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試圖透支自己的信用,在你一再的失信之后盹靴,有些東西就再也回不來了炸茧。”
“喂稿静,徐薇梭冠,你有吳星的消息嗎?我一直聯(lián)系不到她自赔,想著你倆關系一直不錯妈嘹,想問問你她的近況?”
徐薇不知道這是近兩天來自己收到的第幾個電話了绍妨?內(nèi)容大致相同,都是詢問吳星的消息柬脸,覺得兩人關系不錯他去,想從自己這邊打聽一下吳星的蹤跡。
也是直到這一刻倒堕,徐薇才知道灾测,吳星找不到了,或者應該說是吳星自己藏起來不愿被人找到垦巴。吳星仿佛從高中同學圈子里蒸發(fā)了一般媳搪,電話、QQ骤宣、微信秦爆、微博……但凡能夠聯(lián)系到吳星的聯(lián)絡方式通通都斷線了,而吳星憔披,像是從來都沒有在大家身邊存在過等限,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當一個人真心想要離開時芬膝,那些你理所當然的以為會很輕松就能找到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望门,其實只是一堆文字和阿拉伯數(shù)字,僅僅只是證明她曾經(jīng)存在過的符號锰霜。
1
徐薇和吳星是高三那年相識的筹误,兩人同班,都喜歡很多同學苦惱著的難以提分的語文癣缅。徐薇偏文靜厨剪,說話做事總是和風細雨哄酝;吳星活潑,大大咧咧丽惶,能夠迅速和同學們打成一片炫七。兩個性格迥異的女孩,因為出于對語文的喜愛钾唬,漸漸走在了一起万哪。
高三課業(yè)繁重,在每天被試卷和習題狂轟濫炸的唯一一點時間抡秆,兩人就背靠背地坐在學校小花園的亭子下奕巍,爭分奪秒地看著從學校臨街書店租來的雜志,生怕錯過了重要的寶藏儒士。
久而久之的止,徐薇和吳星便成為了同學眼中形影不離的好友。事實也的確如此着撩,兩個人總是一起結伴而行地上下課诅福,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一起伴著夜空中的星光返回宿舍拖叙,完美的詮釋了“形影不離”這個詞氓润。
高考之后,沒有發(fā)揮好的徐薇選擇在本省讀大學薯鳍,而吳星則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咖气。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三天兩頭便通個電話挖滤,待大學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后崩溪,便逐漸少了聯(lián)系。通過吳星偶爾打來的電話斩松,徐薇知道活潑開朗的吳星參加了學生會伶唯,在大學混的風生水起,很快便和同學們打成了一片砸民,交了不少朋友抵怎。
除此之外,兩人便沒有太多交集岭参。徐薇以為反惕,朋友之間不需要像熱戀的情人一般癡纏,只要知道對方安好演侯,適時問候姿染,已經(jīng)足夠。
2
大二那年的暑假,徐薇接到了吳星的電話悬赏,開頭一如往常的東扯西聊狡汉,在從衣食住行到學校諸多活動,把全部能說的都說完之后闽颇,電話那頭的吳星沉默了半天盾戴,才扭扭捏捏地問了徐薇一句,“薇薇兵多,你尖啡,你現(xiàn)在手頭有錢嗎?”
徐薇愣了一下剩膘,搖搖頭笑了衅斩,“我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閑扯了大半天怠褐,原來是為了要錢啊畏梆,你至于嗎?說吧奈懒,你要多少奠涌?”
“薇薇,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磷杏,你有多少閑錢铣猩,能不能都先給我?我現(xiàn)在真的很缺錢茴丰。”
“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天吓?”徐薇皺了皺眉頭問道贿肩。
“就是…就是,學校不是有個大姐打算轉讓自己的店鋪嗎龄寞?我和朋友想盤下來汰规,自己開店當老板,直接就創(chuàng)業(yè)了物邑,他們基本上都把錢湊的七七八八了溜哮,只有我還差了很多∩猓”電話那端的吳星吞吞吐吐地說著茂嗓。
“你還差多少?”
