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誠在一起的第158天吼虎,我穿了一件白睡裙坐在床上犬钢,靠著窗臺。光線很暗鲸睛,風很小娜饵,空氣很涼,情歌很慢」俦玻現(xiàn)在是九點箱舞,一天的繁忙落幕,夜生活剛剛開始拳亿。
往常這個時候晴股,我們會打電話,發(fā)短信肺魁,視頻聊天电湘,或者在手機兩端一起看同一部電影,瀏覽同一篇微博鹅经,互道晚安然后沉沉睡去寂呛。
安靜而舒緩,這大概是網(wǎng)戀最普通的樣子瘾晃。
就像我喜歡他的聲音贷痪,喜歡他愉悅時清朗的低笑,喜歡他或嗔或嘆說的那句“你真可愛”蹦误,喜歡他偶爾冒出的“我愛你”劫拢。
和情歌一樣悠揚醉人。
“愛”是個體面的字强胰,求而不得是愛舱沧,兩情相悅是愛,去而復返也是愛偶洋。
我一直堅持愛的神圣意義熟吏,從不說出口,猶如我精神防御的最后一張底牌涡真。我所有的驕傲建立其上分俯,在這個字之前肾筐,我能夠毫不猶豫,痛痛快快的走掉缸剪,在這個字之后吗铐,我也是心甘情愿潰不成軍,俯首稱臣杏节。
我把這句話告訴方誠唬渗,他說:“沒關系,我等你愛上我奋渔∧魇牛”
這個男人沒有說我矯情,沒有抱怨我不夠愛他嫉鲸。他懂我所有的懦弱和脆弱撑蒜。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命中注定我們會在最美好的年華相遇玄渗,命中注定我們的靈魂會相互吸引座菠,彼此靠近,命中注定這份愛情足夠橫跨中國藤树,從北國的清晨直達南城的黃昏浴滴。
在遇到他之前,我從沒想過網(wǎng)戀岁钓,在遇到他之后升略,網(wǎng)戀我從沒想過別人。
我和他在一個帖子認識屡限,他留了一段語音品嚣,撲面的干凈氣息,一聽就喜歡上钧大,聊了幾句腰根,自然而然加了聯(lián)系方式。我很少加人拓型,特別是男生,他是個例外瘸恼。
我們都很矜持劣挫,早安午安加晚安,連麥聊天講笑話东帅。披著朋友的外衣做著戀人的事情压固,卻默契地不去戳破這層面紗。
方誠還是個學生靠闭,在美麗的哈爾濱上大四帐我。而我已經(jīng)工作了坎炼,剛剛入職,在陌生的城市和人流之間輾轉拦键,為生活奔波谣光。
我時而自嘲自己是步入社會的老阿姨。
他在電話那端哼聲芬为,明明是一個可愛的小姐姐萄金。聲音從耳畔傳到心底,微帶口音的普通話好聽極了媚朦,不由得引發(fā)腦電波的共鳴氧敢。嗯,是心動的感覺询张。
我一直認為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他的某種特質孙乖,愛一個人是愛他的全部。
所以他說想看看我長什么樣子時份氧,我很爽快的發(fā)了幾張照片唯袄,畢竟我對自己的顏值很有信心。
他回:你真可愛半火。
我問:難道不漂亮嗎越妈?
他說:漂亮的有很多人,可愛的只有你一個钮糖。
方誠認為“可愛”只有親密的人才能用梅掠,像我對“愛”的怪癖。
那我是你親密的人嗎店归?
我沒問阎抒,這個時候我們才剛認識一個星期。
我想消痛,不如就這樣吧且叁,互相喜歡,各取所需秩伞,在兩座相隔甚遠的水泥森林里依靠冰冷的手機維系溫情逞带。偶爾想起遙遠的地方有一個人牽掛自己,疲倦麻木的心也會有些溫暖纱新。
我對待生活總是保持悲觀的清醒展氓,我知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會遇到怎樣的困難和阻攔脸爱。所以不如不要開始遇汞,就不會經(jīng)歷那些痛苦。
我們認識一個月后,方誠對我說:“我后天會去一趟南京空入,你能來接我嗎络它?”
