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ce是我青梅竹馬的兄弟忱嘹。
近20年形影不離的兄弟嘱腥。
也是近20年沒見面的兄弟。
我們可能從生下來就認(rèn)識拘悦,他還蹭過我媽的奶齿兔。住同一個小區(qū),幼兒園础米、小學(xué)分苇、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學(xué)校屁桑,還說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學(xué)医寿。
高考那年,他父親意外去世蘑斧,他跟著母親去了美國靖秩。
那年我們都18歲须眷,如今已近不惑之年,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從來沒再聯(lián)系過沟突,以至于當(dāng)他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花颗,我竟不知所措。
我們徹夜長談惠拭,原來這位美籍華裔同胞回國是因為初戀扩劝。
我還沒來得及吃醋就陷入了思考。
他說职辅,她得了癌癥棒呛,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他給我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罐农。
“她說沒錢環(huán)游世界条霜,打算在國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找一塊風(fēng)水寶地”
“我想為她做些什么涵亏,但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宰睡,我恨自己創(chuàng)業(yè)失敗搞得負(fù)債累累,就連資助她最后旅行夢想的錢都付不起”气筋。
“但我覺得我應(yīng)該回來拆内,想辦法幫她,陪她一起面對”宠默。
他告訴我麸恍,他母親十年前就去世了,妻子在他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選擇了離婚搀矫,這兩年他拼命地賺錢還債抹沪。
我們還真是難兄難弟,隔著太平洋的兩個人瓤球,人生劇本簡直不是一般的雷同融欧。
“那她還是一個人嗎?”
“她去年才結(jié)的婚卦羡,她老公是我們高中四班的吳延哲噪馏,知道她的病情后就跟她離婚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绿饵,直接去找她嗎?”
“她還不知道我回國欠肾,我先想辦法弄點錢,估計只能帶她窮游了拟赊,我看了很多攻略刺桃,可以帶點特色東西邊走遍買,還可以做零工賺錢補貼”吸祟。
“窮游是不錯虏肾,但他的身體受得了嗎廓啊?”
“我也擔(dān)心,但能有什么辦法呢封豪,誰讓我這么無能谴轮。”
他恨自己無能吹埠,我又何嘗不是第步,父母之苦不能代受,兄弟有難無力支援缘琅。
“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粘都,現(xiàn)在連50塊錢一篇文案的活也不敢放過,我努力多接點單子刷袍,能幫多少幫多少翩隧,你也可以邊走邊寫寫游記,我?guī)湍阃陡逡材苜N補點路費呻纹《焉”
就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雷酪,他說想早點陪她淑仆。
他說火車上一有信號就刷我的朋友圈。
其實我也是哥力,都有點后悔昨天加了他的微信蔗怠。
塞在他包里的700塊錢,被夾在我床頭的書里吩跋。
他只帶走了兩個筆記本寞射,一本是我這些年寫的日記(應(yīng)該說是隨筆,都是記錄一些重要的事情和心情)锌钮,他非要拿怠惶,說想知道這些年我經(jīng)歷了什么;另一本是空白的轧粟,他說要寫他在美國和這次旅行的故事。
兩個20年沒聯(lián)系奔40歲的老爺們脓魏,兩個落魄到幾百塊錢都推來推去的難兄難弟兰吟。
也是沒誰了。
唯有祝福茂翔。
唯有努力混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