“薇薇科阎,我已經(jīng)借了很多錢了述吸,以前的哥們和朋友基本上都打過招呼了,所以也是沒辦法了锣笨,只能來找你了蝌矛〉琅”
徐薇本就沒有打算對吳星多做為難,如今知道吳星有創(chuàng)業(yè)的打算入撒,自然也想表示自己的支持隆豹,就把自己之前一個月打工剩下的錢都給了吳星,吳星則是再三保證半年之后定會歸還茅逮。
徐薇只是笑了笑璃赡,不做答。因為相信吳星的為人氮唯,相信自己高中時當作陽光般的好友不會言而無信鉴吹。
后來,因為吳星一直很忙惩琉,兩人的電話總是短短幾句就匆促掛斷豆励,徐薇倒也不甚了解她的店鋪開的怎么樣了。
3
總是輕易把人拋的時光瞒渠,轉眼間便將徐薇帶到了大三的暑假良蒸,當剛從實習點回到宿舍的徐薇,再一次接到高中同學的電話之后伍玖,才知道嫩痰,原來吳星不止借了自己的錢传透,還從高中時熟識的朋友們那里位隶,多多少少都借了些錢。
徐薇也終于知道挺物,吳星的店鋪最后沒有辦下去椰棘,沒撐到半年就轉手租給別人了纺棺。得知消息的“債主們”,在按耐了幾個月后還是試探著想要拿回一部分錢邪狞,吳星剛開始還接大家的電話祷蝌,后來再打過去,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正在通話中帆卓,吳星這個人再也找不到了巨朦。
因為吳星的消極應對狀態(tài),讓本來就存有一絲疑惑的同學們剑令,如多米諾骨牌一般糊啡,一個挨著一個的倒下,最后迅速擴散悔橄,信任危機一觸即發(fā)挣柬。
徐薇坐在凳子上扎狱,在給吳星的QQ匠抗、微信、微博一一發(fā)過消息沒有收到回復之后矢腻,麻木地用手機給吳星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楣责。
“對不起帐偎,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豁生。”
機械的女聲再次傳來的時候,徐薇終于認命地放棄了隐锭,直到此時此刻躁倒,徐薇終于相信秧秉,吳星暫時找不到了褐桌。她所有的動態(tài)都停在了半年前寒假的時候,至此以后便再沒有更新象迎。
“難道是出了什么事荧嵌?如果只是因為沒錢還大家,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躲起來呀挖帘,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完丽,何況大家都是同學,借出去的肯定都是暫時用不到的錢拇舀,大家也不是社會上放高利貸的人逻族,不會怎么逼吳星呀?而且自己認識的吳星也不是個遇事躲避骄崩,不敢承擔責任的人聘鳞。”徐薇一個人在宿舍來來回回地走著要拂,百思不得其解抠璃。
后來的后來,夜晚躺在床上難以入眠的徐薇脱惰,也曾悄悄地問自己搏嗡,難道自己就沒有懷疑過吳星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拉一。在第一個人打來電話詢問自己的時候采盒,自己尚且能夠堅定的相信,吳星不是那樣的人蔚润,可是磅氨,當接二連三地收到基本相同的電話之后,自己心里也存了一份懷疑嫡纠,畢竟烦租,人延赌,都是會變得。
4
暑假即將結束的時候叉橱,徐薇終于接到了吳星的電話挫以,只是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手機號碼。
徐薇接到電話便責問吳星赏迟,這么久以來的擔心和疑惑屡贺,似乎想要瞬間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吳星開始只是沉默著不發(fā)一語锌杀,等到徐薇的責問結束甩栈,才三言兩語的說起事情的始末。
店鋪沒有辦成功糕再,吳星欠了一筆債量没,每天都有人打電話詢問,明著暗著的想拿回錢突想,時間長了殴蹄,就把所有聯(lián)系方式斷了,想讓自己清靜清靜猾担,所以大家才會找不到她袭灯。如今,覺得自己想的差不多了绑嘹,打算出來好好解決問題稽荧。
