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兒時期是被我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朱巨。
小時候的記憶總是支離破碎择诈,認真回想起來也只能識個大概:和奶奶一起去串門嘮嗑钉迷,和爺爺奶奶吃中飯,奶奶熬的那條咸得不行的魚篷朵,爺爺給我們帶的冰棍勾怒,晚上被爺爺用筐裝在家門口……一切都像是電影片花的集錦婆排,思不出所以然,也就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笔链。
所以我一直不認為我在七歲以前認認真真的活過段只,確切說來雖然算作我人生的一部分,但幼兒對于人生總顯得過分奢侈鉴扫。
而真正能寫在本子里的赞枕,一件是我剛剛上幼兒園時的場景,那時第一次離開爺爺奶奶和父母的身邊坪创,一直以為我做得不夠好沒讓他們省心炕婶,所以把我賣了,為此我整整在教室和那群小伙伴們哭了半天莱预。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他們身邊的情景柠掂。
還有一件事,就是在我七歲半那年依沮,爺爺奶奶的離去陪踩。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中午放學時分,以往天天接送我悉抵,風雨無阻的爺爺奶奶卻換成了表哥肩狂,在被告知爺爺已經(jīng)煤氣中毒死了,而奶奶還在搶救的時候姥饰,我還仍然不知趣的問:爺爺奶奶呢傻谁?為什么今天他們沒來接我?
回到家之后列粪,我才知道审磁,原來這次他們是徹底的離我而去了。
我天生是對生活沒有敏銳氣息的岂座,就比如奶奶經(jīng)常熬得咸魚态蒂,若不是媽媽告訴我那條魚太咸了我完全不知道;還有吃過的壞的雞蛋费什,我只是感覺它和別的雞蛋不同钾恢,味道特別難吃看起來也特別怪,但我反而還是將它吃下去了鸳址,結(jié)果是犯了好幾天的腸胃炎瘩蚪,過了幾年稍加長大一點我才自己醒悟過來那雞蛋原來是壞的;還有就是死亡稿黍,第一個與我徹底告別的是爺爺疹瘦,最后一面見到他時,他躺在一塊案板上巡球,全身被白布遮住言沐,就那樣一動不動了邓嘹。
我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成長過來的。
當我得知我再也見不到爺爺后险胰,我哭鬧吴超,我大喊,媽媽讓我去靈堂內(nèi)最后看一眼爺爺鸯乃,但我說什么都不進去鲸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回盼:別進去,別進去缨睡,別進去…….我掙扎著擺脫表哥的束縛鸟悴,還把他用力地抓傷。直到現(xiàn)在我還有些搞不清楚奖年,我究竟是生來就害怕死人细诸,還是因為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后來媽媽把我送回家陋守,我再也不用直面這份煎熬震贵。而我也不知道最后連爺爺葬禮都沒參加的我,現(xiàn)在想起來是一件多么后悔的事水评。
孩童的思想本來簡單猩系,但自然規(guī)律對一個尚未感知到世界的我而言都太過殘酷,生老病死在那時候我是永遠都無法接受的事實中燥。
或許幼年時期我心里面的藍圖寇甸,就是天天和爺爺奶奶過著那樣的生活,他們不會老去疗涉,而我亦不會長大拿霉。
時間究竟怎么逼著人成長?就像我的人生歷程一樣咱扣,它先讓你經(jīng)歷一番生離死別绽淘,痛徹心扉后,再讓一切變得習以為常闹伪。
一切過去得很快沪铭,再爺爺奶奶離我而去后的不久,我還是每天照常上下學祭往,而接送我的卻換成了父母伦意。
或許爺爺奶奶的死火窒,只是讓我父親硼补,在經(jīng)歷一番日夜憔悴后,臉上多添了幾道皺紋吧熏矿。也讓我掰掰已骇,在一個十七歲的年紀离钝,有了不得不面對的人生冷暖。
