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 終軍傳》講了這么一個故事:說的是西漢武帝時期草丧,有人抓到一只小動物,貌似老鼠莹桅,卻比老鼠大了好幾倍昌执,更為奇異的是,這只小動物的脊背上,有著像豹子一樣的花紋懂拾,于是當?shù)毓賳T將其視為祥瑞煤禽,敬獻給了武帝劉徹。
不曾想岖赋,皇帝沒見過這樣的小動物檬果,武帝就問眾位愛卿,這是一只什么來歷的老鼠唐断,怎么跟一般的老鼠不一樣选脊。滿朝文武面面相覷,朝堂上一片死寂栗涂,無人回應知牌。這時祈争,突兀間洪亮嗓門響起:“微臣知道斤程,按照《爾雅》這本書上的記載,這種老鼠名叫“鼮鼠”菩混。
這個大嗓門的官員就是時任孝廉郎的終軍忿墅。武帝派人找來《爾雅》查閱對比,果是“豹文沮峡,鼮鼠”疚脐,這讓武帝龍顏大悅,“賜絹百匹”邢疙,并在宮中專門設(shè)立《爾雅》博士一職棍弄,使雅學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
(后話:豹鼠疟游,即鼮鼠呼畸,古時自稱豹文鼮鼠,嚙齒目動物颁虐,因身有豹紋而名蛮原。著名學者周士琦考證,鼮鼠是松鼠的一種另绩,動物學上稱之為“花松鼠”儒陨,活動于林緣樹上、灌木叢或果園笋籽、菜園蹦漠、農(nóng)田中。)
后來這個事情就衍生出了一句話:終軍知文鼠之異车海。用來贊揚博學多才又過目不忘的天才學者津辩。
無獨有偶,東晉史學家干寶的《搜神記》也記載了一件奇事:
東漢末年,天下三分喘沿,吳主孫權(quán)雄踞江東闸度,稱霸一方,時建安郡太守蚜印,姓陸莺禁,名敬叔,乃是頗有見識之人窄赋。相傳那時建安郡曾有一顆樟樹哟冬,此樟樹巨大,有十人合抱之圍忆绰,高約數(shù)十丈浩峡,遮天蔽日,有若擎天之傘错敢,見之者無不驚奇翰灾。
但此樹卻有怪事傳出,常有人夜間趕路稚茅,于樟樹附近消失纸淮,白日間又見有血跡,長此以往亚享,閑言漸起咽块,乃傳樟樹附近有妖邪出沒,人心因此浮動欺税。常言道人命關(guān)天侈沪,為官者豈能視作無物,建安太守聽聞此事晚凿,更是責無旁貸亭罪,于是親察此案。
陸敬叔到了樹下晃虫,果見有一參天樟樹皆撩,乃尋鄉(xiāng)吏道:“此處有何緣故,細細道來哲银!”鄉(xiāng)吏道:“此乃樟樹扛吞,乃天生地長,不知有多少年月荆责,長成如今這般巨大滥比,我等奉之為神樹,不想今日卻是出現(xiàn)這些怪事做院∶し海”陸敬叔聞言不語濒持,鄉(xiāng)吏又道:“近來夜間有行路者途經(jīng)此地,乃被妖邪所害寺滚,血跡斑斑柑营,而不知是何所為!”陸敬叔道:“如何知道與此樹有干系村视?”鄉(xiāng)吏道:“血跡所止之處乃是樟樹之根也官套!”陸敬叔聞言,思慮良久道:“我前時觀《白澤精怪圖》蚁孔,曾見一精怪奶赔,殘忍兇駭,伏食路人杠氢,不知此事可是其在作祟站刑,今日可來驗證一番!”
?陸敬叔乃派人尋來數(shù)名壯士鼻百,各持斧頭绞旅,欲將大樹伐倒,誰知剛砍了幾斧頭愕宋,猛地見有鮮血噴出玻靡,在場之人無不驚駭结榄,幾名壯士早已面容失色中贝,陸敬叔見之此景,心中卻胸有成竹臼朗,道:“繼續(xù)伐樹邻寿,不必惶恐!”于是幾名壯士只得硬著頭皮视哑,強行伐木绣否,不多時地下已經(jīng)血流成河,時有陣陣腥味傳出挡毅。兩個時辰后蒜撮,眼見大樹將斷,陸敬叔又派數(shù)十名刀斧手跪呈,將大樹圍住段磨,眾人不知其是何意。
不多時大樹將斷未斷耗绿,這時卻忽見幾名伐木壯士驚叫而逃苹支,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樹下斷口處出現(xiàn)一口洞误阻,有一人面狗身的異獸從中躍出债蜜,面目猙獰晴埂,咆哮四野,遇要奪人而食寻定,又似奪命而逃儒洛,在場之人皆乃平命百姓,何曾見過如此怪獸狼速,紛紛驚慌而逃晶丘。這時陸敬叔卻道:“眾位不必驚慌,此乃樹之精怪唐含,名曰‘彭侯’浅浮,我數(shù)十刀斧手已經(jīng)將其圍住,今日定能除妖捷枯!”
太守出言滚秩,眾人心中大定,乃與數(shù)十刀斧手一起除妖淮捆,不到片刻功夫郁油,那“彭侯”便死于亂刀之下,至此樟樹之亂除矣攀痊。太守又道:“彭侯形似黑狗桐腌,我等可烹而食之!”于是彭侯又被眾人吃了苟径。
(原文如下:吳先主時案站,陸敬叔為建安郡太守。使人伐大樟樹棘街,不數(shù)斧蟆盐,有血出,樹斷遭殉,有物人面狗身石挂,從樹中出。敬叔曰险污,此名“彭侯”痹愚。乃烹食之。白澤圖曰:“木之精名彭侯蛔糯,狀如黑狗拯腮,無尾〔趁疲可烹食之疾瓮。”)
這個陸敬叔也是個狠人飒箭,不但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狼电,并且不僅僅是在認知層面上蜒灰,還可以學以致用,直接把怪力亂神“烹而食之”肩碟。
西漢時期的終軍强窖,山東濟南人,十八歲的時候削祈,從濟南到長安給漢武帝上書翅溺。出濟南關(guān)卡時,守關(guān)官吏給他一塊布帛髓抑,說等你從長安回來時咙崎,作為返鄉(xiāng)通行證,就不需要在辦理入關(guān)手續(xù)吨拍。
終軍一聽褪猛,順手就把布帛一扔,說男子漢大丈夫出關(guān)之后羹饰,就不會再回來了伊滋。我一定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yè),再衣錦返鄉(xiāng)队秩。(成語“終軍棄襦”的源頭)笑旺。
最終在漢武帝時代,終軍自動請纓馍资,到叛亂的南越去勸降叛軍而被殺害筒主,年僅二十二歲,史稱“終童請纓”迷帜。
而東吳時期的陸敬叔物舒,雖然史書上沒有太多的記載色洞,但東吳陸氏家族戏锹,從把劉備殺得丟盔卸甲,最后含恨死于白帝城的陸遜火诸,到東吳后期支撐整個王朝的陸抗锦针,更不用說陸機陸云兄弟的文采飛揚。
所以置蜀,清代學者徐芳很有感慨的說:“識古人事易奈搜,論古難;論古人事易盯荤,論今事難馋吗。古人往矣,不盡讀其書秋秤,不能知也宏粤。盡讀其書而辭有異同脚翘,傳有疑信,文有燕郢帝虎之訛雜绍哎,奚從而辨之来农?此不存其學,存其識也崇堰∥钟冢”
文鼠和彭侯,難道僅僅是有學問海诲,有見識嗎繁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