吳星說她已經(jīng)通知了同學和朋友自己回來的消息,現(xiàn)在正臨時做著份工作工腋,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來姨丈。
徐薇沒有再追問什么?她不清楚其他同學聽到這樣的解釋后做出了什么選擇擅腰,但是自己選擇再次相信吳星蟋恬,或許也是出于內(nèi)心深處的一個希冀。
大四時趁冈,諸多事情云集歼争,有一次實在需要用到錢的時候,徐薇撥通了吳星的電話渗勘,打算先拿回一部分錢矾飞,暫解燃眉之急。吳星欣然應諾呀邢,說是兩天后便先還一部分錢。
三天已經(jīng)過去了豹绪,遲遲得不到回復的徐薇又一次撥出了電話价淌。
“對不起申眼,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播……”
徐薇聽著一次次傳來的冰冷語音蝉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括尸。仿佛唯有沉默,才能緩解自己冷掉的心臟和垮掉的信任病毡。
徐薇不明白濒翻,短短幾年的時光,怎么會如此徹底地改變一個人啦膜,那曾經(jīng)背靠背看著雜志的情景還留在記憶里有送,背靠著的那個人卻早已沒了蹤影。吳星何必要如此呢僧家?本來朋友們借出錢就是本著一份相識情誼雀摘,如今她如此行為,難道不是肆意揮霍大家的信任八拱,透支自己的信用嗎阵赠?
大學畢業(yè)之后,有一次同學聚會肌稻,有個知情的同學問起這件事清蚀,徐薇只是應道,自那以后便不再聯(lián)系了爹谭,也不知道她近況如何枷邪。
5
當午后時分,坐在咖啡館的我聽完薇姐這個故事后旦棉,一如從前的薇姐一般齿风,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眉頭深深地糾結在一起绑洛。
對面的薇姐反而笑著看向我救斑,將近四十的年紀依然保養(yǎng)得當,仿佛才三十出頭真屯,“我在與你講自己的故事脸候,我本人尚且不曾如何,你怎么這么苦大仇深呢绑蔫?”
薇姐依舊是和風細雨地說道:“我也曾生氣過运沦,失望過,甚至想當面質(zhì)問她配深,只是再多的糾纏其實都已無濟于事携添,何苦再相互折磨。其實心里還是想保留一份信任篓叶,這不是為了她烈掠,而是為了自己羞秤,因為我們終究不能因為一棵樹,而失去整片森林左敌。如果我當初也選擇消極應對瘾蛋,恐怕現(xiàn)在你看到的我就會是一個重度精神貧瘠患者〗孟蓿”
我問薇姐哺哼,最后她的朋友是否曾歸還欠的錢,兩人現(xiàn)在是否還聯(lián)系叼风?
薇姐先是沒有說話取董,酌了一口咖啡后,才緩緩應道咬扇,“還了甲葬,也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會看到她更新的動態(tài)懈贺。只是曾經(jīng)碎裂的信任经窖,再也回不來了,也不可能再回到曾經(jīng)背靠背的時光梭灿。她也明白画侣,所以除了還錢那次,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自己堡妒∨渎遥”
我看著對面端著咖啡杯,眼神散漫地看著窗外的薇姐皮迟,似乎能夠感同身受地理解當初那種無奈:形影不離的好友搬泥,一向被視為陽光的好友,眾人質(zhì)疑時即便自己心存疑惑伏尼,仍然選擇相信的好友忿檩,最后卻將自己丟在時光角落里,生生打碎了自己的信任爆阶。
而這么多年后的現(xiàn)在燥透,已經(jīng)經(jīng)歷太多的薇姐,依然斬釘截鐵地說著辨图,不要因為一棵樹班套,而丟失了整片森林。
我能看到她說這句話時眼中煥發(fā)出的色彩故河,那是一種信仰吱韭,一種即便飽經(jīng)滄桑仍然會一直堅守的信仰。
我將永遠記住這個午后鱼的,記住這樣的薇姐理盆,這樣沒有因為一棵樹丟失了整片森林的薇姐瞻讽;同時也會告誡自己,不要透支自己的信用熏挎,不然終將會失去更多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