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大山的山腰間骆撇,零星坐落著一些人家。
我就出生在這里父叙,無論身在何處神郊,大山的懷抱和樸素簡陋的土坯房都帶給我最深的溫暖和安全感。
今天不講我自己趾唱,是我認(rèn)識的一個長輩涌乳,是奶奶的外甥女,她的媽媽和奶奶是親姐妹甜癞,我喚她姑姑夕晓。
奶奶還在世時,我們還算親近悠咱,我跟著奶奶去過幾次她當(dāng)時開的小賣部蒸辆。
奶奶去世已經(jīng)快二十年了,我也在外讀書工作析既,很少與這位姑姑有過多的相處躬贡。
在我的認(rèn)識中,姑姑是個性格溫和的人眼坏,說話輕聲輕語拂玻,因為奶奶的關(guān)系,在我的心里宰译,她是一個好人檐蚜。
前年突聞她小兒子出車禍去世了。
姑姑小兒子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囤屹,在城里找了個環(huán)衛(wèi)工的工作熬甚。
有一天清晨逢渔,他正和同事打理道路綠化帶肋坚,突然一輛車直直沖向他,他被拖行數(shù)十米,車子撞上路邊停下時智厌,他腦部嚴(yán)重受傷诲泌,當(dāng)場死亡。
當(dāng)周圍人來到停下的事故車旁時铣鹏,酒駕的司機還在呼呼大睡敷扫。
因為是酒駕導(dǎo)致的事故,最后司機被判了刑诚卸,他家里也獲得了一筆賠償葵第。
作為母親,我想姑姑應(yīng)該是最心疼人吧合溺。
半年多過去后卒密,又有噩耗傳來,姑姑的丈夫喝了農(nóng)藥棠赛,還朝自己肚子扎了一刀哮奇,生命垂危。
怎么會這樣呢睛约?難道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嗎鼎俘?
聽村里人說,老頭是被氣的辩涝,悲憤之下自尋短見贸伐。
姑姑夫妻倆原本和小兒子一起生活,大兒子早就分家了怔揩。
小兒子死后棍丐,留下了妻子,還有一兒一女沧踏,女兒已出嫁歌逢,兒子近三十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翘狱。
本來生活還是可以繼續(xù)過下去秘案,但是姑姑自作主張將小兒子家里的兩千多斤糧食給了大兒子,為此和老頭吵了一架潦匈。
這事也慢慢過去了阱高。
100周年時,對超過50年的頒發(fā)了紀(jì)念章茬缩,而老兩口都是赤惊,一人一個。
對于老頭來說凰锡,這是一輩子最高的榮譽未舟。
大兒子聽說后就去找老兩口去要圈暗,老頭沒同意,后來又和姑姑說了多次,姑姑偷偷就給了大兒子。
老頭知道后大發(fā)雷霆喷屋,大兒子也不愿意歸還。老頭想不通寸齐,于是就出現(xiàn)了前面的事件。
老頭出事后拉到醫(yī)院抄谐,雖然喝下去的農(nóng)藥過期了渺鹦,但是灼傷了胃,無法進食蛹含,而且傷勢嚴(yán)重海铆,十幾天后也去世了。
姑姑選擇和大兒子一起生活挣惰。
有次放假回去卧斟,正在吃飯時,姑姑突然到了我家憎茂。
姑姑老了很多珍语,說話還是輕聲細(xì)語。
她讓我爸給她買點藥竖幔,頭疼的藥板乙。手里還拿著一個口服液瓶子,說就要這個藥拳氢。
爸爸沒同意募逞。
爸爸說:“我不能給你買,你讓你兒子給你買馋评,我們買的你兒子找我們的麻煩放接,上次給你買的藥,你兒子就找我了留特,說你就亂吃纠脾,一次吃好多,要是出事了蜕青,我沒辦法給你兒子交代”苟蹈。
姑姑又糾纏了好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的回去了右核。
姑姑的臉上有幾處青青紫紫慧脱,聽說是被兒子兒媳打的。
鄰居們多次聽到家里打罵的聲音贺喝,姑姑近八十歲了菱鸥,每天還有農(nóng)活要干的宗兼。
她常常偷偷跪在朝向不知名的遠(yuǎn)方,嘴里念念有詞采缚,像是祈禱什么针炉。因此挠他,這也成了她招打的原因之一扳抽。
大兒子專門給她在院子一角蓋了一間彩鋼房,吃飯都是自己一個人單獨吃殖侵。
我聽說后感覺到不可思議贸呢,這世間美好,這家人卻都在地獄拢军。
大兒子快六十了楞陷,和姑姑是一樣的,也是兩個兒子茉唉。他倆不怕因果輪回嗎固蛾?
轉(zhuǎn)念想想,姑姑何嘗不是個狠人度陆。有多少母親能承受兒子和丈夫的相繼慘死艾凯?但是,姑姑依然很坦然懂傀,她的心事就是如何讓自己活久一點趾诗。
這世上最心疼她的就是老頭了,現(xiàn)在她每天干的活蹬蚁,在年輕的時候都是老頭一個人承擔(dān)恃泪。
不忍再去聽去看。
無知還是無心犀斋,隨著時間的流逝贝乎,人們各自在自己的認(rèn)知里生活。有些人的地獄也許就是生活常態(tài)叽粹,有些人的天堂在他人看來就是地獄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