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準備干嘛?”姐姐問我。
我不知道接下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干些什么事情蜡坊,結(jié)束掉一種習以為常的身份和日子后,卻驚慌得手足無措赎败,像是一只忠誠守家的老狗算色,在主人逝世后面臨著饑餓的流浪,心里萌生出患得患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出來螟够≡置危看到姐姐手中隨時拿著的一本書峡钓,赤腳優(yōu)美地躺倒在沙發(fā)上,羨慕嫉妒她這種愛好可以充實空虛的生活若河。由此可見能岩,有一項癡迷的愛好是多么的重要。
她給了我一本高爾基的《我的大學》萧福,說:“阿廖沙的大學和我們的大學相距甚遠拉鹃,除了學習書中的道理外,基本上沒有真實的影子可以參照鲫忍。不過我看你閑得無趣膏燕,可以翻翻∥蛎瘢”
打開翻了幾頁坝辫,完全不感興趣。這些枯燥沒感情的文字完全不能引起我的興趣射亏,我還是喜歡那些公式定理近忙,物理中的那些神奇理論,讓人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智润,卻能勾起我無窮盡的興趣及舍,比如那只沒人會相信的不死不活的貓,拉普拉斯妖等等窟绷。如同埋在地底深處的礦藏锯玛,沒有共同興趣的人來挖掘,即使自己主動拋出一兩塊原礦石兼蜈,他們也不懂得其昂貴的價值攘残。
“怎么可能會有一只又死又活的貓嘛!”
旁人甚至都懶得附和兩方中的任何一種觀點饭尝。因而都沒有“短暫的沉默”來緩沖就轉(zhuǎn)移到另一個話題上肯腕。我只得聽流螢談?wù)撈鹚奈膶W:花40美金買來“克萊登大學”的博士學位的方鴻漸和被“譽為”蘇東坡的才女妹妹蘇小妹的蘇文紈小姐。幸而可以當一則趣事來聽钥平,只當是飯桌上的一道“文菜”实撒。
用姐姐的手機登陸QQ的時候,看見了好幾條鐘無鹽發(fā)來的消息涉瘾。最開始的一條是關(guān)于約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的消息知态,然后就是詢問我高考的分數(shù),接著是問我報考的高校立叛,最后是恭賀我的一些話负敏,說她在學校門口張貼出來的榮譽榜上看見了我的名字。
她的恭賀讓我感覺像是嘲諷和譏笑秘蛇,令我渾身又起一陣灼熱其做。鐘無鹽曾多少次在我面前用“榮譽榜榜首”顶考、“驕傲的榜首”、“我的榮譽者”之類的話稱贊她的男朋友妖泄。我本不打算回復(fù)驹沿,但等我站起來從客廳走到臥室,然后又從臥室回到客廳坐下蹈胡,隨即又起步到廚房門口觀賞一陣兩個女人做飯渊季,接著回到客廳關(guān)掉播放廣告的電視后還是回了一句:“你考到哪所大學了?”
可能我是一個騙子罚渐,情感上的騙子却汉,內(nèi)心明明不喜歡她,卻還要欺騙她接受她的喜歡荷并。更可恥的是還親吻她濕潤的嘴唇和回答她雙眼皮合砂、撲閃長睫毛下的眸子里的我。每次自我反省的時候璧坟,我都會這么想既穆,想到我們相處的那一年多的時間里可能是我想要傾瀉孤寂感情的一種卑鄙行為赎懦,少年青春的誘惑終究占領(lǐng)了學習的狂熱的上風雀鹃,于是內(nèi)心潮涌而起的負疚和愧怍會在那些時候折磨我。但大部分時間我都無動于衷励两。畢竟我們在寫作時用“分分秒秒”來形容精細的時間黎茎,往下的毫秒、微秒剎那得對普通生活沒有一丁點一丁點的影響当悔。
流螢翻開《人生的枷鎖》這本書時傅瞻,會仔細看扉頁上面無鹽寫下的鋼筆字寄語。
“她的鋼筆字寫得可真好看吶盲憎!”折服一個人后發(fā)自心底由衷的贊美嗅骄,就是她臉上這時的細微表情⊙堕埽“‘我們一個肩膀上扛著法律湿痢,另一個肩膀上扛著道德椒拗,行走在人生的路上’,這個‘法’字和‘德’字寫得很漂亮屏积,‘一’、‘個’磅甩、‘人’寫得差強人意炊林。越是復(fù)雜的字就寫得越好看嗎?”
