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姥…姥姥”我再次異常興奮的叫著我那最愛的姥姥耳舅,可惜姥姥耳背,聽不見浦徊,必須走近了趴在耳朵上,使出全部力氣喊出來辑畦,姥姥才知道:哦,是有人來了纯出。不慌,先答應(yīng)一聲:“誒~誰呀箩言?”然后你又得一遍一遍的叫著自己的名字焕襟,終于姥姥笑了,我也笑了鸵赖。
這次來,又是給姥姥送熱乎乎的包子來了饵骨,韭菜雞蛋餡的包子茫打,姥姥最愛吃的居触,還有幾個剛炸出鍋的茄夾子轮洋,也是姥姥的最愛抬旺,姥姥嘴不饞,就好這口最正宗最接地氣的農(nóng)村小吃活嚷狞,所以每次媽媽蒸包子了或是卷菜條了荣堰,一定讓我第一時間送到姥姥家竭翠,每次一送到薇搁,姥姥就會高興的像個孩子,“還是外孫女好啊传货,還想著你這個不中用的姥姥”
姥姥個兒不算矮,只是時間悄悄爬上了她的背问裕,壓彎了腰孵坚。和其他老人一樣,滿頭白發(fā)巍杈,耳背扛伍,滿臉皺紋,柱著拐杖刺洒,這也許就是老者最有力熬過滄桑歲月的標(biāo)志吧!只是姥姥眼盲鼎文,聽媽媽說小時候家里窮纸泡,姥姥每天為一家人的生計操勞,白天干農(nóng)活磨谷子女揭,晚上紡織,織好的布等哪天姥爺去上集市賣掉換錢磷仰,媽媽是家里最小的境蔼,吵鬧著一起趕集去伺通,這個時候是媽媽最開心的時刻逢享,因為可以看到很多琳瑯滿目的小商品,聽媽媽說也就是那次她有了人生中第一雙買的鞋瞒爬,那雙鞋是小碎花的,漂亮極了矢空,買來之后她一直沒舍得穿禀横,以至到后來腳長大了才穿,可是穿不進去了柏锄,硬是塞進去,結(jié)果腳穿的變了形七问。(一個小插曲茫舶,回歸正題)姥姥每天的勞作,幾乎沒有合過眼讥耗,日久天長疹启,日復(fù)一日,姥姥的眼睛也就看不見了喊崖。往后的日子也就沒有了光明,就這樣姥姥一直熬到了九十三歲茁裙。
姥姥的一輩子沒有見過什么节仿,雖說是吃了不少苦,五八年鬧饑荒那么艱難的歲月都熬過來了,到了晚年也該享福了,不少吃不少穿女轿,但是姥姥異常節(jié)儉壕翩,一個饅頭放啊放,放到長毛了戈泼,用手掰成塊兒赏僧,放在飯湯里也就吃了,因為姥姥眼睛看不到淀零,不知道長毛沒長毛,有時被我看到唉堪,實在是沒有辦法肩民,才依依不舍的把剩下的饅頭給我,像偷了東西的孩子一樣持痰。
時代不停的在進步,經(jīng)濟也快速發(fā)展起來割卖,姥姥也知道了有一款神奇的東西患雏,千里之外就能夠聽到聲音,被命名為“手機”淹仑,是啊匀借,對我們來說不算什么,對年紀(jì)大的老人也不陌生怀吻,因為有很多叫“老人機”但是對于姥姥來說,就像是桃花源記里的與世隔絕的人兒猿棉,就像是紅樓夢里的劉姥姥逛大觀園,但起碼他們都能夠看的到弊琴,而我的姥姥杖爽,面前一片漆黑敲董,那天我拿出了手機腋寨,姥姥像個無知的孩子化焕,輕輕的認(rèn)真的撫摸著說到:“啊,這個就是手機啊撒桨,滑滑的,是個稍微長一點的穗泵,也不寬谜疤,就這么一點啊,不大啊苇侵,就這就能打電話了企锌?一按就算你在北京也能聽到聲音?唉呀現(xiàn)在的人是真能啊”姥姥愛不釋手的小心翼翼的捧著撕攒,生怕一不小心它就沒影了似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去看萍鲸,可是瞳孔依舊是暗淡無光的擦俐。
姥姥依舊是清貧如洗,晚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嘿期,就再也起不來了,媽媽幾個兄弟姐妹輪流照看著端飯备徐,姥姥躺在床上,厚重的被子顯得姥姥是那么的小秀菱,枯瘦如柴的小身板每天喊著床太硬蹭睡,硌的骨頭疼,于是大舅二舅齊動手把姥姥懸空搬了起來梦碗,媽媽把床鋪了一層又一層蓖救,足足加厚了有半米高印屁,姥姥更看不見人了,依舊是硌的睡不著覺从橘,只能忍著础钠。姥姥說,我這一輩子什么也沒見過旗吁,因為看不見,什么好東西也不吃香府,給她買的東西要不放到過期码倦,要不就是給孩子們分著吃了,每天一個白饅頭勿璃,一碗飯,就高興的不得了补疑,吃起來津津有味,她說槽畔,別的什么都不想吃胁编,我就吃著饅頭好吃,越嚼越香早直,再給我端一碗稀米湯市框,就足夠了。但是就這都沒能滿足得了她枫振,后期生了一場大病粪滤,病床上用湯匙喂,再也吃不進去東西了杖小。最后連水也難以下咽……
就這樣,隨著敲鑼打鼓聲昂勉,姥姥入了土扫腺,媽媽給姥姥糊了很多紙活兒,有別墅谴返、汽車咧织、電視、冰箱渠抹、洗衣機……媽媽說姥姥一輩子也沒看過電視,一輩子也沒用過洗衣機梧却,到了那邊也許什么都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