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把青妮從床上叫醒的武氓,不光是刺耳的鬧鐘鈴聲梯皿,還有窗簾縫中透進(jìn)來的刺眼陽光。胡亂的抓了抓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县恕,青妮像打開一把折尺一般东羹,終于把軟得沒有了骨頭一樣的身體弄直了忠烛,站在床邊有些許的發(fā)呆属提,茫然的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美尸≡┮椋回頭看看溫暖的被窩,想著要不要繼續(xù)縮回去再睡個昏天黑地师坎,突然又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恕酸。
皺著眉在床頭床上一陣亂翻,找到了落在床頭縫里的手機胯陋,惡狠狠的關(guān)了鬧鈴蕊温,心里不停的罵著:“誰這么有病啊,給我手機設(shè)什么鬧鐘惶岭!不知道我是不需要鬧鐘的人嗎寿弱?”罵完隨手把手機扔到桌上,抱怨著這下想睡都睡不著了按灶。
隱隱想起了什么症革,青妮又把手機抓了過來,屏幕上顯示著:2016年3月3日星期四鸯旁。皺著眉繼續(xù)想噪矛,那個剛剛被自己臭罵了一頓的人量蕊,似乎就是自己,而自己設(shè)定了這個手機鈴聲艇挨,是為了要提醒自己残炮,今天……
我的天呀!青妮彈簧一樣從床上蹦起來就往衛(wèi)生間沖缩滨。而然势就,不幸的是,她敏感的耳朵已經(jīng)自動分辯出樓梯間里傳來的腳步聲脉漏。青妮抓狂的用冷水抓順了頭發(fā)苞冯,又狠狠的潄漱口,一邊還尖著耳朵聽著樓梯上的動靜侧巨。
腳步聲越來越近舅锄,嚴(yán)格上來說,這腳步聲其實滿悅耳動聽司忱。
步子節(jié)奏不快不慢皇忿,從容而輕松,聲音不高也不低坦仍,每一步都正正踏在人心里的那個“點兒”上鳍烁。講真的,能把高跟鞋的腳步聲踏出這種境界的人繁扎,不多老翘。
“是不多!”青妮用手背擦擦嘴锻离,三步兩步躥到門邊,在腳步聲停在門口的前一秒墓怀,在臉上擺出一個甜蜜的笑臉汽纠,而在腳步停下的后一秒,輕輕打開了門傀履。
“姐虱朵!”青妮瞇著眼睛垂頭站在門邊,如迎接女皇一般躬下腰钓账。經(jīng)驗證明碴犬,門外的女人是不能用眼睛直視滴!是會瞎掉滴梆暮!
門外的女人微微揚頭看了一眼門后蝦米一樣的青妮服协,這才邁步踏進(jìn)門來,拍了拍青妮的肩膀:“乖啦粹!”賞了一個字偿荷。
青妮忙關(guān)上門窘游,狗腿的跟在女人身后走進(jìn)客廳,一邊還討好的問:“姐跳纳,來的路上沒堵車吧忍饰?”
女人徑直走到窗前,嘩的一聲拉開窗簾寺庄,明亮的陽光照進(jìn)房內(nèi)艾蓝,青妮繼續(xù)瞇眼瞇眼再瞇眼。
不是陽光太強斗塘,而是窗前的這個女人太過耀眼赢织。每次青妮看到她,都覺得她本身就是一輪太陽逛拱,能發(fā)光敌厘。而這種能自帶發(fā)光系統(tǒng)的人類,不是青妮這種泥土顏色的人能正視的朽合。
這個女人俱两,就是青妮的姐姐,白素貞曹步!
慢慢環(huán)視被青妮忽視了N久的房間宪彩,目光一路劃過堆滿薯片空袋和魷魚絲碎屑的茶機,靠墊毯子揉成雞窩一樣的沙發(fā)讲婚,落了一層薄灰的窗臺尿孔,還有一瓶不知道幾輩子沒添過水的富貴竹……白素貞轉(zhuǎn)頭望著青妮時,表情依舊平靜筹麸,甚至嘴角一彎露出一絲微笑活合。
青妮一哆嗦,經(jīng)驗表明物赶,笑起來的老姐更可怕白指。
“姐!你看酵紫,我還沒來及收拾呢告嘲!來,你來這里坐奖地,馬上就好橄唬!”青妮手忙腳亂的拉平沙發(fā)上的毯子,擺正靠墊参歹,揮手把薯片碴碴掃到地板上仰楚,又統(tǒng)統(tǒng)把吃空的小食品口袋塞進(jìn)垃圾筒。白素貞打開窗子給房門通了通風(fēng),幾分鐘后缸血,終于優(yōu)雅的斜靠在沙發(fā)上坐了蜜氨。精致的手包平放在茶幾上。
青妮也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fā)另一邊捎泻,試探著問:“姐飒炎,你今天來是……有啥事嗎?”
