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陶然亭賞花歸來煎殷,在素心連吃齋飯,大家閑聊的時候腿箩,驚聞多年未曾謀面的女友已經(jīng)不在塵世了豪直。
這樣的季節(jié)、這樣的花事度秘、聽聞這樣的事顶伞,真有一種世事無常的無奈在里面饵撑。
友情初始于一個大雪的周末。我和她同去接孩子回家唆貌,因為堵車嚴重滑潘,兒子坐的校車晚點了近二個小時,我們一邊等孩子一邊慢慢聊著生活锨咙。
卻原來她與我住在同一個小區(qū)语卤,近在咫尺。她來自山東酪刀,比我大三歲粹舵,帶著倆兒子生活在北京,老公在老家做生意骂倘。小兒子與我兒子同班眼滤。
與我的生活何其相似!自此之后每周五都在一起吃飯历涝,一個人去接孩子诅需,一個人在家安排晚飯。曾幾何時就成了知己荧库。
有一天她對著鏡子梳妝堰塌,我歪在沙發(fā)上看雜志。她忽然問我:“你知道什么是干細胞嗎分衫?”我那時候剛從小城市來京二年多场刑,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茫然不知地搖了搖頭說:“做什么的膀秸健牵现?”
她說她幾年前打過,一種注射在身體里的藥屎勘∈┘可以讓人年輕有活力居扒。
我忽然想到有另外一個朋友叫阿嬌概漱,她在北三環(huán)經(jīng)營一家美容院,她那里應該有喜喂,便介紹給她認識瓤摧。
友誼終結(jié)于“干細胞”這件事上。
那時候玉吁,整日閑得無聊照弥,不是逛街吃飯就是看電影喝茶。當天晚上进副,我們?nèi)齻€人約在某一處这揣,晚宴相談甚歡悔常,她們價錢也達成了一致。
記憶中的她總是坐在她的梳妝鏡前给赞,我經(jīng)常坐著沙發(fā)上看雜志机打。過了一個月,也是相同的場景片迅,她問我說:“這針劑打了快一個月了残邀,不會是假的吧!為什么沒有效果柑蛇?”
過了一周盆耽,她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找人化驗了產(chǎn)品鼓蜒,干細胞是假的,二十八萬一套的產(chǎn)品征字,成本不到五十塊錢都弹。”
我丟掉手里的雜志說:“那怎么辦匙姜?”她說:“通過你買的畅厢,你去找她退錢〉粒”
我說:“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框杜,你們見面自己談的,要去也得一起去退袖肥∵淙瑁”
如果說上一次晚宴是相見歡凹耙,這一次就是相見不歡慘將別依啰。
阿嬌堅持讓她拿出證據(jù)證明東西是假的才給退錢,她說你不給退錢我就給你美容院曝光企锌。
她找了律師在北京新聞寸癌、新京報等媒體曝光此事专筷。阿嬌直到退錢的最后一刻,還在堅持說她的產(chǎn)品是真的蒸苇。
產(chǎn)品的真假磷蛹,我不是藥理專家,我無法斷言溪烤,只是對朋友之間的信任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味咳。
在她與阿嬌僵持著一個要退錢庇勃,一個不肯的時候,她對我的誤解已經(jīng)到了極致槽驶,她怪我不直接跟阿嬌替她要錢匪凉。
她的偏激使我們的友誼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捺檬,真的是有定數(shù)的再层,那一年年底的時候,兒子一整個班的同學都去澳大利亞做一年的交換生聂受。他們走了,似乎在我與她之間的友誼畫了一個句號烤镐。
最后一次再見她的時候蛋济,是一個傍晚,我看見她一個人牽著一只白色的小狗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炮叶。我沒有說話碗旅,她亦假裝沒有看我。
后來我搬家了镜悉,與她再沒聯(lián)系祟辟。
今天坐在我對面的朋友說起她如何離婚、如何生病侣肄、如何堅持到最后等等關(guān)于她的事的時候旧困,并不知道我心里想著的是與她的另一段時光。
曾經(jīng)有很多次稼锅,我想打她的電話問候她一下過得好不好吼具;
也曾經(jīng)去某一個餐廳吃飯時想到與她曾經(jīng)一起來過;
到如今矩距,想起那時候的心情就像坐在一只小船上拗盒,手里握著搖不動的雙漿看著對岸,只是劃不到岸邊锥债。
此時陡蝇,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依然清晰記得赞弥,有一個深夜她說睡不著毅整,讓我陪她去看午夜場電影。
現(xiàn)在想起來绽左,那些曾經(jīng)流逝的快樂像痼疾一樣在內(nèi)心深處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