我正在喝水,耳機里傳來他的聲音歪赢。我一個愣神化戳,水忘了咽嗆在喉嚨里。
“咳咳轨淌!”
“你怎么了迂烁?”他緊張的問。
“沒事…咳咳递鹉,被嗆到了盟步。”
“笨死了躏结∪磁蹋”他無奈,“到時候來接我不會迷路吧媳拴?”
“怎么會黄橘?”我反駁,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屈溉,“你開玩笑的吧塞关?你來南京干嘛?”
“我聽起來像在開玩笑嗎沈小恬子巾?我訂了后天的機票帆赢,大概下午五點到,是去看一個親戚线梗∫冢”
他說這話時就像在說今晚吃什么。我轉轉眼珠:“我能不去嗎仪搔?”
“不能瘾婿。”鮮有的嚴肅烤咧,不容商量的語氣偏陪。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搜索了很多關于網(wǎng)友見面的信息煮嫌。大多都是見光死竹挡,騙子之類的,偶爾也會冒出雙方情投意合然后那啥啥的故事立膛。大片網(wǎng)頁看得我頭昏腦漲,沒安下心反而更加焦躁。
這種情緒持續(xù)到后天上午宝泵,他發(fā)來消息:你這幾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好啰?是不是要見到我心里太開心了?
我:開心的要死儿奶。
他:開心就開心好了框往,可千萬別死。
我打起精神準備開始日炒成樱互懟椰弊,方誠突然發(fā)來幾張照片。白衣黑褲的少年神采奕奕瓤鼻,拉著一個黑色行李箱站在機場門口秉版,眉眼清晰,面部線條剛毅分明茬祷,1米8幾的個子在人群中尤為顯眼清焕。
他問:還可以吧?
我:有點意外祭犯,沒想到你長得不錯秸妥。
他: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并沒有沃粗。
他:我可特意穿了你最喜歡的白襯衫粥惧。
不可否認,看到這句話最盅,我有些心動突雪。
下午天氣不應時的下起小雨,煙籠蒙蒙檩禾,霧化了城市冷酷的棱角挂签,一如我突然柔和的心。我撐傘走在雨下盼产,看街上人來來往往饵婆,彼此擦肩而過。打開出租車車門時我莫名就笑起來戏售。
司機見狀笑問:“小姑娘這么開心是不是去見男朋友扒群恕?”
“嗯灌灾,對按暌搿!”我笑著回答锋喜。
不管前路會有什么些己,會遇到什么樣的人豌鸡,我們都應該笑著面對,滿懷熱烈去赴這一場未來的盛大約會段标。
何況涯冠,他是那么美好的人。
我早到半個小時成功把自己偽裝在人群中逼庞,戴一個鴨舌帽緊張的探頭探腦蛇更。出機口人很多,我一個個看過去赛糟,就是沒有找到那個帥氣的大男孩派任。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沈小恬璧南,在找我嗎掌逛?”
我扭頭,方誠離我不到半米穆咐,一只手拉箱子颤诀,一只手收回酷酷的插進兜里。他比照片上要白对湃,更稚氣崖叫,笑起來露出一對可喜的虎牙。
“你飛機早到了拍柒?”我驚訝的問心傀。
“不是啊〔鹧叮”他挑唇脂男,“我本來就是四點到,怕飛機晚點讓你等种呐≡壮幔”
我低下頭,帽檐遮住微紅的臉爽室。
真正見面沒有想象中尷尬汁讼,帶他到酒店放好行李之后我們去吃飯。
“我想吃麻辣燙阔墩『偌埽”我說。
“我有錢啸箫∷时耄”他側首看我,發(fā)梢綴上暖黃的燈光忘苛,“你不用替我省蝉娜〕希”
“什么啊召川?”我別過臉绊汹,一腳跨出酒店大門,“我可不用你個學生請客扮宠,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吃麻辣燙『疲”
“唔坛增,好吧”∧澹”他無奈聳肩收捣。
不過最后還是他請的客,明朗的餐廳庵楷,熱騰騰的麻辣燙罢艾,吃到一半他突然問:“沈恬,你能做我女朋友嗎尽纽?”我神色自若拿起桌上的醋咐蚯,順口道:“好啊弄贿!”