我呢褪储,選擇了迅速遺忘舊環(huán)境卵渴,情感的不成熟遠遠超過了現(xiàn)實的殘酷。
不過有一點我做的很好:在為奶奶治病家里經(jīng)濟最困難的時候鲤竹,我從沒主動向家里要過零花錢浪读;而當我因某個東西流連忘返,媽媽想要買給我的時候辛藻,我卻背著自己意愿跟媽媽一直強調(diào)說我不喜歡碘橘,不要買給我之類的。我一直以為那段期間我是真的長大了吱肌,媽媽也這樣認為痘拆。
后來,由于父母很忙氮墨,接送的時間很少纺蛆,于是我試著自己跟著人流上下學。
再后來规揪,我自己上下學桥氏,再也不用讓他們接送了。
似乎我的孩童時期的記憶就這樣結(jié)束了猛铅。
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识颊,正式步入了我的童年時期,也正式開始了我的學生時代奕坟。
玩鬧是小孩子的天性祥款,加之衍生過來的說法,稍為嚴重就被稱作為調(diào)皮搗蛋月杉,我則是在這一方面頗有天賦刃跛。曾經(jīng)在屯小創(chuàng)造出一起較為轟動的事件,也一直被校方廣為傳唱:一年級某學生在課間做操時期從領(lǐng)操臺飛奔而下不慎摔傷造成右臂骨折苛萎,目前還在醫(yī)院接受治療桨昙,所以同學們一定要引以為戒,愛惜自己的身體腌歉,不要做過分的行為蛙酪。
我從此在屯小就火了最欠,不過是被當成了逗逼咪惠。
在大口屯小學出了名的還有一起砸粉筆事件,這件事不僅惹怒了老師凉逛,也惹怒了校長馍驯。
不知是某班某個學生阁危,在一次課間時候玛痊,把粉筆頭砸向了正在教室門口路過的校長的腦袋上。
為此校長還特意公開批斗狂打,以后但凡還有見砸粉筆頭的擂煞,二話不說,請趴乡!家对省!長!
發(fā)生這種事情我自然無法避嫌晾捏,
這三個字一直是我童年時期的夢魘官辽,揮散不去。有一次我還做了那樣一個夢粟瞬,夢到我扔了一個粉筆頭砸向某人后腦勺同仆,轉(zhuǎn)過頭來一看竟是校長。嚇得我立刻驚醒裙品,原來不過是虛驚一場俗批,回想起來還叫人心有余悸。
直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校長被砸后那滿臉怒容市怎,滑稽可笑的那張臉岁忘。
關(guān)于屯小的事跡傳說還有很多……不過說到底都是些小孩子把戲,寫多了倒有些顯得不入法眼区匠。
某年某月某日干像,屯小門口聚集了一眾學生,準備為某個妹子用男人的方式戰(zhàn)斗驰弄;塑料糖紙飛滿操場各地麻汰,為此校方明令過校園方圓兩公里內(nèi)禁止吃糖;某某人寫情書被老師發(fā)現(xiàn)戚篙,當眾批評五鲫;某某人每次英語考試都是滿分,成為了學校神話岔擂;某某吃小浣熊方便面集齊了水滸108將卡位喂,成為了屯小史上第一位成功率領(lǐng)水泊梁山眾兄弟的英雄……
某年某月某日,屯小由于年久拆遷乱灵,昔日的小學已經(jīng)變成一堆廢墟塑崖,不復存在。
于是我就變成了沒有母校的人痛倚。
關(guān)于童年時代的記憶规婆,說不清,道不完,太過殘缺聋呢,又過分完整苗踪。每個人的童年都是與玩伴們密不可分的颠区,一起捉蟋蟀削锰,玩兒捉迷藏,去野外踏青毕莱,聽取蛙聲一片……一切的畫面都充斥著與他們嬉笑怒罵的場景器贩,而此時的我則與當時的少年共同牽著手,看著這一幕幕的上演朋截,雖無言蛹稍,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兒。
有一陣風吹過部服,此時正值煙花時節(jié)唆姐,天朗氣清,我順著校園間的土路廓八,邁著輕快的步伐奉芦,聞著柳樹枝散發(fā)出的綠上枝椏的氣息,奔向操場上的草地剧蹂,前方的伙伴在向我招手声功,我笑著追了上去。這是我小學生活一部分的寫照宠叼,是理想先巴,也是現(xiàn)實。
我的童年并不缺失冒冬,反而太過絢爛伸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