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宇說他是夏天生物饵撑,我問他為什么剑梳,他說自己也不清楚,一到夏天滑潘,他就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有活力垢乙。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众羡,其實是因為我的T恤多啊侨赡,我喜歡天天換衣服,不重樣粱侣。臥槽羊壹,難道你冬天就一件衣服穿到底么。
我當班助的時候齐婴,張志宇這孫子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油猫,組織本專業(yè)新生大會的時候,他就因為手欠按了教室外的火警警報器柠偶,搞得我被班導斥責情妖,在學妹面前顏面盡失。新生聚餐時诱担,我們到小吃街吃燒烤毡证,張志宇這孫子點了兩手豬鞭,還逼著如花似玉的學妹吃蔫仙,我實在看不下去料睛,找他吹了一瓶,他喝完打了個嗝就趴桌子底下了,最后還得是我將他背回宿舍恤煞,險些吐我一身屎勘,那晚之后,大家都叫他豬鞭居扒。
豬鞭和我住同一棟宿舍概漱,我比他住高一層,豬鞭有事沒事總喜歡跑我宿舍喜喂,一來總要順走點什么瓤摧,我就是這樣少了一個筆筒,兩本《知日》夜惭,一袋果姻灶,一個插排,半份打印用A4紙诈茧。豬鞭每次都以“就借一星期”产喉、“我只是在那些東西的世界里路過”等狗屁又充滿玄學意味的話語來搪塞我不耐煩的目光,丫手真欠敢会!
豬鞭的手的確是出了名曾沈,他手速快,是大家所公認的鸥昏。豬鞭小學的時候塞俱,他媽媽就教他彈鋼琴,和那些因厭惡鋼琴而飽含憤怒砸出神作級命運交響曲的小孩不同吏垮,豬鞭是懷著敬意與愛障涯,向鋼琴獻祭了自己最單純的孩提時光。我曾在一次學代會結束后路過琴房膳汪,那地方簡直不配容納他的琴聲唯蝶,他彈的什么曲子,我因粗鄙并不得知遗嗽,而那一瞬粘我,我卻好像不小心踩到了狗屎,正好被一直暗戀的女神看到痹换,正當我無地自容時征字,女神周身散發(fā)著柔光,溫柔地將我抱緊娇豫,用只有我聽得到的音量輕輕問我匙姜,你沒事吧,來冯痢,去我家清理干凈氮昧,晚了就不要回了或详。
事后我問豬鞭,他那時彈的什么曲子郭计,他說是基三的BGM,然后他問我玩過沒有椒振,我說沒有昭伸。我只對單機游戲感興趣,我是畫質黨和劇情黨澎迎。豬鞭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庐杨,說,就那幾個破游戲你還玩不膩啊夹供,多玩點新的東西嘛灵份,不然絕對會無聊死的。我說你懂個屁哮洽,那不叫破舊填渠,那叫經(jīng)典,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天天玩新的啊鸟辅,沒內(nèi)涵氛什!豬鞭安靜了很久沒有說話,悶不做聲看我完了半小時實況匪凉,突然站起來說回宿舍了枪眉,我哦了一聲,他后來又嘟囔了幾句什么再层,游戲的聲音太大贸铜,我沒有聽清。