白素貞笑笑點點頭笆豁,用手順了順耳邊染成深酒紅色的大波浪長發(fā)郎汪,慢慢的開口道:“小青,我今天來闯狱,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煞赢。”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出現(xiàn)在青妮心里:“啥事哄孤?”警惕的問著照筑,青妮的神情活像一只隨時準(zhǔn)備逃跑的兔子。
白素貞只當(dāng)沒看見瘦陈,繼續(xù)笑瞇瞇的說:“我呢凝危,想在你家住一段時間〕渴牛”
“啥蛾默?”青妮真正炸毛了:“為啥啊捉貌?”
“因為啊支鸡,”白素貞看似憂郁的搖搖頭:“因為,人家失業(yè)了啊趁窃∧琳酰”
“啊啊啊醒陆?”青妮繼續(xù)炸毛:“你失業(yè)浸踩?就你還能失業(yè)?”
眼前這位统求,可是本城鼎鼎有名的公關(guān)策劃公司的鼎鼎有名的項目總監(jiān)啊,集美貌與智慧一身据块,能力與魅力并重码邻,美艷無雙,春風(fēng)得意另假,永遠(yuǎn)讓人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的人稱職場生活雙料女神的白像屋,素,貞氨呃骸<狠骸奏甫!
青妮看著白素貞在那里安靜的點頭,仍不敢相信的指著她喊:“你千年的修行凌受,連一個老板都擺不平阵子?”同時大腦迅速的腦補接出下面一句話:“那我這五百年的修行之身,找不到工作也是正常胜蛉∧咏”
青妮瞪著眼睛看著白素貞淡描淡寫的揮揮手:“跟老板的管理意識不同嘛,就辭職了唄誊册×焱唬”
“啊啊啊案怯!讓我死吧君旦!”青妮用頭撞著沙發(fā)墊:“幾萬塊啊幾萬塊啊嘲碱!說辭就辭金砍?你不要我還要呢?現(xiàn)在你怎么養(yǎng)我昂费础@炭!我們還是回紫竹林吃耗子吧离咐!”
白素貞看著青妮捶胸頓頭的哀號谱俭,朝天翻個白眼。
突然宵蛀,青妮像想起來什么一樣停止號叫昆著,坐直了問道:“不對!你就算失業(yè)了术陶,也不用住到我家來按斩!你自己的家呢梧宫?不會是……你男人不要你了吧接谨?”
“怎么可能?”白素貞又順了順跟本沒有一絲雜亂的長發(fā):“保羅打算用我的房子接待他的一個重要生意客戶塘匣。他正談著一筆大合同的那家國外公司的老板帶著妻子兒子一起來中國脓豪,希望體驗一下中國人的生活方式,所以會在我家住一陣子忌卤∩ㄒ梗”
青妮無語,繼續(xù)撞沙發(fā)。
“你這里有空房間笤闯,你男朋友也有一陣子沒來了吧堕阔?”白素貞輕輕的說。
青妮突然安靜下來颗味,確切的說是木然起來超陆。
自從三個月之前,青妮與自己的老板吵翻脱衙,一怒之下拍桌子離辭之后侥猬,一直沒有找到工作,而不知不覺間捐韩,林曉冬也很久沒有聯(lián)系她了退唠。不是沒有猜過,這種冷淡意味著什么荤胁,可是青妮總是盡力不去想這個問題瞧预,當(dāng)然也沒有勇氣主動打電話過去,再后來仅政,連想打電話的興趣都沒有了垢油。
青妮悶悶的不出聲,白素貞悠悠的一嘆:“行了圆丹,別發(fā)愁滩愁,我好歹還有些積蓄,足夠我們活一陣子了辫封∠跬鳎”
青妮抹了一把臉,苦笑:“你是誰呀倦微,女神級人物妻味,分分鐘找到新工作,不像我欣福,只能宅在家里的爬蟲類责球。”
折素貞探身握住青妮的手:“小青拓劝,你怎么這么說俺狻?誰說你是爬蟲類郑临⌒L祝”
青妮突然覺得很好笑:“蛇可不就是爬蟲類嘛,人類的比喻還真適合現(xiàn)在的我牧抵。”
“你才不是爬蟲類!”白素貞一慣甜美嬌艷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一絲焦急和氣憤:“我們是修煉成為人的仙犀变!”
