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期盼的也許就是過年了捅儒。不僅僅是因為過年意味著會有好吃的零食漆撞,會有剛買的新衣限次,會有親友的團聚,更多的還因為過年時四處洋溢的那份濃烈的親情和那種濃濃的年味摩梧。
記得那時物延,過年是個神圣而又隆重的大日子,大人們會提前很多天就早早準備障本。通常過年前幾天就開始忙碌起來教届,殺豬宰雞,蒸饃炸糕驾霜,包餃子寫春聯(lián)案训,布香爐設(shè)神位,趕集置辦年貨粪糙,打掃清理房間……仿佛一年的辛苦强霎,就是為了過年這一天。直到大年三十蓉冈,早早起床貼好了春聯(lián)城舞,給保佑全家平安的神明上好頭一炷香,這種忙碌才暫時告一段落寞酿。
小時候農(nóng)村還沒通電家夺,更看不到什么春晚。印象中伐弹,除夕之夜拉馋,通常是一家人圍坐在火爐邊,點起過年時才有的紅蠟燭惨好,在跳動的燭光和氤氳的煙霧中煌茴,全家人一起打牌聊天熬夜守歲∪沾ǎ或者是同齡的小伙伴們呼朋喚友地聚在一起嬉笑打鬧蔓腐,打著燈籠踩著厚厚的積雪四處串門,任憑大人再三催促龄句、臉蛋凍得通紅也不愿回家睡覺……那時的生活回论,雖然貧困簡陋但充滿了簡單的快樂,雖然物質(zhì)貧乏但卻有精神的富足撒璧。
大年初一透葛,通常天不亮就早早地起床,這叫“起五更”卿樱,春節(jié)期間走親訪友僚害,寒暄中總會問到“起得早不早”,所以大年初一是決不能賴床睡懶覺的繁调,否則似乎就會被貼上懶惰的標簽∪希現(xiàn)在想來,也許這寄托了先人們希望后輩保持勤勞本色的愿望吧蹄胰。
五更過后岳遥,放了開門炮,吃完餃子裕寨,便要去給爺爺奶奶磕頭請安浩蓉,然后頂著凜冽的寒風去祖墳祭拜派继,在大人的帶領(lǐng)下滿村跑著給村里的長輩拜年。這時也是整個村莊最為熱鬧的時刻捻艳,平時在外奔波很久不見的人們都會在這一時刻走出家門驾窟,路上碰面或簡短問候、或駐足交談认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绅络,濃濃的親情也在彼此的祝福中傳遞與升騰。
天色漸亮嘁字,一掛又一掛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恩急,整個村莊頓時達到沸騰的頂點,每家放鞭炮的地方纪蜒,都會聚集一大圈人群衷恭,大家談論著誰家的鞭炮更長更響,訴說著過去一年的艱辛纯续,展望著對新的一年的期許匾荆。
年前忙碌的精心準備,合家團聚的熱鬧守歲杆烁,互道祝福的拜年的人群牙丽,震耳欲聾的連綿鞭炮聲,四處彌漫的淡淡硝煙味兔魂,甚至祭拜先祖時墳前焚燒的紙錢和零星的鞭炮聲烤芦,走親訪友時的人聲鼎沸,似乎都是兒時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年味析校。
猝不及防中构罗,我們慢慢長大,漸漸變老智玻,隨著年齡的增長遂唧,對過年的期盼也漸漸少了。軍校畢業(yè)工作后盖彭,大多數(shù)的春節(jié)都是在部隊度過页滚,僅有的三四次回家過年,也感到年味仿佛越發(fā)淡了隧熙。
在物質(zhì)生活極大豐富的今天幻林,過年前的準備似乎也只是去趟超市采購一番這么簡單,再也沒有了以前等待熟肉出鍋飯菜上桌時的那種期盼躏敢;先輩們留下的一些老規(guī)矩也逐漸消失父丰,再也沒有了以往除夕守歲時生怕說錯一句話會導致一年不吉利的那種顧忌和忐忑掘宪;不少村民在城市安家落戶魏滚,選擇留在城里過年的越來越多,拜年時能看到的人群也越來越少更哄;長期的疏遠腥寇,使自己仿佛成為了異鄉(xiāng)的異客,小輩的一些孩童麻敌,多數(shù)已經(jīng)不認識了掂摔,再回老家時竟也有了兒童相見不相識的陌生乙漓;由于各自在外打拼,不少人初五前后就又要踏上外出打工的征程寥殖,每次回家能見到兒時伙伴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涩蜘,即便拜年時能偶然遇見皱坛,也只能是簡單的寒暄,再也沒有了兒時的那種親切掐场。
大家為了生計各自奔忙行色匆匆,平時因為距離的遙遠萍膛,因為工作的忙碌而疏離的親情蝗罗,似乎永遠也找不回了蝌戒。
爆竹聲中一歲除北苟。電視里春晚難忘今宵悠揚的旋律再次響起,窗外喧鬧的鞭炮聲逐漸歸于平靜傻昙,沉寂的夜色似乎與以往沒什么不同妆档。這個春節(jié)虫碉,照例還是回不了老家。夜深人靜中纤虽,回憶起兒時過年的熱鬧與歡騰绞惦,回想起以往過年時曾經(jīng)的那些歷歷往事济蝉,還是忍不住獨自黯然。
希望明年贺嫂,我們一起回家過年…
? ? ? ? ? ? ? ? ? ? ? ? ? ? ? ? ? ? 2017年1月28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