他一臉活見鬼的表情春锋。
早在我決定帶他來吃麻辣燙時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
在夏天和男朋友吃麻辣燙差凹,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期奔。
去電影院的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可能是尷尬危尿,也可能是進展太快還沒反應過來呐萌。
晚風撩起我的長發(fā),帶起一絲清涼谊娇。
“那個…”我歪頭看他:“你既然喜歡我怎么不早說肺孤?”
方誠撓撓頭,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疑是害羞的神情:“這種事情邮绿,要當面說才慎重吧渠旁。”
他迎上我的視線船逮,眸子里星光熠熠:“我不想讓你覺得我輕浮顾腊,不能給你安全感⊥谖福”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杂靶,你全身的細胞都會叫囂著要靠近他梆惯,你沒辦法拒絕,極難逃離吗垮,明確的意念在腦海里回響——看垛吗,就是這個人了,我非他不可烁登。
我腦袋一熱怯屉,上前牽起他的手。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饵沧,大而有力锨络,寬厚的手掌一下子反握住我的。方誠一笑狼牺,輕輕捏了捏:“你的手真軟羡儿。”
我瞪他一眼:“還想不想握了是钥?”
“想掠归。”
“想就別說話悄泥÷捕常”
他真的就乖乖閉嘴,舉手做投降狀码泞。
那幾天我們也就只有牽手而已兄旬。在電影院他靠近我悄悄說了句:“我能親你嗎?”
我專注于電影沒聽清:“嗯余寥?”
方誠以為我不太愿意领铐,連忙搖頭:“沒事沒事∷蜗希”
我是真的沒聽清绪撵,這句話還是他回去后在QQ上告訴我的。方誠懊悔了半天祝蝠,早知道就再說一遍音诈。
我笑他:有雄心沒熊膽。
他:下次讓你看看我有沒有绎狭。
我:……
我們就這樣開始了漫長而甜蜜的網(wǎng)戀细溅,如成熟櫻桃的味道酸中帶甜。他因為大四有很多事情要忙儡嘶,我也因為工作剛剛起步整天加班喇聊。
我們都默契的不把負能量帶給彼此,臉上永遠是明媚的笑容蹦狂。
他偶爾會說:“你是不是很累誓篱?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朋贬,別憋在心里〈芙荆”
我說:“我每天都很開心啊锦募。”
他嘆口氣:“唉邻遏,什么時候才能有被依賴的感覺糠亩。”
我咯咯笑:“看來你要換個女朋友了准验∠鹘猓”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沟娱。”
他的聲音舒緩又輕盈腕柜,像在我耳邊輕輕呼氣济似。我笑,窗邊的滿天星開的正好盏缤,大片大片砰蠢,瑩白點點,一下子就迷了眼唉铜。
十一國慶放假台舱,方誠因為社團交接的事走不開,要過兩天才能來找我潭流。
我干脆說:“要不我去找你吧竞惋?”
他的聲音疲憊又肯定:“不用,你好不容易放假多休息休息灰嫉,再等兩天拆宛,我們就能見面了∷先觯”
南京的假期熱鬧又冷清,熱鬧是別人的,冷清是我的泽示。我推了同事朋友的所有聚會付鹿,收拾好行李連夜訂了一張去哈爾濱的機票。
我想給方誠一個驚喜炎滞,同時也想證明敢艰,我對這段戀情和他,都是認真的厂榛。
十月份的哈爾濱沒有想象中的冷盖矫,長袖外套就足以御寒丽惭。我站在校門口給方誠打電話,他的聲音迷糊聽起來像剛剛睡醒:“怎么了辈双?”
我壓抑住因激動喜悅想要發(fā)出的尖叫责掏,盡量平靜的說:“方誠,我在你學校門口湃望,等你來接我换衬。”
他的聲音突然清醒:“什么证芭?瞳浦!你等我……等一下……”
方誠用了不到十分鐘,氣喘吁吁跑到我面前废士,頭發(fā)毛躁衣衫不整的樣子哪有初見的妥帖叫潦。我忍住笑意:“方誠,你衣服好像穿反了官硝〈H铮”
“是嗎?”他低頭看氢架,“沒有啊……”
抬頭看見我一臉戲謔的表情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傻咖。他長臂一撈緊緊摟住我:“敢耍我?看我怎么教訓你岖研!”
