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邁到拜縣撤摸,走走停停地欣賞沿途風(fēng)景毅桃。在不知名的茶園拍完夕陽下的背影,金黃的狗尾巴草准夷,已是太陽西落時钥飞。
天已漸暗,打開車燈和導(dǎo)航衫嵌,向住宿地出發(fā)读宙。微風(fēng)徐徐,路燈亮了起來楔绞,四周廣闊而神秘结闸,寂靜如海唇兑。
為體驗(yàn)泰國本地生活,入住地訂在離城區(qū)幾十公里外的民宿桦锄。能說會道的笨笨是我們的司機(jī)扎附。他是生長在泰國的華人,祖籍是云南结耀。舉家逃難到泰國后留夜,他的爺爺和父母因?yàn)樯矸莸膯栴},至死都沒能再回國图甜。讓人感到意外的是碍粥,作為到泰國的第三代華人,聰明的笨笨能講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的普通話黑毅,懂我國古代歷史和四書五經(jīng)嚼摩。
泰國強(qiáng)烈的紫外線把他的皮膚曬得黝黑,像個非洲黑人博肋。
黑笨笨一邊開著車低斋,一邊調(diào)侃道:“這么偏僻的地方,你們都能找到匪凡。那可是克倫族村落,很少中國人到那兒去掘猿〔∮危”
聽到這話,我們都望著窗外稠通,沒有說話衬衬。漆黑的夜糾纏著不安的情緒。沿路除了路燈改橘,見不到可以停下來吃飯的地方滋尉,只能到客棧碰碰運(yùn)氣了。
對于旅行飞主,有些人喜歡先計(jì)劃好路線狮惜、要去的景點(diǎn)或落腳的住處。有些人全無計(jì)劃碌识,隨心所欲碾篡,走到哪是哪。如果可以筏餐,我愿意選擇后者开泽。這樣才是深度的旅行,更具魅力魁瞪。
生活之所以迷人穆律,不正是前路的無數(shù)未知與不確定嗎惠呼?想到這,我的心漸漸寬起來峦耘。窗外路燈不停往后移剔蹋,亮著光的村莊包裹在寧靜的夜空。遠(yuǎn)離城市的客棧贡歧,或許能望見星空滩租。
到達(dá)客棧,已經(jīng)是泰國時間八點(diǎn)多利朵。一位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律想,正滿臉笑容地候在院門口。想必他就是客棧的老板绍弟。老板有典型的國字臉技即,中等身材,給人踏實(shí)友好的感覺樟遣。
透過昏暗的燈光而叼,可見客棧院子很大。三座木制的樓房豹悬,形成一個品字葵陵。樓房門前種著樹木和花草。樓前搭了短短的木橋瞻佛,橋邊有個不斷翻滾的人工泉脱篙。
笨笨跳下車,用泰語和店家打過招呼伤柄,詢問能否給我們提供晚餐绊困。店主搖頭對笨笨說,因?yàn)闆]有提前預(yù)定适刀,沒有什么食材了秤朗。雖然聽不懂泰語,但看他們的表情和動作笔喉,我們能猜個大概取视。
既來之,則安之然遏。放下行李再說吧贫途。店家?guī)臀覀兲嶂欣睿盐覀円街虚g的小樓待侵。三層的小樓只住我們幾個丢早,老板一家住隔壁另一座樓。
小樓里外都用木材搭建,收拾布置得古樸自然怨酝,處處都體現(xiàn)出店家的心思傀缩。
樓上有三間房,每間房內(nèi)的床都是鋪在木地板上的墊子农猬。床上吊著蚊帳赡艰,摸摸鋪得平平整整的白色被子,有點(diǎn)薄了斤葱。不知能否抵御山間的涼風(fēng)慷垮。來之前,有人曾提到最好能自己帶個毛毯揍堕,當(dāng)時不以為然料身,現(xiàn)在看來是有道理的。