“是寫得不錯卷要。我當時看她寫這句話時渣聚,有很認真地在寫独榴,就像你認真看書時的樣子∞戎Γ”我做語文的閱讀理解時括眠,最怕遇見的就是散文了。散文講究的是“形散神聚”倍权,然而掷豺,無論我怎么努力地仔細研讀其“形”,也理解不了其中的“神”薄声,所以在答題時往往按自己的理解來回答当船,但答案往往是錯的∧妫看完參考答案后卻沒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德频,反而產(chǎn)生一種“是這樣的嗎?”的疑惑缩幸。我完全讀得懂這句話的意思壹置,可不明白為什么鐘無鹽會寫下這么一句話。流螢波瀾不驚的表情正對著它表谊,讓我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她已經(jīng)看過十幾遍了钞护,難道僅僅因為字寫得很漂亮嗎?
“不要用邏輯思維思考爆办,要用哲學思維思考难咕。”
嘰嘰嘰的聲音響起距辆,是無鹽發(fā)來的消息:你想談一場跨越半個中國的戀愛嗎余佃?
她被西南的一所大學錄取,而我在東南跨算。
一個疑惑驀地劃過腦子:“為什么消息來的聲音是嘰嘰嘰嘰氨痢?難道企鵝是這樣叫的嗎诸蚕?”
她回答道:“雞才是嘰嘰嘰嘰叫步势,企鵝是嘎嘎嘎嘎地叫〈焱”
“嘎嘎嘎嘎叫不是鴨子嗎立润?雞叫聲不是咯咯咯咯嗎?老家的雞鴨就是咯咯嘎嘎地叫媳板∩H”
“你管它怎么叫呢,你聽到這種聲音蛉幸,就表示你有一條新消息破讨,然后你就打開手機查看新消息就完啦丛晦。”流螢?zāi)闷鹨粋€蘋果問道:“媽提陶,你要吃蘋果嗎烫沙?我去洗∠栋剩”
“幫我洗一個吧锌蓄。”母親用手撐撐腰撑柔,用毛衣針撓撓發(fā)癢的頭皮瘸爽。
“還有我,給我也洗一個吧铅忿〖艟觯”應(yīng)該吃個蘋果。
2
晚上吃完飯出去閑逛時檀训,碰上了徐海龍柑潦。他用一副懶洋洋的神色說明天一起去見顧老頭,刻意的目光盯著我倆看了好幾次峻凫。原來那只冰涼恐怖的魔爪已然被淡化渗鬼,現(xiàn)如今我除了有點慌張外,沒有其余多重的心理負擔蔚晨。我僥幸地以為事情被他們處理得滴水不露乍钻,關(guān)切到自身的安危肛循,不由得將信任托付到他們身上铭腕。
“好冷啊多糠!”流螢突然冒出的一句話使我莫名其妙累舷。
“這么熱你還感覺到冷嗎?”
“我是覺得他冷夹孔”挥”她第一次見徐海龍,興許是與其烏黑的眼睛對視過搭伤,猛然產(chǎn)生的一種心上震撼只怎。不知道有沒有人敢于久久與它對視。
同樣在上次那家酒店的房間里怜俐,我看到了顧老先生更為憂郁悲苦的臉身堡。他穿著一件純黑的長袖襯衫,與純白的頭發(fā)相得益彰拍鲤,下身是一條齊膝短褲贴谎,掩映在濃密的毛發(fā)之中的是健碩的小腿肌肉汞扎,然后腳下是一雙涼鞋,露出十個腳趾頭擅这。真是一雙大且丑的腳澈魄,這一身衣著看著也讓人感覺別扭滑稽。
顧老頭還是那副不怕風不懼浪仲翎,穩(wěn)坐泰山的表情痹扇。“大學讓你考上了溯香,接下來就該替我們干點事情了帘营。我先給你講一講一些相關(guān)的事情≈鸸”他坐在沙發(fā)上芬迄,翹起二郎腿,左臂打開擱置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昂秃,右手兩根手指夾著一支粗長的雪茄煙禀梳,像一根男人的陰莖,眼睛里盡是深邃的幽冷的光芒肠骆∷阃荆“你加入血色黃昏組織只有一項任務(wù),就是潛伏進特別行動局做臥底蚀腿。這件事情屬于組織里的一等機密嘴瓤,除了我們?nèi)齻€人知道外,就只有接你的司機知道我和你接觸過莉钙,但也不知道星夜和我們一起謀劃廓脆。首先你可能對你的能力還不是很了解,你體內(nèi)的血技可以使你將空氣實質(zhì)化磁玉,你自己可能對此還沒什么反應(yīng)——”
“我來說吧停忿。”徐海龍突然強行打斷顧老的話蚊伞∠福“你的這項血技能力很不可思議,在近幾百年里我從沒見過时迫,我上次見到擁有這種血技能力的人還是很久以前颅停,當時還不叫血技,被稱為‘神賜’掠拳,血技這個稱號可能是上個世紀隨著對人體基因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后才這么叫的癞揉。血技是跟體內(nèi)的基因有關(guān)的,你能擁有它可能是你的哪一代先祖曾有,然后到了你這一代顯現(xiàn)了出來烧董。它的遺傳太復(fù)雜深奧了毁靶,所以有很多家伙在暗地里研究破解,但再強大的基因也會隨著不斷的雜交而淡化逊移,所以到了如今真正很純正的血技基本上沒有幾個了预吆,而且由于人類體中駁雜的基因,也使得血技基因的表現(xiàn)特征也越來越弱胳泉。你現(xiàn)在還不能隨心所欲地將空氣實質(zhì)化拐叉,是因為你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培訓激發(fā)。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扇商,一方面我會對你進行魔術(shù)方面的培訓凤瘦,但更重要的還是激發(fā)出你的血技,讓你熟練地掌握它案铺∈呓妫”