我笑嘻嘻拱出腦袋卿操,頭頂挨上他的下巴,“怎么教訓孙援?親我嗎害淤?”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頭一低又把我不安分的小腦袋壓了回去拓售,上面?zhèn)鱽硭麗瀽灥穆曇?“我沒刷牙筝家。”
遠方微明邻辉,十月的哈爾濱在我的笑聲和他的小情緒里溪王,露出了第一抹晨光。
這七天過的很快值骇,當然我們除了親親抱抱并沒有越距莹菱,這是我的底線,也是他的吱瘩。
走的那天方誠吻上我的額頭:“好好的道伟,女朋友。”
我摟住他的腰蜜徽,在他下巴啄了一下:“嗯祝懂,我走了,男朋友拘鞋⊙馀睿”
他喟嘆一聲:“真舍不得啊盆色!”
我揉揉他的臉灰蛙,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快點畢業(yè)來找我吧!”
他朝我揮手:“一定隔躲!”
我看看手機摩梧,已經(jīng)十點了,原來我們之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宣旱,用一個小時都沒辦法回憶完仅父。
花盆里的滿天星已經(jīng)枯萎,耷拉著皺巴巴的葉子難看極了浑吟,澆多少水都沒有用驾霜。
方誠自我離開那天一直很忙,時常忘了回信息买置,每天一次的電話也敷衍起來。他說他正在忙著畢業(yè)論文强霎。
他覺得我是個傻瓜嗎忿项?我又不是沒上過大學,撒謊也不找個像樣的城舞。
許是厭煩了吧轩触,千篇一律的單調生活最容易讓人乏味。厭煩到連虛情假意都懶得維持家夺,他大概是遇到了更愛的人脱柱。
比我更愛他的人。
聊天界面還停留在昨晚的晚安拉馋,冷漠又諷刺榨为。刺的我心底微疼,空乏難安煌茴。
南京的車流永遠不會停歇随闺,路上行人三兩,我又看見了一個很像方誠的身影蔓腐。他拉著行李箱矩乐,一如方誠那天,一腔孤勇來到我的城市。
“在愛的幸福國度散罕,你就是我的唯一分歇,我唯一愛的就是你……”
手機鈴聲響起,這是方誠唱的欧漱,我特意把它錄了下來作為他專屬的來電鈴聲职抡。
“喂…”我吸吸鼻子,接起電話硫椰。
他的聲音沙啞卻豁然繁调,如釋重負:“沈恬,我在你家樓下靶草,等你來接我蹄胰。”
神經(jīng)驟然一繃奕翔。
我丟下手機裕寨,猛的打開窗戶。一片黑暗里派继,方誠長身而立宾袜,站在行李箱旁,舉起發(fā)光的手機使勁揮手驾窟。
癟癟嘴庆猫,我穿上鞋就往樓下沖,迎風一頭扎進他懷里绅络。
外面可真冷啊月培,不過他的懷抱也真溫暖。
方誠抱住我發(fā)涼的身子恩急,責怪道:“怎么不穿衣服就出來了杉畜?”
“想見你≈怨В”我拽著他進樓此叠,“你怎么來了?”
“我提前畢業(yè)了随珠∶鹪”他說的隨意,笑容背后卻滿是疲憊窗看,“怕你等太久简卧。”
感動的話還沒說出口烤芦,他拉過箱子裝模作樣搖搖頭:“唉举娩,在找到工作前,只能吃老婆大人的軟飯了⊥妫”
我破涕為笑:“吃就吃唄智玻!誰讓我愛你呢≤酱”
方誠脫下外套把我罩住吊奢,清新的薄荷氣息盈了滿懷。他的睫毛長又密纹烹,輕輕掃過我的臉页滚,酥酥麻麻,薄唇溫熱铺呵。
“我也愛你裹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