于個人自由的事情榆纽。
而我和身邊大多數(shù)青少年一樣仰猖,拼命優(yōu)秀捏肢,目光呆滯,直到進入初中饥侵,才第一次聽說人生還有“夢想”這回事鸵赫。
在我十歲時,我第一次找到了人生中的熱愛躏升,我對母親說起想當作家的夢想辩棒,我父親覺得我簡直瘋了,他對我大吼膨疏,“你以為在報紙上發(fā)表幾篇文章就能成為作家一睁?”的確,我身邊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作家佃却,倒是經(jīng)常有些神經(jīng)病者吁,在雨后的大街上踩著水塘一邊吟詩一邊跑。
很多事情饲帅,我們沒見過复凳,所以覺得“那肯定不是真的!”很多地方灶泵,我們沒去過育八,所以認定“不可能有什么地方比家鄉(xiāng)好!”很多人生丘逸,我們沒有嘗試過单鹿,所以執(zhí)著地相信著掀宋,“那都是書里瞎編的深纲,你不是想成為誰就能成為誰的,這世界又不是你說的算劲妙!”
02
我在初中時湃鹊,叛逆心態(tài)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來,我曾經(jīng)質(zhì)問母親“你讓我這么沒有數(shù)學頭腦的人學奧數(shù)到底有什么用”镣奋!我曾經(jīng)與一個堅持“火龍果沒有紅瓤”的人爭執(zhí)不休币呵,我曾經(jīng)因為說出“想要去當兵!”遭到別人的嘲笑……
我在課間偷看著亦舒侨颈,甜酸的小說余赢,那里面全是獨立霸道優(yōu)秀美貌的女人,而回到現(xiàn)實中哈垢,身邊都是唧唧歪歪的中年婦女妻柒,她們在激烈地討論著某寶上哪件衣服好看,哪個品牌的護膚品遮瑕耘分。
在十六歲來臨的時候举塔,我越來越多地聽見別人對我說绑警,“出落成大姑娘了,好好學習央渣,找份好工作计盒,以后找個好婆家⊙康ぃ”我隱約覺得家鄉(xiāng)不再是我想托付一生的城市了北启,我想到遠方去看一看,到哪里去呢志衍,看什么呢暖庄,期待什么,我能做什么楼肪,我一概不知道培廓。
高考結(jié)束后,當父母苦口婆心地對我說春叫,“報考樂山的大學吧肩钠,周末你還能回趟家!”班主任對我說暂殖,“你要是報別的大學价匠,成績可能就白瞎了∏好浚”我的同學說踩窖,“你去外地讀書不想家么?”
我鄭重地在高考志愿表上晨横,寫上了清華和北大洋腮。
后來,我來到了攀枝花手形。
那一年對于自己意味著天性的解放啥供,去哪里都無所謂,只要不是家鄉(xiāng)就好库糠。我燙了卷發(fā)伙狐,穿著闊腿的牛仔褲,以吉普賽人的心態(tài)瞬欧,在父母的嫌棄中贷屎,無比激動地出了門。
我后來在和人講起攀枝花的時候艘虎,都要添上一句唉侄,“我在那里住了四年,那里是我的第二故鄉(xiāng)”顷帖,因為它是一切自由的起點美旧,是激起更多可能的發(fā)生地渤滞。
我在大學里遇到了很多來自北方的朋友,除了討論“到底南方冷還是北方冷”這個問題榴嗅,我們也聊起各自的經(jīng)歷妄呕。
03
一年多過去,有很多朋友都失去聯(lián)絡(luò)嗽测,但如果將來哪一天我聽到當年的同班姑娘成為哪里的CEO绪励,我一點也不會驚訝。
四年里唠粥,攀枝花的草莓疏魏,芒果,枇杷晤愧,讓我在離開時充滿不舍大莫。
而它帶給我更大的改變是,當我剛剛抵達大學時官份,我以為一個普通姑娘最偉大的成就是“好好學習只厘,成績優(yōu)異”,當我離開校門時舅巷,“好好學習羔味,成績優(yōu)異”,已經(jīng)不再是我認為的一個人努力的上限钠右。
格局赋元,是一個城市能給你的最大的回饋。你成為這城市的一部分飒房,這城市也從此成為了你的一部分搁凸。
在我大學畢業(yè)前,我參加了支教情屹。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另一種不同的人生坪仇,我?guī)н^去的價值觀杂腰,有很多沒有再帶回來垃你。
…
這是個多么奇妙的地方,令夢想和愛情一樣喂很,都特別容易發(fā)生惜颇。
人無法選擇出生的環(huán)境,但可以隨時決定自己的后天奮斗環(huán)境,你選擇在哪里居住少辣,你的未來就有了那個城市的影子凌摄。
04
我在大學畢業(yè)后不久來到了另外一個城市,我在那里住過最好的街區(qū)漓帅,也住過最爛的房子锨亏,做過社會最底層的小螞蟻痴怨,也在天空塔的旋轉(zhuǎn)餐廳里裝模作樣地吃過飯,見過落井下石的人器予,也遇到過不求回報來幫忙的朋友……從最底層往上爬的這一路浪藻,我的雙腳一直踩在云上走,心里的不安全感一直都在乾翔。
