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感到房間里有點悶熱诈皿,脖子也有點濕濕的钩杰。深圳的天氣一向這樣,開年以來措左,溫度好像從來沒有低于20°過避除。
我掀開門簾,抱了一床小小的毛巾被在陽臺的木沙發(fā)上坐下來凉逛,頓時感覺清爽無比群井。溫柔的夜風(fēng)輕輕地吹在身上,帶來不遠處的鳳凰山的濕氣诬辈,有點糯甜,有點侵骨的寒意焙糟。
回身拿了平板和枕頭,用薄被把身體包住缺脉,只留兩個胳膊在外面悦穿。神清氣爽之際當然不能再睡,看看時間栗柒,已是凌晨一點。
我翻到前天未看完的電影繼續(xù)看起來深员。
突然倦畅,我感到腳底有點點癢,好像有什么東西附在上面叠赐,我用另外的腳蹭了蹭屡江,不癢了。于是我又繼續(xù)看罢洲。
兩三分鐘后,我明顯感到腳板心癢癢惹苗,有什么東西在上面爬耸峭。
“不會是什么蟲子吧?”沙發(fā)的側(cè)邊是兩個方形的泡沫盒院究,里面養(yǎng)著的蔥和大蒜長勢正旺,“不會是肥土里面的蟲子飛我腳上了吧业汰?”
正當我迷思之際,腳板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蔬胯,如圖手指指甲縫里插進了一枚鋼針氛濒!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的背脊一麻鹅髓,我反射性地收回雙腳,平板從身上滾落下去骗奖。
借著微光,我清楚地看到腳后跟那里有個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爬動执桌,我閃電般地伸出手把它拍落在地芜赌,它掉在地上,迅速往沙發(fā)底下爬膘壶。我站起來颓芭,穿上拖鞋去踩,把它可能經(jīng)過的地方都踩上幾腳亡问,沙發(fā)下面全是陰影,看不太清急鳄。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死了沒有慎框,只要不是蜈蚣和蝎子就沒有關(guān)系笨枯,我想在這鋼筋混凝土和瓷磚構(gòu)成的六樓房間里也應(yīng)該不會有這些喜陰潮離不開土壤的毒蟲吧!
腳板依然在刺痛严嗜,我用手揉了揉漫玄,還是有一點點的好轉(zhuǎn)压彭。我那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壮不,終于在沙發(fā)的后腳邊發(fā)現(xiàn)了這個罪魁禍首,它正艱難地拖著殘缺的身體一丁點一丁點地前進隐孽,大半個身體被踩扁健蕊,粘稠的體液糊著破碎的殘肢在地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我用筷子把它夾出來缩功,它的頭不停地轉(zhuǎn)著圈,發(fā)出嗡嗡嗡的響聲抗俄,這種聲音我非常熟悉动雹,童年三月里田里油菜開花了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到處飛翔著這樣小小的身體胰蝠。
“原來是只蜜蜂!”對于這樣一個小小的精靈我從來都抱著好感茸塞,即使它狠命地沒有來由地蟄了我一下查剖,我始終沒有討厭和責(zé)怪它,我還后悔沒有看清楚導(dǎo)致自己把它踩成這樣效扫!
我把它放在手心,看著它在那里掙扎浩习,它一邊的翅膀已經(jīng)沒有了济丘,渾身的力氣也用在了蟄我的那一針上面,它努力地扇動著殘缺的翅膀摹迷,但無濟于事。它掙扎了一小陣,終于認命地安靜下來颂碘,只是偶然搓動兩下前足,告訴我這個它眼里的上帝塔拳,它還活著。
腳底依然在痛靠抑,只是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刺痛感颂碧。我把它放在蔥葉底下类浪,上網(wǎng)查詢被蜜蜂蟄了怎么辦的處理事項。聽說要用肥皂水中和毒素费就,拔出毒針力细,清洗傷口。
我用手電筒細細地查看腳板心煞聪,除了偶然有點癢外逝慧,那種痛感已經(jīng)消失了,蟄的地方除了一個小紅點栅干,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毒針和毒囊。何況碱鳞,腳底的皮還是那么厚窿给,我真可憐這只笨笨的蜜蜂,手臂大腿細皮嫩肉的地方不去咬崩泡,偏偏盯著皮糙肉厚的腳板后跟!
我沒有清洗傷口呛伴,也沒有處理任何注意事項谒所,小時候抓蜜蜂吃蜂蜜被蟄過幾次,還不是過兩天就好了劣领?只是當時的紅腫的確有點嚇人。
早晨醒來尖淘,我去陽臺看它,不出意料地歇攻,它躺在泥巴上面一動不動,也許等我睡覺時它就死了梆造。我把泥巴掏一個小坑缴守,把它埋在里面,但愿它能不那么快就腐爛镇辉,等到大蒜開花的那一天屡穗。
吃完早餐,跟朋友說被蜜蜂蟄了一下忽肛,疼了好久村砂。她大笑不止,好看的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新月屹逛。雙手按著肚子蹲在地上還在笑础废,好像有史以來聽到了最大的笑話汛骂。
我想這能有什么好笑的?她終于站起來评腺,平抑了激動帘瞭,大聲地說道:“笨蛋!今天是驚蟄蒿讥!”
“驚蟄蝶念?”這下輪到我驚訝了。
“春雷響廷蓉,百蟲驚桃犬,萬物長的那個驚蟄颂跨?”
“是呀恒削!看來你不該把它打死躯砰,它是來給你報信的琢歇!”
“我肥橙,我把它厚葬了宠互!”我尋思回去是不是應(yīng)該把坑挖深一點搏色,但如果這樣继榆,它豈不是聞不到花香了?
驚蟄驚蟄翠忠,好一個驚人的一蟄啊考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