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天的孤兒
原本楊雪琪明天才正式上班,不過她似乎也沒什么事情,于是劉紅建議她下午在公司熟悉一下環(huán)境弓叛,另外也讓程諾幫她收拾一下配給她的電腦寝凌,看看還需不需要其他軟件或設(shè)備什么的——公司的趙董雖然在工資方面有點不盡人意,但是對于這種硬件的投資還是比較隨意的,畢竟這類東西可以用很久,還可以為不同級別的需求做迭代,比較“保值”怀挠。
安排好楊雪琪,劉紅私下里跟程諾說了一句話矗钟,改變了程諾原本的一個計劃唆香。
“雪琪剛來,第一頓飯還是盡量一起吧吨艇,你那邊可以嗎躬它?”
程諾原本計劃中午像昨天那樣出去單獨吃。不過劉紅這句話說出來东涡,自己也只好先跟大家一起冯吓。以往部門里來新人的時候,新同事的第一天都要和大家一起出去吃疮跑,這算是新媒體事業(yè)部的傳統(tǒng)了组贺。目前資歷最高的就是劉紅和高婕兩人,程諾不知道以前怎么樣祖娘,至少自己失尖,以及方靈珊、付麗來的時候都是如此。中途也有一些沒過試用期的人掀潮,走馬燈似的幾個人也是如此菇夸。
不過這樣一來方靈珊的午飯就不好弄了:帶她出去吧,不好解釋自己為什么背著挎包去吃飯仪吧;不帶她吧庄新,保不齊餓暈在里面——嗯,有可能會餓得吱哇亂叫薯鼠!想了想程諾還是決定帶著包出去了择诈,然后就跟其他人說自己還是要去看一下朋友的孩子。至于方靈珊的午飯出皇,大不了回來之后出去繞一圈羞芍,買點零食給方靈珊對付一下,估計她也能理解——希望她能理解吧恶迈!
為了和平起見涩金,程諾決定還是跟方靈珊先說一聲。不過還沒等程諾說暇仲,她一條語音消息就發(fā)了過來。
“來新人了副渴?”
“是澳胃健!你怎么知道煮剧?”
“大——美女吧斥滤,我說你面試能不能別光看臉和胸!”
“沒有懊阒选佑颇!她確實適合干這個〔菽龋”程諾解釋了一句挑胸,突然反應(yīng)過來,又發(fā)了一條:“又是付麗跟你說的宰闰?”
“對啊茬贵,也就她跟我說唄!”方靈珊的口氣有些無奈移袍,過了一會又說道:“是不是小紅姐覺得我請假太多了解藻,招新人不會是想辭掉我吧?”
“你想什么呢葡盗!”程諾被她氣的輕輕拍了一下挎包螟左,又回復(fù)道:“你是翻譯和編輯,她來了是做設(shè)計的,二當家早就想招個設(shè)計你又不是不知道胶背!”
“噢……”
“對了巷嚣,中午按慣例一定要出去吃,我?guī)阋黄鹑パ俜粒贿^不能一起吃了涂籽,回來時候我去買點零食給你,行嗎砸抛?”
“你們吃著我看著评雌?”
“你看不到,聞著直焙!”
“程胖子你故意的吧景东!”
“對!”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奔誓,程諾還沒覺得做多少事情就已經(jīng)臨近十二點了——當然斤吐,可能與他偶爾跟方靈珊微信聊個天有關(guān)。程諾做起工作一直是很隨意的樣子厨喂,而且大家同樣的工作量他一般只用別人七和措、八成的時間就能做完。倒不是偷工減料蜕煌,而是他善于統(tǒng)籌規(guī)劃派阱,更善于用各種可以偷懶的小軟件。幾年來積累的省力軟件被他儲備了好幾個G斜纪,分門別類放在一起贫母,放在D盤的“五金店”文件夾里。
他倒是沒有獨善其身盒刚,也偶爾會將大家用得到的那些發(fā)到群里教給她們使用腺劣。不過即便是這種小軟件,使用起來也是要分人的因块,其他人并沒有程諾這種“善于偷懶”的思維方式橘原。所以目前為止收效甚微,除了他之外別人用起來也沒有提高多少效率贮聂。
午飯時間一到靠柑,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準備出去,看到程諾背在肩上的挎包不禁有些奇怪吓懈。程諾按照之前準備好的臺詞敷衍了一下歼冰,劉紅三人都知道昨天的事情,只以為程諾真的有一個剛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晚輩在那邊需要照看耻警,也就沒有多問隔嫡。楊雪琪不知道情況甸怕,但是自知身為一個新人也沒打算多問。
飯桌上腮恩,四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聊天——確切地說是三個女人“炮轟”一個女人梢杭,關(guān)鍵在程諾眼中,這三個女人里至少有一對是相當八卦的那種秸滴。程諾不由得為楊雪琪祈禱一下武契,自己只顧低頭吃飯。他的挎包還背在身上荡含,隨著他胳膊搭在桌上彎著腰咒唆,很自然地垂在胸前。三個女人因為正在“照顧”楊雪琪释液,也就沒注意他全释,于是他偶爾趁著沒人看這里的時候,偷偷將幾粒粘上菜湯的米飯用勺子塞到開口的挎包里误债,或者將一小塊瘦肉用筷子雕琢半天浸船,也如法炮制——他在喂方靈珊。主要是因為包里那家伙實在無法忍受“人家吃著我聞著”的誘惑寝蹈,程諾也只好如此李命。
程諾這邊偷偷在桌下做小動作,耳朵和眼睛也沒閑著箫老,一直注意著另外幾人的話題和動作项戴,原本是為了防備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怪異舉動,不過此時他卻被楊雪琪一句話引起注意槽惫。
“咱們這棟樓是不是要裝修啊辩撑?”
