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綽號
我的綽號最不雅,唉投储,都有點不好意思說呢膘魄,還請大家莫要笑話我。
我這人擎椰,從小就馬虎,除了讀書创肥,對啥都不上心达舒,看似糊里糊涂,其實心無旁騖叹侄。話說當時巩搏,祖母腸胃不好,吃飯只能吃一點兒趾代,于是贯底,她房中的火爐上,常坐著個小鐵鍋撒强,隨時熬個粥禽捆、煲個湯啥的笙什。一次,祖母煲湯要用“粉面子”(淀粉)胚想,差我去向母親要琐凭。我聽了個音兒,對母親說要“堿面子”(食用堿)浊服。結果祖母的湯苦得無法下咽淘正,后來才知是我的一字之差。祖母看著我嘆息道:“這娃兒腦子糊涂地臼闻,將來長大了鸿吆,可咋辦呢?”
祖母年齡大了述呐,常常丟三落四惩淳,當她找不見東西時,就要我們幫忙乓搬,我自然也竭盡全力思犁。可是說來也怪进肯,我從未找出一件祖母要找的玩意兒激蹲,都是別人找見的。祖母頗感奇怪江掩,問我:“別人能找見学辱,你咋就找不見?你眼睛往哪兒看呢环形?難道是朝天上看的策泣?!”
綽號一:“朝天望”抬吟,嗯萨咕,記住,可不是朝天椒火本。
大家都知道危队,我家樹多,樹多了钙畔,常常要砍伐茫陆。一次,父親和別人在院墻外砍樹時刃鳄,覺得斧頭小盅弛,不好使钱骂,便喚我回家去拿大斧頭(家里有大小兩把斧頭)叔锐。我得令后挪鹏,邁著小短腿“騰騰騰”跑回家向祖母報告,要拿“大木頭”愉烙。祖母不明白讨盒,問我啥是‘大木頭’”?
“大木頭就是大木頭嘛步责!”我不耐煩地回答返顺。
祖母不明就里,出門去問父親蔓肯,才知我又鬧了個笑話遂鹊。
綽號二:“大木頭”,請記住蔗包,可不是“大斧頭”哦秉扑。
冬天上學時,母親怕我凍著调限,總給我穿得很多舟陆,從頭到腳有圍巾口罩、脖套袖筒(那時沒手套)耻矮、棉衣棉褲和棉襪棉鞋秦躯,堪稱全副武裝。待天氣轉暖后裆装,人家都換春衣了踱承,我還怕冷不肯脫冬裝,臃腫著身子挪走在上下學的路上哨免,胖胖晃晃像只企鵝勾扭,可同學們老抬舉了,說憨態(tài)可掬是熊貓铁瞒。
綽號三:“熊貓”妙色,嘖嘖,這可是個國寶級的稱呼呀慧耍。
弟弟幼時長得最好看身辨,白膚黑發(fā),濃眉大眼芍碧,睫毛長得像把小扇子煌珊。就憑這長相,已很招人了泌豆,何況他又頭腦靈活定庵,行為敏捷。早上上學時,我們一起起床蔬浙,總是他先穿好衣服洗好臉猪落,祖母說他的動作是軍事化的,又夸他腦子聰明畴博,便賜號“二聰明”笨忌,噫 ,瞧人家俱病,咱不得自慚形穢呀官疲。
父親出題考我們:“一斤棉花一斤鐵,哪個重亮隙?”
“鐵重途凫!”我答,并洋洋自得溢吻。
“一樣重”颖榜。“二聰明”不緊不慢煤裙。
“嗯掩完,嗯……”妹妹尚在猶疑。
再出題:“一間房子四個角硼砰,每個角上蹲一只貓且蓬,每只貓前面三只貓,這間房子共多少只貓题翰?”
“無數(shù)只恶阴!”我一點兒都不含糊。
“四只”豹障,“二聰明”舉重若輕冯事。
老三張嘴結舌,嘿嘿血公,她還沒弄懂題意呢昵仅。
三出題:“廟里有一百和尚一百饃,大和尚一個吃三個累魔,小和尚三個吃一個摔笤,剛好夠吃,問大垦写、小和尚各多少名吕世?”
我拿過草紙,算了半天梯投,腦中一片混亂命辖。
“二聰明”得出結論:“大和尚二十五况毅,剩下就是小和尚《В”
老三對哥哥頂禮膜拜尔许,不愧是“二聰明”呀!