然而盡管我多么不喜歡那個城市爱葵,沒有退路的路,往往就是最好的路反浓。我的很多價值觀都在這里都得到了矯正萌丈。也許在成人世界中,沒有一件事是壞事雷则。一件事可以帶來多壞的后果辆雾,取決于你的態(tài)度,而不是事件本身月劈。
就是在那里乾颁,我看到了一夜暴富的奇跡,也看到了茍且偷生的行徑艺栈,我看到了黑暗齷齪的勾當英岭,我看到了靠雙手改變命運的光明,我看到了自身文化里的“束縛”和“溫情”湿右,我看到了另一種文化里“高度自由”和“過度放縱”……
我從一個極容易極端的姑娘诅妹,變成了一個寬容和緩的人,我不再對那些不同的見解表達偏激的想法毅人,我靜靜地品嘗一切我并不完全欣賞的東西吭狡,這世上不再有對錯,只剩下不同丈莺。
卡耐基在《女人的格局就是結(jié)局》中寫道划煮,“失去過,就懂得珍惜缔俄;到過遠方弛秋,就不會輕易抱怨當下;人生的每一次經(jīng)歷俐载,都是為了讓我們在重新出發(fā)時更加從容蟹略。”
然而我也慶幸遏佣,正是這份經(jīng)歷挖炬,讓我可以有說走就走的勇氣,我的信仰状婶,可以讓我生長于任何一片土壤意敛。
我在那里生活了兩年后馅巷,靠著這份信仰踏上了另外一條路。
我完成了人生中的又一次成長草姻,我書寫文字令杈,我看屬于我自己的風景,我品嘗我的清歡碴倾,我綻放我的笑顏逗噩。
這樣的幾年間,我好像不停地在遠行跌榔,不停地在折騰异雁,不停地在極盡所能地尋找那個與自己最為契合的城市。我既沒有成為亦舒筆下獨立霸道優(yōu)秀美貌的女人僧须,也沒有在同齡人中達到耀眼的高度纲刀。
每每有人問我這樣生活的意圖是什么?
也許林清玄的話最能夠解釋担平,“成功是今天比昨天更慈悲示绊,更智慧,更懂愛與寬容暂论∶婧郑”
我去過的地方,體驗過的文化取胎,遇到的人展哭,嘗到的美食,都變成了我思想的一部分闻蛀,而這一部分匪傍,和偏見無關(guān)。
我也這樣和所有詢問我“是否去遠方”的朋友說觉痛,“能去一線城市生活役衡,就去嘗試一下,能有出國的機會薪棒,就不要輕易錯失手蝎,有能力去別的文化看一看,就不要一直棲息于自己的舊圈子里盗尸「檀”
我無法對所有人保證帽撑,去往遠方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泼各,但當你在家鄉(xiāng)的城市,以每月幾千的薪水過著看似安穩(wěn)舒適的生活亏拉,在翻看那個在北京在上海在西雅圖奮斗的同學的朋友圈時扣蜻,你會稍稍慶幸自己不用為咂舌的房價拼命工作逆巍,然而幾年之后,當你的同學在談論著闖世界的見聞莽使,把創(chuàng)業(yè)和投資當作話題锐极,你還會為自己安穩(wěn)的生活而驕傲嗎?你以為的歲月靜好芳肌,也許是在浪費天資灵再,遠處,說不定有你成就人生的更大的可能亿笤。
我非常喜歡我一個特立獨行的朋友翎迁。她在19歲時就已決定“29歲的時候要走遍29個國家”,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持續(xù)行走净薛。她認為旅行就是后天混血的過程汪榔,她的創(chuàng)意、她的見解肃拜、她對待人生和愛情的感悟痴腌,全部從旅行的見聞中得到滋養(yǎng)。
想想自己燃领,何嘗不感謝那些走在路上的經(jīng)歷士聪。十六歲時令我糾結(jié)的是“xx長得比我好看”,令我興奮的是“墮落街的火鍋真好吃”猛蔽,令我難過是“他們說我長胖了”戚嗅。
六年后的此刻,令我糾結(jié)的是“讀不懂卡佛的書”枢舶,令我興奮的是“要去新的地方看看那里的文化”懦胞,令我難過的是“這篇文章沒有寫得很驚艷”。
而每一次回到家鄉(xiāng)凉泄,盡管我無比留戀那塊土地躏尉,卻也慶幸,在那些婦女開始談論如何提防老公出軌后众、怎樣可以讓自己的小孩培養(yǎng)的更出色時胀糜,我這個1994年馬上進入晚婚年紀的阿姨,沒有成為那樣的人蒂誉。
生是見識教藻,不是禁錮,你的格局右锨,就從你的見識中來汗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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