“沒聽說啊界斜,雪琪你聽誰說的?”高婕回問道合冀。
“那看來我多想了——今天我來的有點早就去河邊走了走各薇,看見大廈后面有個人在那邊坐著,看著挺像裝修工人的君躺,還以為是來這邊干活的呢峭判!”楊雪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看見一個人像裝修工人就腦補這么多棕叫,你這聯(lián)想能力不比程諾差傲煮Α!”付麗笑著調(diào)侃道俺泣,然后又打趣程諾說:“程諾疗认,你有對手了哦完残!”
程諾哪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剛剛楊雪琪說出“裝修工人”幾個字的時候横漏,他就想到了這個人應(yīng)該是王南谨设!昨天自己讓他將檢查結(jié)果拿來給自己,卻忘了確定具體時間缎浇,按照他之前兩次等自己的“壯舉”扎拣,程諾雖然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從早上就在那里等自己,但總覺得這事兒他干得出來素跺!想到這里他定下心來二蓝,不動聲色地吃完飯,跟幾人說了一聲就趕緊出去了亡笑。
當程諾騎車趕到仁濟大廈后面的時候侣夷,果然看到了坐在臺階上的王南——好吧,這其實是自己的錯仑乌!
“王南百拓!”
“諾哥!”王南也一眼看到了程諾晰甚,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說道:“俺往了問衙传,不知道泥載訥兒上班,載這兒等泥一早上咧厕九!”
“抱歉了啊兄弟蓖捶,怨我怨我,昨天跟你定個時間就好了扁远!”
王南連忙說沒事俊鱼,隨之將剛剛放在一旁的手提袋遞給程諾,程諾打開一看畅买,赫然是醫(yī)院的各種CT膠片和檢查報告并闲。看到這些程諾又想到谷羞,如果歐陽青云可以治他爹的病帝火,自己肯定是要聯(lián)系王南的,那時候再這樣撞大運可不行了湃缎。不用問犀填,王南肯定沒有手機,他爺倆在華都這幾天一直湊合活著嗓违,怎么可能會主動去買那種“奢侈品”九巡,看來有必要給他準備一個——希望還有幾百塊錢的舊手機吧。上次跟王南一起吃飯的地方離這里不遠靠瞎,而且他后來自己又去過比庄,隱約記得那附近有個小規(guī)模的手機店求妹,于是他便讓王南傍晚六點之后在那里等自己。王南對程諾有愧佳窑,自然程諾說什么他就聽什么制恍,于是也沒有再多問便應(yīng)了下來。
下午的時間里程諾有些心不在焉神凑,自從拿到王南帶過來的那些東西净神,他就覺得事情不太好辦。按照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溉委,恐怕他爹的病不會簡單鹃唯。程諾特意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一般的腫瘤手術(shù)從幾千到幾萬不等瓣喊,但很少有十萬以上的那種坡慌。而王南說大夫讓他準備十幾萬,排除他遇到那種黑心大夫的可能藻三,那么就很可能是他爹的腫瘤手術(shù)并不簡單洪橘!