笨笨進(jìn)來說衩茸,店家答應(yīng)給我們每人炒一份飯芹血,免得大家再跑到外面去找吃的。我們聽了楞慈,歡呼起來幔烛。
放下行李,走出木樓囊蓝,可見右邊有一個木搭的涼亭饿悬。涼亭里有各種各樣,新舊不一的椅子聚霜。椅子中間放著一個大大的古木火盆乡恕。火盆底部用硬泥塊墊著俯萎,四周用整根粗木頭圍著。四根木頭上都挖有一個個用于放茶杯或酒杯的小槽运杭。如果能圍坐在火旁夫啊,喝著小酒,天南地北的聊天辆憔,該是多么溫馨愜意的事撇眯。
心動不如行動,我們拿起火盆邊的打火機(jī)虱咧,點(diǎn)燃松脂熊榛,把火放在架空的木條下,傳說中的篝火晚餐即將到來腕巡。
伙伴們在涼亭的木柜里找來一把克倫族特有的古樂器玄坦,還有一把舊吉他。店家示意我們可以玩。笨笨拿起古樂器煎楣,撥弄起來豺总,雖不成曲,也清脆動聽择懂。他再拿起吉它喻喳,輕輕地彈唱起來。
呆在房間的幾個伙伴困曙,聽到笨笨的自彈自唱表伦,都飛奔而出,圍坐在火堆旁慷丽,專心傾聽著蹦哼。一首首熟悉的旋律從笨笨的指尖流淌而出。大家驚嘆在泰國土生土長的笨笨盈魁,能把普通話講得這么好翔怎,會唱那么多華語歌曲。而且只要會唱的歌杨耙,就能用吉他伴奏赤套,無需提前練習(xí),讓人嘆服珊膜。身材瘦小的笨笨瞬間成為大家的偶像容握,掌聲陣陣響起。
圍著篝火的我們车柠,和著晚風(fēng)吹響樹葉的聲音剔氏,低一聲高一句地唱著,想起以往竹祷,忘了沒吃晚飯谈跛。
當(dāng)?shù)昙曳驄D端著盤子過來,濃郁的飯香飄入鼻腔塑陵,我們才聽到饑腸轆轆的聲音感憾。
我發(fā)現(xiàn)店家的妻女與平常的泰國女子沒有多大區(qū)別,沒有傳說中說的克倫族女子那樣:在頸部戴著十幾根銀環(huán)或銅環(huán)令花,以拉長脖頸阻桅,克倫族人以頸長為美。
克倫族視龍為圖騰兼都。他們相信人類的祖先嫂沉,男人是龍,女人是鳳扮碧。龍和鳳是最尊貴和至高無上的趟章。追求做龍做鳳的他們,讓自家的女孩從4、5歲開始尤揣,就在頸項(xiàng)間加戴銅項(xiàng)圈搔啊,盡可能地拉長脖子。
就像我國古時女子以“三寸金蓮”為美一樣北戏。各家父母不惜用布死死裹著女兒的腳板负芋,不讓腳板自然長大。我國的女子現(xiàn)在沒有裹腳了嗜愈,泰國套項(xiàng)圈拉長頸的摧殘“美”旧蛾,也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減少。他們也逐漸在回歸和追求自然美蠕嫁。
擁有自然美的店家母女把一盤盤炒飯端了上來锨天。沒嘗它的味道,單看賣相就很誘人:每盤炒飯都配有雞蛋和肉末剃毒。擺放精致病袄,有朵紫色可食用鮮花點(diǎn)綴在上面。四周放著切成片的西紅柿赘阀、青瓜和生菜益缠。還配了幾碗佐料,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口味選擇基公。
本以為簡單的炒飯幅慌,店家卻這么用心,達(dá)到色香味俱全的效果轰豆,讓人既不舍得吃了胰伍,又抵擋不住它的誘惑。這感覺酸休,你懂的骂租。
一頓心滿意足的晚餐后,再回到冓火旁的我們斑司,聊起了旅行菩咨、工作和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宗教歷史的笨笨陡厘,跟我們講了克倫族人如何從云南逃難到緬甸,又如何為躲避戰(zhàn)事從緬甸逃到泰國的深山特占;還講了泰國華人如何在泰國生存下來糙置,為讓自己的后代傳承好漢文化,付出過多少……夜深了是目,木頭用完谤饭,炭火燒盡,我們回到房間。林間偶爾傳來鳥叫聲揉抵,星星在眨眼亡容。