有學妹問起鋼琴王子豬鞭有沒有女票聂受,他說有哇蒿秦!必須的啊饺饭!我擺著一張呵呵臉看他渤早,他說日后再和我說詳細情況。那時候的我瘫俊,怎么也不會想到鹊杖,這個“日后”會那么快,那么令人高興不起來扛芽。
大三的一個晚上骂蓖,我正在準備創(chuàng)業(yè)大賽,豬鞭突然打電話叫我去喝酒川尖,我一看表登下,快晚上十一點了,明天還有早課,于是推托著理由不愿去被芳。最后實在禁不住電話不停地響缰贝,于是搭著他往小吃街開去。一路上豬鞭意外地安靜畔濒,我打趣說剩晴,你還沒喝呢,就他媽醉了侵状?豬鞭只是笑笑赞弥。都這個點了,路上的行人還是很多趣兄,他們成群結隊地從我們身邊掠過绽左,成群結隊地壓著馬路,不留縫隙艇潭,馬路真可憐拼窥。天上已經(jīng)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了,現(xiàn)實中的車燈和射燈將夜晚打疼蹋凝,我想我現(xiàn)在渲染氣氛闯团,是不是對夜色和豬鞭的不尊重。
還沒到燒烤攤仙粱,豬鞭讓我停下房交,他指著路邊一家甜品店說,去吃點東西吧伐割。我以為我聽錯或者是看錯了候味,我對他說,你沒毛病吧隔心,那里是甜品店白群。他說,偶爾逛逛也不錯硬霍,是吧帜慢?我以為這貨腦子燒了,我說去你妹啊去唯卖,你要吃甜食小賣部買包大白兔不就完了嗎粱玲,大晚上叫我搭你來這吃甜食?你到底······
我的話還沒說完拜轨,豬鞭已經(jīng)快走到甜品店門口了抽减,無奈我立馬鎖了車,趕緊跟上他橄碾。
店里服務員姐姐問我卵沉,同學來點什么颠锉,我問她,有涼粉嗎史汗。豬鞭將手擋在我面前琼掠,對姐姐說,來兩份楊枝甘露停撞,一起付眉枕。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店里的人,圍觀群眾看我們的眼色明顯變了怜森!我惴惴不安地坐下,心想豬鞭絕對是腦子燒了谤牡,我要喝漓泉案惫琛!
“那么翅萤,現(xiàn)在坐下來了恐疲,你死命喊我出來,有什么想說的套么∨嗉海”我說。
豬鞭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胚泌,說省咨,我特么失戀了。
我心說你再這樣搞我玷室,我也快失戀了零蓉!
豬鞭和他的女票很久之前就認識了,甚至可以追溯到那個他把自己最單純的孩提時光獻祭給鋼琴的時候穷缤。小學啊敌蜂,我連個屁都沒有放給女生聽著玩,豬鞭就已經(jīng)給女生彈《獻給愛麗絲》了津肛。女生叫覃茹章喉,豬鞭說是他們班的班花。我向豬鞭討教追求班花的技巧身坐,他微微一笑秸脱,說我能有什么辦法,幫她買早餐啊部蛇,彈琴給他聽啊撞反,我還能給她什么。豬鞭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上初中了搪花,他們在同一所初中念書遏片,在同一個班上課嘹害,他們在一起了。現(xiàn)在想想吮便,初中就在一起笔呀,一直到大學,少說也有六七年了髓需,這其中的故事许师,豬鞭沒有和我說,但想想也是挺不容易的僚匆,這么一段時間微渠,他們躲過了父母和老師的嚴抓嚴打,忍受了高中時的異地咧擂,像豬鞭自己逞盆,還忍受了那么多年,面對同一張面孔時的痛苦松申,畢竟他是最不喜歡一成不變的云芦,而這是痛苦,還是幸福呢贸桶?
