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城舌戰(zhàn)”距今已20年了床佳。1993年新加坡的那場國際大專辯論會太讓人著迷了榄审,那時候正讀高中,還買過好幾本和“獅城舌戰(zhàn)”有關(guān)的書浪感,讀得津津有味。后來影兽,幾乎每一屆國際大專辯論會都要緊追不放莱革,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時對辯論會的熱情才消減很多,那時候已經(jīng)明白捐名,很多的辯論會不是在拿“道理”說服人闹击,而是試圖拿“技巧”制服人。
從事媒體工作后做了評論,時不時地要“講講道理”狰腌,但是卻越來越不喜歡辯論了牧氮。有時候?qū)懗鰜淼奈恼拢瑒e人不認可你的觀點丹莲,會“偷偷”地瞄幾眼別人反駁的聲音尸诽,看看是不是自己理虧了。如果確實是自己的說理有漏洞洲赵,那下次一定把這個窟窿補好;如果別人反對的和自己所說的不是一個層面叠萍,那干脆裝作沒看見好了绪商。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和判斷腹殿,試圖去說服所有人例书,或者試圖要求對方一定認可自己的觀點,想來有些“愚蠢”雾叭。有一些錯誤的觀點當(dāng)然會毒害社會落蝙,那是一定要據(jù)理力爭的;但是更多的觀點移迫,只是在呈現(xiàn)著每個人對這個世界認識的不同而已管行,為什么一定要辯論呢?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捐顷,不知我者謂我何愁”荡陷,我覺得這話越來越有道理。
即便有些場合一定要辯論一定要反駁徽龟,我也不喜歡那種姿態(tài)傲視的批評者唉地,一味著挺著自己高貴的頭,似乎所有道理都粘在了自己手里极颓。用老百姓的話說,這樣的人太“愣”了菠隆。我在一些場合遇到過這樣的人骚烧,說實話,我沒有足夠的修養(yǎng)與他們心平氣和地交流既峡,只要他們“愣”的內(nèi)容里沒有侵犯到我的底線碧查,我選擇沉默或者逃避。
但我在心底會告訴他忠售,我真的不喜歡和你交流。我也遇到過一些謙和的人卦方,他們即使不同意你的觀點泰佳,他們總是優(yōu)雅地從容地向你述說,從不急赤白臉地一定要“戰(zhàn)勝”你浇坐,一切表達都那么自然而然如行云流水。
記得汶川大地震發(fā)生后黔宛,鳳凰衛(wèi)視《一虎一席談》做過一期“范跑跑”的節(jié)目。節(jié)目中批評“范跑跑”的嘉賓激動萬分觉渴,被一些媒體形容為“跳跳”。當(dāng)時這個新聞是熱點蜕猫,把它做到了版上哎迄,“跑跑”VS“跳跳”,結(jié)果挨了批翔烁。領(lǐng)導(dǎo)說怎么能把正義的一方形容為“跳跳”?其實我只是覺得蹬屹,再正義的理由白华,也并不一定要用這個姿態(tài)表達出來。
過去我以為激昂是一種氣場厦取,后來我認為過分激動的表達只是為了“控制”對方管搪。
還是《一虎一席談》,前些天做過一期“養(yǎng)老并軌是否時機成熟”的節(jié)目霎箍。印象最深的是節(jié)目中人大的那位王丹老師和清華的楊燕綏老師,在這個講究對抗的節(jié)目里漂坏,不管對方怎么反駁自己媒至,反駁自己時的態(tài)度有多么激烈,他們總是平和地說著該說的理由筋夏,娓娓道來图呢,風(fēng)度翩翩。
很多時候蛤织,別人能不能聽進去你的意見,并不完全取決于你的思想是否正確乞巧,首先要看你說話的姿態(tài)摊鸡。總是拿起一副教訓(xùn)人的口吻說話是辕,真的有人愿意聽嗎?
話說評論也算是一種“教育”工作吧获三?時不時地會提醒一下自己锨苏,說該說的理,千萬別去“教訓(xùn)”人贞谓。我堅信葵诈,好的教育者從來不教訓(xùn)人。說服不了別人的時候驯击,就任由他去吧,每個人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沪斟,誰都控制不了誰暇矫,誰也不該控制誰。
認識一位愛讀書的同行槽奕。“小字輩”的年輕人請教她粤攒,老師,推薦幾本書吧夯接。她從不以老師的面目示人,告訴你說應(yīng)該讀什么什么樣的書晴弃。她會說,我最近在讀什么什么書上鞠。
我欣賞這樣的說話方式芯丧,倒不是說“我在讀什么書”比“你該讀什么書”說出來更有“技巧”,而是覺得通過“分享自己”來讓對方做出選擇注整,這樣“潤物無聲”的教育會讓人感覺更加舒服。每個人的口味興趣不同寿冕,我推薦的就一定是你喜歡或適合的嗎椒袍?
那些不以“教育者面目示人”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否喜歡辯論驹暑。
這個世界很多東西與我們有關(guān),但這個世界確實又有很多東西與我們無關(guān)京办,少一點兒激昂的辯論,這個社會也許會更松弛一些惭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