后來漓帚,人家高考時物理數(shù)學均是全縣第一。
可這“二聰明”也有不聰明的時候午磁,比如尝抖,他說話是個“咬舌子”,就是大舌頭迅皇,吐字不清昧辽,把“奶奶”叫“來來”,把“腿”說成“魁”登颓。為了糾正他這毛病搅荞,表姐很費了一番心力,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框咙,幾乎用了一個夏天咕痛,他才改了過來±觯可老話說茉贡,“三歲看小,七歲看老”者铜,沒錯兒腔丧,上高中后,他學不懂英語作烟,干脆就放棄了愉粤,高考時,靠著ABCD瞎蒙拿撩,得了32分衣厘。
妹妹最小,也最麻煩压恒。
我們出去玩耍時头滔,嫌她年齡小,走不動更跑不動涎显,便不想帶她坤检。她就跟在后面鼻涕眼淚地哇哇直哭,待大人回來后便去告狀期吓,我們就得挨訓早歇,所以背后叫她“翻舌(告狀)精精倾芝,屙屎坑坑”。心里老琢磨著怎么教訓她箭跳,背過人就找機會在她屁股上小揍幾下晨另,警告她不許告狀。她就嗨嗨嘮嘮不停地哭谱姓,哭著哭著沒聲兒了借尿,過會兒想起來時,又開始哼哼唧唧屉来,就是老太太的裹腳布路翻,沒個邊兒。
因她之故茄靠,我總是肇禍茂契。
一個夏天吃晚飯時,因飯?zhí)珷C慨绳,我便用毛巾墊著碗底兒掉冶,坐在門口吃飯。站在鍋邊的妹妹看見了脐雪,就要我手里的毛巾厌小,我不給。母親說若要好战秋,大讓小召锈。我還是不愿意,母親便生氣了获询,我只得不情不愿地把毛巾給妹妹扔過去涨岁。不料,毛巾不長眼吉嚣,飄飄忽忽地就蕩進鍋里去了梢薪。母親頓時火冒三丈,怒目圓睜尝哆,掄起飯勺直奔我來秉撇。我一看大事不好,飯碗一扔秋泄,撥腿便逃琐馆,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扶著膝彎著腰轉身去看恒序,發(fā)現(xiàn)追兵早就甩掉了瘦麸。于是停腳坐下喘氣兒,喘著喘著歧胁,抬眼一看滋饲,發(fā)現(xiàn)西邊出現(xiàn)了火燒云厉碟。好看得難以言說,一會兒像火焰屠缭,一會兒像海浪箍鼓,又像動物,像植物呵曹,像妖魔鬼怪款咖,像童話人物⊙傥梗看著看著铐殃,我竟忘了剛才的事兒,干脆斜躺在地上胡思亂想砍聊。咦背稼,這位女郎頭戴皇冠贰军,是公主呢還是皇后玻蝌?脖頸上的項鏈,是珊瑚词疼、珍珠還是鉆石的俯树?呀,我長大了一定也要戴這樣的項鏈……
不知何時贰盗,啥都看不到了许饿,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黑,肚子也咕咕直叫舵盈,想起自己干的好事陋率,心里頓時愁云密布。唉秽晚,咋辦哩瓦糟?他們吃飯了沒?現(xiàn)在回去赴蝇,會不會挨打菩浙?邊想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句伶,一雙腳想往回走劲蜻,一顆心卻拉扯著腿,猶猶疑疑考余、徘徘徊徊地先嬉,不知怎么就挪到了家門口,在外遛達觀察了半天楚堤,好象沒啥動靜坝初,又把頭從門縫里伸進去瞅了瞅浸剩,發(fā)現(xiàn)院里靜悄悄地,母親窯內也黑著鳄袍,沒有風雨滿樓的跡象绢要。思忖了半天,暗下決心拗小,頭一勾重罪,腰一彎,躡手躡腳地溜進祖母屋里哀九。嗨剿配,要不咋說祖母好呢,她可沒睡阅束,一直等著我呼胚,給我留著飯,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息裸,翻身上床蝇更,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因妹妹的種種事跡呼盆,祖母賜她“三攪棍”年扩,嘿嘿,名符其實访圃。
當然厨幻,我們不光是這樣自娛自樂,我們也經(jīng)常擴大交際面兒腿时,去拜訪周圍的鄰居們况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