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咻叭 ? 圖:RBH
4坊谁,
第一個向我伸手示好的是一個面色和善的中年男人篓吁,實際上說他中年有點兒勉強,因為他外表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歲出頭(實際上也是如此)削咆,但他周身有一種人到中年才有的那種……感覺牍疏。
他的名字無論讀起來還是寫起來都不好記(如果單看名字你會覺得他是龍的某個兒子),所以沒人叫他名字拨齐,大家都稱呼他為“神獸”鳞陨。
神獸是公司里負(fù)責(zé)跑業(yè)務(wù)的,除了老板外他是和客戶接觸最頻繁的人瞻惋。他已婚厦滤,有個三歲的兒子,很早就在四環(huán)邊上買了房歼狼,雖然貸款還沒還清掏导,不過絕對可以算作是人生贏家。
當(dāng)然神獸這個昵稱不是他自己告訴我的羽峰,和我說“你不用費勁去記這個名字趟咆,叫他神獸就好”的是公司里負(fù)責(zé)策劃的大胡。大胡實際上比神獸要大不少梅屉,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卻要年輕得多值纱。
任何正經(jīng)事和不正經(jīng)的事到了大胡的嘴里,都能變成段子坯汤。所以他的綽號就是“段子帝”虐唠。
最后一個來做自我介紹的外號叫“大熊”,他姓熊惰聂,長得也像熊凿滤。大熊身高接近兩米,體毛又重庶近,雖然戴著眼鏡翁脆,但和斯文二字邊兒都不沾。我看著他鼻种,才第一次覺得姓氏這個東西也許不是隨機分配的反番。
大熊是某國內(nèi)一線女星的鐵桿粉絲(就是身材時胖時瘦,名聲時好時壞的那個),他雖然有些靦腆罢缸,但一說起這個女星來就兩眼放光篙贸。
雖然小唐才來這不到半年,不過他是自來熟的性格枫疆,說話心直口快爵川。我進(jìn)來之前,他們在談?wù)摰脑掝}是給小唐介紹對象息楔。在大家都自我介紹之后寝贡,話題很自然地又回到了這里。
神獸說她老婆又幫小唐物色到了一個女孩兒值依,剛畢業(yè)的南方姑娘圃泡,純情得不行。
小唐聽到“純情”二字的時候嘴角抽動了一下愿险,不過那動作很小颇蜡,除了我之外沒人查覺。他笑著說就喜歡純情的辆亏,于是立刻加上了那女孩兒的微信风秤。
“小唐,你悠著點兒扮叨,這半年你都相了有二十次親了缤弦,錢包君受得了嗎?”段子帝表達(dá)了他的關(guān)懷甫匹。
小唐一邊用手機打著字一邊說道:“沒問題甸鸟,我這不剛從家里找來了合租伙伴嗎惦费”福”他邊說邊沖我努了努嘴。
我笑了笑薪贫,心里算計著半年相親二十次的話恍箭,那就是幾乎每禮拜都沒閑著唄?