清晨,被陣陣鳥鳴雞叫喚醒的我冤今,推開窗子深呼吸闺兢。窗外的陽光照在樹葉的露珠上,發(fā)出耀眼的光戏罢。我叫醒同伴屋谭,快速梳洗,趁早餐時間沒到龟糕,趕緊到村里轉(zhuǎn)轉(zhuǎn)桐磁。
這個克倫族村不算大,大約只有幾十戶人家讲岁。木吊腳樓排列有序地建在山腳下我擂。每家每戶有個大院子,院外沒有圍欄缓艳,可以自由出入校摩。院內(nèi)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和樹木,幾只瘦高的公雞在啄吃院內(nèi)的青草郎任。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秧耗,信步走在村間小道的我 們,對村里的一切充滿了好奇舶治。路上有早起的老人分井,還有不時竄出的貓和狗,也對我們投以新奇的目光霉猛。
走到村商店門口時尺锚,我們被店里賣的農(nóng)產(chǎn)品鎖住了目光。進(jìn)店買幾個便宜得讓人不敢相信的熟玉米和兩串烤香腸惜浅,美滋滋地提在手上瘫辩。讓我想起小時候賣的2分錢一個的雞蛋,那時父親每月80元的工資坛悉。
玉米是村里人種的伐厌,好吃得讓人后悔沒有多買幾個。我和同伴吃完玉米裸影,再取出香腸挣轨,低頭咬一口,不由自主地感嘆:“香轩猩,真好吃卷扮!”
附近的那只大黑狗不知是聞到了香腸的香味荡澎,還是聽見了我們說的話,它沖到我們的面前晤锹,擋在路中間摩幔,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手上的香腸。我愣住了鞭铆,倒抽一口氣或衡,忙把手中的香腸使勁一扔。黑狗向遠(yuǎn)處的香腸撲了過去衔彻。
剛走兩步薇宠,另外兩只大狗圍了過來,同伴趕緊也把才吃了一口的香腸拋到一邊艰额,急忙拉著我快步走澄港。走出一段路才敢回頭望那幾只狗,發(fā)覺它們沒有再跟上來柄沮,才松了口氣回梧,露出歷險后的輕松和微笑。
回到客棧祖搓,店家用手勢告訴我們可以吃早餐了狱意。精心準(zhǔn)備的糕點(diǎn)與粥擺了一桌,陽光灑在木桌上拯欧,廚柜面详囤,昨晚燒過的炭灰上……此時散發(fā)著金光。
我們發(fā)現(xiàn)廚柜邊掛著一本厚厚的留言本镐作。打開本子藏姐,發(fā)現(xiàn)紙上寫了好多文字,有法語该贾,英文羔杨,德文,韓文等杨蛋,唯獨(dú)沒有中文兜材。看來這個地方真的很少中國人到逞力。
某種使命促使我打開新的一頁曙寡,提起筆,認(rèn)真地把住在這里的感受寫在了本子上寇荧。其他同伴也在本子上留下了感激的話卵皂。
那一刻似乎沒有了國與國的界限,失去了民族之間的區(qū)別砚亭,只有同為旅行者的關(guān)系灯变。就像泰籍華人笨笨和克倫族人,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大家捅膘,只要勤勞智慧添祸,用心經(jīng)營,就能像蒲公英一樣寻仗,飄落到哪個角落刃泌,都能繁衍生息,活出自我署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