“拉倒吧妹孙。”青妮甩開白素貞的手:“我跟你差了五百年获枝,這就是區(qū)別蠢正,你是仙,我只能還是蛇省店∠福”
白素貞凝視著青妮,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澳敲磁嘲∏啾⒁ǎ阍覆辉敢庀螽?dāng)年在紫竹林一樣,跟著我修煉粗俱?”
“修煉什么说榆?”青妮站起來,把地上的零食口袋收拾到垃圾筒里:“我已經(jīng)修煉成人型了寸认。當(dāng)年以為做人很好签财,現(xiàn)在看來,有時反而不如做一條蛇偏塞〕簦”
“小青,”白素貞站起來灸叼,跟著青妮走到門邊神汹,抬手擋住開門的青妮:“如果你認(rèn)為你還沒有成仙,那么就跟我繼續(xù)修煉成仙傲恕慎冤!”
“我修不來的,你早就是女神了沧卢!”青妮拉開門蚁堤,把垃圾袋扔到樓梯拐角,轉(zhuǎn)身走回來但狭,接著說:“再說披诗,修煉個五百年,我可等不起立磁,不如直接回紫竹林算了呈队。”
白素貞咬咬牙唱歧,低聲對青妮說:“當(dāng)年還不是因為有那串紫晶手串我們才修煉的那么快宪摧?現(xiàn)在只要有修煉寶典粒竖,根本用不著五百年〖赣冢”
“一百年也等不了呀蕊苗,我早餓死了。成了人沿彭,成了仙朽砰,也得吃飯啊喉刘!姐姐瞧柔!”青妮砰的一聲關(guān)上大門,走回客廳睦裳。
“其實只要認(rèn)真練造锅,根本不用一百年,也就短短三十天推沸,還能餓死誰了备绽?”白素貞小聲嘟囔。
表妮猛回頭鬓催,死死盯著白素貞:“你說啥肺素?”
“啊宇驾!我沒說什么啊……”白素貞拼命搖頭倍靡。
青妮步步逼進(jìn),惻陰陰的瞪著白素貞:“你手里有三十天就能修煉成女神的寶典课舍?”
白素貞抱著胸向后仰著身子塌西,膽怯的點點頭。
“為筝尾,什捡需,么,不筹淫,給站辉,我?”青妮撲上去拼命搖著白素貞:“你讓我過著這種爬蟲類的日子损姜,自己做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女神饰剥,你還是姐姐嗎?你太沒有蛇性了摧阅!”
“小青汰蓉,不是我不給你,當(dāng)初你的功力達(dá)不到棒卷,也沒有辦法練呀顾孽∽8郑”白素貞掙扎著逃出青妮的魔爪,縮在沙發(fā)上:“這不你的功力和靈力都到了若厚,我……我就說出來了呀太颤。”
“那么盹沈,馬上交出來!”青妮撲到沙發(fā)上吃谣,居高臨下的逼視著白素貞乞封,看著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書,就餓虎撲食一般的搶過來抱在懷里岗憋。
“奧厚厚厚厚~~~~三十天以后肃晚,我也就成了女神啦!我貌美如花仔戈,我艷若春霞关串,我呼風(fēng)喚雨,我后宮成群~~~~扭啊扭监徘,扭啊扭啊扭~~”青妮抱著書晋修,一路走著當(dāng)年標(biāo)志性的步子向臥室扭過去。
白素貞一頭冷汗的看著她凰盔,在背后大聲問:“那我明天就搬過來住了墓卦?”
青妮頭也沒回的揮揮手:“恩準(zhǔn)!”
白素貞咬牙抓起手提包:“謝主龍恩户敬÷浼簦”走出門去。
隨著大門合攏尿庐,白素貞輕輕呼了一口氣忠怖。一縷陽光從樓梯間的窗戶照進(jìn)來,如輕柔的手掌撫在她的臉上抄瑟,帶著一絲溫?zé)崤c溫情凡泣。
一朵笑容浮起在白素貞的臉上,這是一個萬物萌生的春天锐借,而在這個春天问麸,注定會發(fā)生一些新的故事。
而在臥室里钞翔,青妮抱著書左看右看:“真先進(jìn)严卖,修煉寶典都是打印出來的了。這個摩摩是哪路神仙安冀巍哮笆?”歪著頭想了半天来颤,沒記起哪位神仙叫這個名字。
“切稠肘!不會是老姐又在騙我的吧福铅?”青妮有點懊惱的把書扔在床上,書頁翻開项阴,露出第二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