我聽得稀里糊涂的,徐海龍較以前變了很多控汉,除了讓人感覺到“倚老持重”外笔诵,身上的混蛋味道少了很多。
顧老見我和他都沒說話就接著說道:“等你上大學后姑子,你將作為一個魔術(shù)師的身份先在學校的舞臺上表演魔術(shù)乎婿,在表演魔術(shù)的過程加入你的血技技巧,由此慢慢引起特別行動局的注意街佑。當他們找上你之后谢翎,首先會對你的家庭背景進行審查,審查通過后就可以加入到特別行動局下屬的行動科沐旨。特別行動局下屬三科:技術(shù)科森逮、情報科以及行動科。情報科就是調(diào)查情報希俩,比如調(diào)查加入特別行動局成員的家庭背景等等吊宋;然后技術(shù)科就是研究血技技術(shù),系統(tǒng)培訓相關(guān)技能達到增強的目的颜武;而行動科里面的成員全是血技者,他們的任務(wù)在于執(zhí)行一些關(guān)乎到血技的任務(wù)或者另外一些危險的事情拖吼。我們已經(jīng)查過你的家庭背景鳞上,除了‘你媽不是你外公外婆親生的’這一點會引起懷疑外,其余的都沒有問題吊档,所以他們會接納你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說什么篙议?”我打斷顧老的話。他深深地皺起眉頭,臉上浮現(xiàn)出慍怒鬼贱,顯然我這魯莽的行為讓他十分不滿移怯,但我卻顧不了那么多,瞪圓眼睛驚奇地問道:“你說我媽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这难?”
“是舟误,你媽不是親生的∫雠遥”
“怎么可能呢嵌溢?”其實我心中并沒有那么吃驚,只是在緩沖面前這兩個人說的讓我聽不懂的話蹋岩。
“根據(jù)我們查到的資料看赖草,你媽是被領(lǐng)養(yǎng)的,她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四十多歲剪个,一直沒有兒女秧骑,后來突然生下了一個女兒,這點是讓人感到奇怪扣囊,但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農(nóng)村腿堤,法制還不健全完善,花點錢從別處抱一個小孩子來如暖,是家常便飯的事情笆檀。而且我們也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只是聽村里的一些老頭說的盒至,可能是那些老家伙年紀大了腦子糊涂了也不一定酗洒,所以這件事情要想詳細地調(diào)查清楚是特別困難的,不會成為你加入特別行動局的阻礙枷遂,一旦審查通過就不會有什么問題樱衷。你成為行動科一員后,先會被安排到部隊里進行為期半年到一年的體能訓練酒唉,然后調(diào)回局里由技術(shù)科培訓一段時間矩桂。從你進入到特別行動局開始,你就得把你在局里知道的所有情況包括那些不可靠的傳言消息全都告訴你的聯(lián)絡(luò)人星夜痪伦。明天就開始吧侄榴?”最后一句話,老頭是在征詢徐海龍的意見网沾,見他點過頭之后癞蚕,用一種不容反駁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有回答辉哥,當做默認了桦山。
等我回到家里攒射,我仔細地看著母親,她如往常一樣恒水,坐在沙發(fā)上納鞋墊会放。她被我盯著的目光感到疑惑:“你看著我干嘛呀?”她將一根針插進鞋墊钉凌,然后從另一面拉動咧最,粗渾的絲線摩擦聲低沉地響起,接著又從反面的某個位置扎針甩骏,翻轉(zhuǎn)一面拉動窗市。整只鞋墊上已有半個圖案,圖案上只有兩種顏色:紅色的是一朵盛開的花饮笛,綠色的是枝葉咨察。完全是那種鄉(xiāng)間通俗的圖案與顏色「G啵可能她做了幾十年的鞋墊摄狱,從沒想過要創(chuàng)新吧。
“媽媽无午,外公外婆什么時候去世的懊揭邸?”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宪迟?”她將針扎進鞋墊一半酣衷,然后放在矮腳桌上,抬抬頭次泽,伸伸腰穿仪,用手捏捏僵硬的脖子。
“我從沒見過他們意荤,所以想問問啊片。”
“上次回老家給他們燒香燒紙的時候你沒看墓碑嗎玖像?”母親的這句話瞬間讓我尷尬莫名紫谷,頓時漲紅了臉,涌出羞愧捐寥◇宰颍“你剛出生沒多久,他們就去世了上真。十幾年了都咬腋。”
“那你有他們的照片嗎睡互?”
