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藏族人昧廷。
我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藏區(qū)堪嫂,依靠放牧來維持生計。日子過得雖然清貧木柬,但皆串,倒也平靜。
我特別享受與牦牛為伴的日子眉枕,沒有人來打擾恶复。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城市的人對我們這片土地特別感興趣速挑。每年谤牡,一開春,他們便接踵而至姥宝。
又是318翅萤,又是219,又是阿里大環(huán)線......
有的騎自行車腊满,有的騎摩托車套么,有的開著小轎車培己,還有的,竟然步行~~
在我看來胚泌,都TM犯病~~
這不省咨,村里來了一群人。每個人的懷里都揣著一個照相機诸迟。城里人很洋氣茸炒,他們說,那叫單反阵苇。
不就是照相機嘛壁公?
可能是因為我太土了的緣故吧?
那天上午绅项,一位學者模樣的老年人紊册,拿著照相機在我家院子門口轉(zhuǎn)悠了幾十圈。
最初快耿,我以為這老學者喝多了囊陡。
這時候,老學者突然尖叫了一聲掀亥,連連稱道撞反,好物件!好物件搪花!上等的好物件哇遏片!
我一瞅,那不是我老太爺用過的屎盆子嗎撮竿?
自打老太爺去世以后吮便,屎盆子就一直扔在院子門口的漚糞池旁邊,壓根就沒人在意那玩意幢踏。
老學者對著屎盆子拍了又拍髓需。后來,聞風過來幾位攝影師房蝉,也爭相拍照僚匆。
這時候,有個人說搭幻,這物件白热,多少錢?我買下了粗卜!
我心里犯嘀咕,心想纳击,這玩意八成值點錢续扔,我做不了主攻臀,得等我爹回來。
我爹聽說了這事之后纱昧,半夜偷偷地把屎盆子藏進了里屋刨啸,依依不舍地瞅了好幾眼,方才睡下识脆。
后來设联,屎盆子賣了,100大洋灼捂。我爹拿著錢离例,哼著小曲兒,搖頭晃腦地往家走悉稠。
不過宫蛆,我爹的眼神略帶憂傷。
我想的猛,他多半是在想念我的老太爺吧耀盗?
有一回,我剛放牧回來卦尊,腳癢得難受叛拷,便坐在院子門口的石頭上摳腳。一位戴著眼鏡的攝影師死死地盯著我的腳岂却,迅速地掏出相機忿薇,按快門。
幾天之后淌友,聽說攝影圈里在瘋傳一張照片:來自藏區(qū)最原生態(tài)的摳腳小伙煌恢。
我勒個去~~
自打這批攝影師來了之后,村子里變得熱鬧起來了震庭。大伙兒都特別喜歡跟他們接觸瑰抵。
因為,冷不丁地器联,自家突然就多了很多寶貝二汛,值錢的寶貝。
最牛的要數(shù)二蛋的爹了拨拓。
二蛋的爹整天在村口擺攤肴颊,攤子前方豎著一個破木牌,上書:正宗牦牛肉渣磷。攝影師們又是拍照婿着,又是掏腰包,紛紛購買。
一邊吃竟宋,還一邊曬朋友圈:來自藏區(qū)正宗的牦牛肉提完。
我一臉冷笑,昨晚二蛋家殺豬的聲音丘侠,仍不絕于耳......
二蛋的爹就是靠著賣牦牛肉給二蛋蓋了房子徒欣,娶上了媳婦。
眼瞅著冬天就要來了蜗字,攝影師們要走了打肝。村里人依依不舍,就跟親人之間離別似的挪捕。
不過粗梭,聽說,馬上又有一批畫家要來我們的村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