5瞧省,
我剛在給我安排的位置上坐好扯夭,外邊就傳來了開門聲。
五秒鐘后鞍匾,一個高高瘦瘦交洗,戴著大號墨鏡,留著長發(fā)的皮衣男便走了進(jìn)來橡淑。在他唯一裸露著的手臂和臉頰上构拳,紅藍(lán)相間的刺青貫穿其間。
和這一屋子宅男對比起來,他就像是走錯了片場的古惑仔置森。
不過大家卻絲毫沒有什么驚訝的表現(xiàn)斗埂,先是神獸回頭喊了聲“頭兒”,然后其他人紛紛抬頭叫了聲“老大”凫海。
老大摘下了大號墨鏡呛凶,露出了一雙小眼睛,紋身就終結(jié)在他左眼的上方行贪,沒有越過鼻梁這道天然分界線漾稀。他看了一眼我,然后又詢問似的看了看神獸瓮顽。后者告訴他我是今天新來報到的設(shè)計人員县好。
老大點了點頭,然后便開始了他的開場白:“我今天早上看了個報道暖混。你們知道嗎缕贡?現(xiàn)在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還是處女的概率正在逐年走低,已經(jīng)低到不行了拣播×肋洌”
他說著看了看大伙,然后又沖著神獸說:“你說贮配,這跟咱那會兒可是真不一樣啊谍倦。早知道我也像你似的早早結(jié)婚算了,至少還能保證老婆是個處女泪勒≈缰”
神獸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踢了一腳已經(jīng)快笑癱了的段子帝圆存。
老大又看向小唐叼旋,說道:“你下次去相親的時候可要注意點兒,要問清楚是不是處女再結(jié)婚沦辙》蛑玻”
說完,他便背著手走進(jìn)了里屋油讯,嘟囔著:“看來結(jié)婚前一定要婚檢呀……”详民,之后便“咔噠”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后來段子帝告訴我陌兑,老大和他差不多大沈跨,都比神獸大了一旬還多,他在十多年前剛開始干這個公司的時候是個大光頭兔综,不過除了這一點外其做派和現(xiàn)在無異饿凛。所以他在圈兒里的外號相當(dāng)霸氣隅俘,叫“戰(zhàn)神”。
6
報到那天的晚上笤喳,我和小唐回到了他的住處为居。他選的這個住處遠(yuǎn)在五環(huán)外,但難得的是離地鐵很近杀狡。一間40平米不到的大開間蒙畴,靠墻放了兩張床,其他的家具有新有舊呜象,并不成套膳凝。
他說他上個月就租了這間房子,房租是4000塊恭陡,占了他工資的絕大多數(shù)蹬音。如果我這個月再不來的話,他都要開始借錢了休玩。
我開玩笑說他太奢侈著淆,他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他寧可以后每天吃泡面,也不想繼續(xù)去租那些隔間住了拴疤。
我有些驚訝于他的堅決永部,因為在我看來合租就和大學(xué)宿舍差不多,雖然吵鬧雜亂呐矾,但也有它的樂趣苔埋。
“樂趣?那你倒是去試試好了蜒犯∽殚希”小唐略帶挑釁地說,“一間一百平米不到的房子罚随,被房東生生隔成了七間玉工。隔間的墻都是薄薄的一層板子,干什么都沒有隱私毫炉。你的鄰居時常更換瓮栗,干什么的都有削罩。有餐館或是KTV的服務(wù)員瞄勾、搞推銷的、來這邊看孩子的弥激、還有小姐……”
“可你不就是晚上來睡個覺嗎进陡?”我看著墻上的時鐘說道。雖然我們剛到家微服,卻已經(jīng)快11點了趾疚,“加完班回來不也就剩下睡覺了,那么講究干啥?”
“就是因為睡不好覺好嗎糙麦?你覺得我剛才說的那些職業(yè)有哪個能正點兒睡覺辛孵?他們只要還醒著你就別想睡∩陌酰”小唐點了根煙魄缚,然后嘆口氣道,“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焚廊。我在那兒住的第二個月冶匹,其實都已經(jīng)基本習(xí)慣了。
“可是有天大半夜咆瘟,我剛迷迷糊糊地睡著嚼隘,就有人開始砸門,然后我就聽見隔壁開始傳出很忙亂的收拾東西的聲音袒餐。我心說你TM收拾啥呢飞蛹?趕快去開門不就得了。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灸眼?門咣的一聲被撞開了桩皿,我剛想罵街就聽到一聲聲‘別動!’幢炸、‘警察’之類的泄隔。
我嚇壞了,不敢開房門也不敢睡覺宛徊,就這么待了大半宿佛嬉。早上起來問住我對門的那個推銷員才知道,原來我隔壁住了個販毒的闸天!
“反正那次之后我就下了決心暖呕,一定要自己出來住,不能再住那種隔間了苞氮⊥謇浚”
小唐說完,看我還在發(fā)呆笼吟,于是便推了我一把库物,說道:“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來了贷帮∑萁遥快掏8000塊,付三押一撵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