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接到媽媽電話褒脯,說外公快不行了,她正趕去缆毁,語氣焦急番川。我也著急,我們計劃25號開車回去脊框,而此時不同一年中的任何時候颁督,一票難求,這種感受相信很多人都能產(chǎn)生共鳴浇雹。媽媽一再問我能不能提前回去沉御,我只能安慰她,讓她先去看看情況昭灵,我來通知妹妹嚷节。其實我知道妹妹也是好不容易才買到票……
作為一個小時侯最歡樂的時光都在外婆家度過的娃,有太多太多和美食虎锚、玩伴、經(jīng)歷有關的那些畫面衩婚,組成難忘又美好的記憶窜护。
印象中媽媽永遠那么忙,從來不曾給我們做過除了飯菜以外的零嘴非春、小吃柱徙,也沒有時間照看我們缓屠。所以,小學护侮、初中的寒暑假無一例外我都在外婆家度過敌完。外婆是家里最忙的一個,也最不怕麻煩羊初,永遠變著花樣給我們做吃的滨溉,酒釀、黃酒长赞、千層油餅晦攒、百合燉荷包蛋、烤芋頭得哆、烤土豆脯颜、做脆柿子,甚至在每年秋天收的小的不成樣子的土豆洗干凈贩据,剁成丁栋操,曬干,等暑假或者第二年暑假去時饱亮,用水發(fā)開矾芙,用腌制的咸肉一炒,香飄滿屋近尚。更不用說快年關時蠕啄,自己磨豆腐,做魔芋戈锻,等我年三十回去那天歼跟,收拾好帶回去的東西,讓舅舅送我回去格遭。至今記得哈街,每一個去外婆家的人,第一杯茶拒迅,大人是白糖泡茶骚秦,小孩是白糖水。那時隱隱有種被當成客人的隆重感璧微,更多的是隨著白糖水入口后的絲絲甜味作箍,直達心間,經(jīng)久不忘前硫。
但是外婆和外公的婚姻并不幸福胞得,磨合了一輩子,哪怕兩人都大病過后屹电,依然如此阶剑。據(jù)外婆講跃巡,我小時候經(jīng)常懟外公,是要他對外婆大聲講話牧愁,我就懟素邪。后來外婆每每講起,說我經(jīng)常懟的公啞口無言猪半,奇怪我并無印象兔朦。在我記憶里,外公是個古板办龄、不茍言笑的老頭烘绽。見不得一點點浪費,掉個米粒都心疼那種俐填,特別是跟人意見不合時瞪大雙眼安接,說話一字一頓,間隔分明英融,不知道是不是典型的村干部發(fā)言做派盏檐。印象最深是外公對于我們姐妹有腳氣的定論,就是犯懶驶悟,洗完腳不把腳擦干咩胡野。這話說時并不嚴肅,慢悠悠痕鳍,但是聽起來就很不是味的感覺硫豆。心里極不屑,拜托笼呆,這是我小時候和姑姑睡時熊响,被傳染的好嗎。然而外公聽不到诗赌,我和妹妹一個相視而笑汗茄,瞬間就從右耳出去了。
開始懂事的時候铭若,去外婆家洪碳,總看到外公閑時看周易八卦、農(nóng)歷本和菜根譚叼屠,每年春節(jié)的對聯(lián)都是外公自己寫瞳腌,還有拿來剪裁好的紅紙請外公寫的,每到臘月二八镜雨、二九纯趋,堂屋里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對聯(lián),外公的字龍飛鳳舞,煞是好看吵冒。這時候是極佩服外公的,也在心里想我啥時候也能寫出這么好看的字呢西剥。
再后來痹栖,看書要帶眼鏡了,看時間長了得把眼鏡取下來皺皺眉頭瞭空,瞇瞇眼揪阿,書舉高點,繼續(xù)看咆畏。什么時候也不忘侍弄他那一畝三分地南捂,有時候會感覺外公好像在把土地當成他自己的愛人,有時候又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旧找,呵護溺健,細致。
外公一向身體健朗钮蛛,自從前兩年摔了一跤鞭缭,摔壞尾椎后,舅舅帶他去外省有名的骨科做了固定和矯正魏颓,買了特制的護理床具岭辣,床前灶后的伺候著。稍微好轉(zhuǎn)時甸饱,嫌癢沦童,自己把固定的石膏敲碎,被舅舅發(fā)現(xiàn)大怒叹话。好歹后來也能拄著拐杖走路偷遗,去看看他的一畝三分地,能自己做一些事渣刷。壞就壞在鹦肿,時隔一年后后外公又摔了一跤,這一跤摔的他再也沒有離開過床這個老伙計辅柴,長期不能動加上疼痛箩溃,使得他面容枯槁,瘦的厲害碌嘀,好在還能好好吃飯涣旨。今天聽媽媽說,今天只喝了三次水股冗,已經(jīng)么沒有吃飯的意愿了霹陡。
內(nèi)心一片汪洋,現(xiàn)在還記得前年春節(jié),外公戴著棉帽烹棉,一手拄拐杖攒霹,一手端著水盆,站在屋檐下浆洗,看著我們笑意盈盈的樣子催束。
然時光不再,愿外公度過此劫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