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以為我的家
是一張張的票根
撕開后展開旅程
投入另外一個陌生
這樣孤獨多少年
這樣飄泊多少年
終點又回到起點
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
這首姜育恒的《驛動的心》,從1989年被央視作為臺灣引進的流行音樂傳唱后汤善,便一直沉淀在心海深處洋机。
1
小時候渴析,對旅程沒有什么概念。
只是聽說,三四歲的時候曾和媽媽去過北京报嵌,因另有緣由棺耍,所以也不是旅游贡未,更沒留下任何影像,記憶里找不到任何印跡蒙袍。
偶爾會和大人坐火車去附近村子的幾個親戚家里俊卤,不太有時間概念,無從計路程遠近害幅,且小時候的我有個“怪癖”消恍,只要坐車就困,哪怕是爸爸騎自行車帶著我以现,也會坐在后面緊抱他的腰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狠怨,所以火車一開,就睡到被叫醒叼风。
差不多上學以后取董,尤其進初中就不太出門了。
2
高考前偶爾幻想以后會離家遠行无宿,只是我的性格使然茵汰,不會做更多預設和打算。
所以當初等待良久終于收到高考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孽鸡,也沒有想更多蹂午,倒是查了地圖,知道有點遠彬碱。
同時因為有個好朋友已在那里上學一年豆胸,彼此也經(jīng)常通信,所以心理距離并不遙遠巷疼,仿佛就是去隔壁班找個人晚胡,面對似熟悉又不認識的陌生同學與老師。
直到坐上火車嚼沿,一夜十幾小時的車程到哈爾濱估盘,就仿佛人生忽然顛覆,才驚訝于原來真的就踏上人生旅程了骡尽。
這一段路程媽媽和我一起走的遣妥,說是帶我到哈爾濱認個門,姥姥家那邊不少親戚都住在哈爾濱攀细。
車開后箫踩,沒了小時候的嗜睡爱态,即使是深夜了,也是先照顧媽媽睡著境钟,然后就睜著雙眼旁觀身邊各種形態(tài)的人群锦担、各種肆無忌憚的睡姿,還有定睛于車窗外深沉的黑暗慨削。倒是想不起那時候有沒有彷徨吆豹,有沒有憂慮,有沒有對未來充滿幻想或是期望理盆。
當時沒有買臥鋪,一方面票價要比坐票貴凑阶,包括之后四年大學和畢業(yè)后工作兩三年里長途火車一直都是坐票猿规,另一方面其實是不知道有臥鋪票這個東西,沒聽人說過宙橱,大人也澀于條件而自動回避了吧姨俩。
坐著或是趴著,怎么睡都是不舒服的师郑,所以之后幾年里环葵,早上火車到哈爾濱后,我下車抓緊解決車票問題宝冕,那時候還是買從家到徐州的“通票”张遭,坐完第一段行程,還要專門去中轉(zhuǎn)簽票地梨,最好的是拿到座位號菊卷。
到徐州的火車是下午四點多開車,所以會立刻到車站內(nèi)的一個地下室招待所開一個房間定一個床宝剖,洗漱后好好睡一覺洁闰。有時直接睡到下午,起來后就直接準備進站到下一段旅程万细,如果被房間里其他床位的旅客呼嚕聲吵醒扑眉,那就出門去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倒是極少去親戚家赖钞,因為疏遠腰素,和從小就沒有什么印象的親情,就是另外的故事了仁烹。
3
那時候車速還很慢耸弄,從哈爾濱開到徐州要48個小時左右,我打發(fā)這兩天兩夜的最佳方式卓缰,是睡覺计呈。
上車后砰诵,背包往行李架上一扔,幾乎是立刻悶頭就睡捌显,倒頗有小時候的嗜睡風范茁彭,直睡得天昏地暗東西不分。
小渴小餓扶歪,都不是事理肺,只有強烈的饑渴感,才會醒過來拿下背包吃點喝點善镰。
那個年代好象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方便的食物和飲品妹萨,我沒記得有瓶裝水,都是自己帶個水杯或水瓶接水喝炫欺,再就是買的一點餅干或面包乎完,聊以充饑而已。
大概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就是個很能耐饑忍渴的人品洛,也會夸張到48小時里幾乎不去廁所树姨,不知道是不是為現(xiàn)在的一些不健康埋下的隱患。
直到后來幾年桥状,才慢慢地拿幾本書在車上看帽揪,或是看看窗外各地不同的景致變換,聽聽往來的各地人群不同的口音語調(diào)辅斟。
4
但換作放寒暑假從徐州回哈爾濱的返程列車转晰,就是迥然不同的兩個場景。
因為學校里乘坐這一條線在沿途下車的同學非常多士飒,那時候還有學校各院系統(tǒng)一收學生證代購車票的福利挽霉,所所以幾乎幾節(jié)車廂里都是我們學校的同學。
途經(jīng)江蘇变汪、山東侠坎、河北、天津裙盾、吉林实胸、遼寧、黑龍江番官,尤其是“老鄉(xiāng)會”這個神奇的組織庐完,網(wǎng)羅了各地的不同級不同系不同班的同學,于是每節(jié)車廂都洋溢著熱鬧和歡快徘熔。
即使是那時顯得不太合群似乎孤傲的我门躯,也是會和幾個談得來的同伴說笑嘻鬧,或是湊在一起打“拖拉機”酷师。
深夜也不能減弱擋住車廂里的氣氛讶凉,中途有下車的同學都戀戀不舍染乌,還有上來的旅客,幾乎都被我們?nèi)后w性的喧鬧活動給嚇到懂讯,再有同學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學校的包的車廂”荷憋,大多數(shù)就換到其他車廂去了。
5
火車終點徐州站褐望,下車后要立刻趕到附近的汽車站勒庄,幾乎是坐上末班車,再兩個小時的車程瘫里,才到安徽北部的學校所在地实蔽。
沿途經(jīng)過農(nóng)田、礦區(qū)谨读,慢慢明顯呈現(xiàn)的風光景致盐须,都是從小在內(nèi)蒙古時不太見的。
雖然因為地處煤炭礦業(yè)范圍漆腌,空氣灰塵較多,但每過桃園阶冈,葡萄園闷尿,梨園,以及各種涇渭分明的作物女坑,心情也還是越來越輕松愉快起來填具。
直到經(jīng)過幾重采石挖掘得凌亂的山坳,就快要進入地界了匆骗,特意和司機打招呼說在“師院東門”停一下劳景,就來到對我至關(guān)重要形同再造的大學校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