如果腫瘤長在重要器官的特殊位置,確實有些麻煩棵帽,這樣的病能治愈嗎熄求?程諾有些頭疼,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找歐陽青云逗概。只是歐陽寧說這兩天她爺爺不在弟晚,這事看來著不得急啊逾苫!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卿城,程諾急忙趕到了約好的地方,直接帶著王南去了手機店铅搓。買手機的過程很順利藻雪,雖然沒有他預(yù)想的那種二手手機,不過這里卻是有新款的老年機狸吞。這種手機在農(nóng)民工群體里很有市場,價格不貴指煎,程諾只花了一百多就買了一個蹋偏。
原本他下午在淘寶上也搜到了這種手機,甚至不到一百就能買到至壤。不過他一來等不起兩三天時間威始,二來也是為了來這里能順便買到手機店里陳年的電話SIM卡——便宜啊像街!算來算去比淘寶買手機加營業(yè)廳買號碼要便宜多了黎棠。
一開始王南知道程諾這個手機要給自己用的時候晋渺,直呼不行。他還沒有理解手機的各種價位脓斩,以為這種東西都是好幾千的那種木西。不過當程諾說明了價格,更重要的是說這個手機是為了隨時找到他用随静,他這才勉強收下——程諾懷疑他是為了避嫌八千,不想讓自己覺得他要銷聲匿跡。
程諾將兩人的號碼分別存上燎猛,又教會他接打電話恋捆,這才算是完事。辦完了最重要的事情重绷,程諾也就踏實了》型#現(xiàn)在方靈珊的銀行卡拿了回來,也就暫時不用太擔(dān)心錢的問題昭卓,于是他決定再請王南和他爹吃個飯愤钾。只是這一次王南連連搖頭,他已經(jīng)虧欠了程諾很多葬凳,再加上這次的手機绰垂,說什么也不答應(yīng)。
程諾只好依了他火焰,不過兩人分手之前程諾還是多囑咐了一句:“在城里生活免不了跟別人交流劲装,你這口音實在是個問題,有時間學(xué)學(xué)普通話吧昌简!對你沒壞處占业。”王南知道程諾是為了自己以后著想纯赎,連忙應(yīng)了下來谦疾。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程諾之所以讓他學(xué)普通話犬金,更多是因為自己聽他說話太累D罨小(某人寫著更累!)
運河大橋的護欄旁邊晚顷,一輛小藍車停在那里峰伙,車筐里放著一個挎包。護欄趴著一個微胖的男人该默,正在大口地吃著餐盒里的蓋飯瞳氓;離他最近的護欄柱子頂端,隱約有一個坐在那里的人形晃來晃去——正是在這里消滅晚飯的程諾和方靈珊栓袖。
原本程諾還打算回去之后在小區(qū)附近找個地方吃晚飯匣摘,不過方靈珊說很想再來這里吹吹風(fēng)店诗,于是二人直接買好晚飯故地重游。天色漸暗音榜,四周無人庞瘸,正合適兩人聊天。
“你說囊咏,這個王南到底算是憨厚恕洲,還是奸詐呢?”兩人說起程諾被王南“嗣犯睿”的事情霜第,程諾總有點心里不爽,于是陰陽怪氣的說道户辞。
“人家那是聰明泌类!剛進城幾天就能騙了你,那是人家智商高好嗎底燎?”方靈珊并不為程諾說話刃榨,反而對王南大加贊賞,但是隨即又說道:“不過他畢竟是錯了双仍,雖然是為了給他父親治病……”
“他爹應(yīng)該慶幸自己有這么一個孝順的兒子枢希!”
“我看他才應(yīng)該慶幸有這么一個明理的父親吧?”
“差不多朱沃,這爺倆都算是好人吧苞轿,只是被現(xiàn)實逼成了這樣!”程諾有些喪氣地說道逗物。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情搬卒,雖然國家和政府一直努力著,但總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不得幸福翎卓。
“對了契邀,一直沒問過你,你父母都是什么樣的人失暴?”
“父母坯门?”程諾調(diào)皮地一笑,想了一下說道:“你有看過網(wǎng)絡(luò)小說沒有逗扒?就是那種男主很厲害的田盈,極度YY的!”
“網(wǎng)絡(luò)小說缴阎?”方靈珊不明白程諾為什么突然扯到這上面,但還是回答道:“看過類似的吧……我看的都是女主的那種简软÷危”
“都差不多述暂,你看那里面的主人公,要么是穿越的要么是父母皆無的孤兒建炫,對吧畦韭?”
“好像是這樣「氐”
“知道為什么這么寫嗎艺配?”
“這個還需要原因嗎?”
“那當然衍慎!你看不管是穿越還是孤兒转唉,都能少寫好幾個角色吧?撲街寫手都愛這么干稳捆!”程諾說完看了看天赠法,幽幽地說道:“比如,拿我當男主角的這位乔夯,就是這么干的……”
“你是……你是孤兒砖织?”方靈珊滿臉不可思議。
程諾哈哈一笑道:“幸虧你第一反應(yīng)不是穿越末荐,不然你的腦洞學(xué)就畢業(yè)了侧纯!”說完,程諾的表情也漸漸有了一些哀傷的色彩甲脏,苦笑著說:“沒錯眶熬,我是孤兒,先天的那種剃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