分手的理由舅逸,其實也挺蠢的,異地皇筛,只不過離的更遠了而已琉历,豬鞭一開始不愿接受這個事實,為了讓天涯海角的覃茹不會感到寂寞水醋,他每天都用一通電話彈一首曲子給她善已,直到有一天,她給他打了一通電話离例,說你真的很煩换团,不要再同我聯(lián)系。豬鞭也不管宫蛆,他是那種厚慣了臉皮的人艘包。他依然每日一曲,直到有一天耀盗,覃茹的微博不再更新想虎,電話也無人接聽,豬鞭才覺得情況不妙叛拷。
“她怎么了嗎舌厨?”我問。
“癌癥咯忿薇,血癌裙椭,感覺很可怕的樣子···”豬鞭淡淡地說躏哩。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揉燃?”我小心地問扫尺,我希望是我小說看多了,才對這種flag揮之不去炊汤,而事實不是我想的那樣正驻。
“她昨天走的∏栏”豬鞭說著姑曙,低著頭,微笑著迈倍,笑里邊揉著《獻給愛麗絲》伤靠,他搖頭,舔嘴唇授瘦,我才發(fā)現(xiàn)他嘴唇干得可怕,他的眼睛是幾周連著幾周睡不著覺的眼睛竟宋,他的臉提完,是無數(shù)次擦拭過淚痕的臉。
我不敢再去問什么丘侠,這一刻留給安靜就好徒欣,旁邊桌子上的人們歡笑著,聒噪著蜗字,我卻什么也聽不見打肝,每一個座位上的每一個人,都在重新書寫著自己的故事挪捕,而我這邊的座位上粗梭,卻是一個故事的完結。
“這是你們點的级零,請慢用断医。”服務員姐姐將楊枝甘露送到我我們面前奏纪,金黃色的美好色澤和淡淡的清香像繡花手絹將我溫柔擦拭鉴嗤,豬鞭已經(jīng)低頭開動了,澄黃的香芒和剔透的西柚在勺子的攪動下融入到西米和椰汁組成的大網(wǎng)里序调,它們跳躍著醉锅,沉溺著,用力地淹死在這一片甜蜜的海里发绢。品嘗一口硬耍,香甜微酸的口感在口中爆炸垄琐,富有咬勁的西米讓口腔充分活動,整個甜品默垄,豐富的是色彩和口感此虑,單一的是純正的味道。
都說甜品是治療憂傷的良藥口锭,豬鞭卻吃著吃著眼淚擠到了眼角朦前。“好啦好啦鹃操,”我一邊遞過紙巾韭寸,一邊對豬鞭說,“哭出來可以荆隘,可是不要讓別人看到恩伺。”豬鞭啊椰拒,我的小學弟晶渠,你說過,你和覃茹每次約會燃观,她都會點楊枝甘露褒脯,不管你喜不喜歡,都會逼著你喝掉缆毁,對你來說番川,這就是她的味道啊,你是否看到脊框,她從楊枝甘露里緩緩走出來颁督,假裝生氣打你的肩膀,說你沒有帶她去玩浇雹,帶她去吃她喜歡的楊枝甘露沉御。
人們說,人生如戲昭灵,其實生活就是最好的編劇嚷节,你完全想不到下一秒你的生活會發(fā)生什么,而你又能做些什么虎锚,不管生活是韓劇還是美劇硫痰,是悲劇還是喜劇,我們窜护,始終是自己那部戲的主角效斑,說不定偶爾,還能在別人的故事里留下回憶柱徙,對我來說缓屠,這樣就已足夠奇昙。
回宿舍的路上,我偷偷買了幾聽啤酒和幾袋花生敌完,想著等會給學弟灌下這良藥储耐。回去的路上行人已經(jīng)很少了滨溉,我們一路上風馳電掣什湘,路燈的炫光在路牌和路面上的積水之間跳躍。豬鞭說他今年暑假會去看覃茹晦攒,給她帶甜品闽撤,讓她天天都開心。他的話被掠過耳邊的風吞沒脯颜,我想起那個晚上他對我嘟囔的那幾句話哟旗,我一廂情愿地覺得他是在對什么人說,你在那邊好好的栋操,我朝著天空揮手時你就會看得見闸餐。
【當你某個時候突然想到,或是重新品嘗一道菜品時矾芙,你會不會想起一段時光舍沙,想起這段時光里的一些人。也許蠕啄,他們曾與你共享美食场勤,也許戈锻,是你自己歼跟,在這道餐品上印下了他們的名字「裨猓】
本系列中故事人物情節(jié)純屬虛構(特典除外)哈街,并無對任何個人或團體影射之意。如有雷同拒迅,算我抄你骚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