“沒有,后來時常想念起他們的時候還遺憾,老人去世了連張照片都沒留下就珠】芸牵”母親的語氣有著不少感嘆,十幾年的時間足以讓她慢慢適應(yīng)了兩位老人的去世妻怎,況且她現(xiàn)在有了自己所愛的人壳炎,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逝世的人身上,也就偶爾想起逼侦。
“姐匿辩,你應(yīng)該見過外公外婆吧?”我問坐在一旁的姐姐榛丢。
“不記得了铲球。我那時候也才三歲,哪里還記得清楚啊晰赞〖诓。”
媽媽繼續(xù)拿起鞋墊,開始穿針引線掖鱼,我的詢問勾起了她心底深處的回憶然走。“也怪我沒對他們盡好孝道戏挡,早早就嫁給了你爸芍瑞。”
“怎么回事兒褐墅,媽媽你講講拆檬,我想聽≌普ぃ”流螢對這些老舊的事情很感興趣秩仆,放下書,張開耳朵認真地傾聽猾封。我也集中了注意力澄耍,興許會有一點線索。
“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爸晌缘,嚷著非要嫁給他齐莲,可你們的外公外婆他們不同意啊,我就鬧脾氣磷箕、使性子选酗,然后被你們的爸爸騙了出去。兩個人偷偷跑出去打工岳枷,等大概四五年回來時芒填,就帶上了你——那時候你才一歲多吧呜叫,快兩歲了——你們的外公外婆不得不妥協(xié)了,但由于我的任性殿衰,他們在我走之后氣得落下了病朱庆,幾年來一直不見好,在我剛剛生下畫屏沒多久的時候闷祥,他們就先后去世了娱颊。”
“爸爸可以嘛凯砍,看來他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帥嘛箱硕,不然媽媽怎么會迷上他∥蝰茫”流螢笑嘻嘻地說道剧罩。
“帥個屁,也是個二流子局待,年輕的時候在外面不好好工作斑响,跟著一幫子人混日子,那時候我是吃了不少的苦钳榨,也受了你爸不少的氣舰罚,心里后悔沒有聽父母的話。一個人挺著大肚子薛耻,不好過啊营罢。”媽媽碎了一口饼齿,否認流螢的話饲漾。
“年輕時干下的事情都會讓人后悔的÷聘龋”姐姐繼續(xù)問道:“那外公外婆為什么不同意你嫁給爸爸翱即?”
“因為你爸爸當時家里窮啊证鸥×爬悖”她扭頭看看我們,“他的父母也就他一根獨苗子枉层,等他父母老了泉褐,家里的幾畝地就全得靠他一個人了,還得承擔起贍養(yǎng)老人的責任鸟蜡,再加上我這邊兩個老的膜赃,他一個人哪來那么大的本事供養(yǎng)起這么大個家庭。所以我父母就擔心我嫁過去后吃苦頭揉忘,受勞累跳座,他們給我找了一個鄰村的小學老師端铛,我死活不同意,然后就跟你爸跑了躺坟÷俨梗”
“媽媽乳蓄,‘跑了’這個詞語多不好聽咪橙,應(yīng)該說‘私奔’⌒榈梗”
“你不知道媽媽讀書少啊美侦。”
3
第二天魂奥,我在樓下與徐海龍碰面菠剩。陽歷七月的夏日可是威風凜凜地展現(xiàn)它的厲害,才走幾步遠我身上就見汗了耻煤。我們倆人步行到一棟外表看起來有點老舊的大樓具壮,然后走上狹窄陰暗的樓梯到三樓,打開一扇銹蝕的鐵門后哈蝇,發(fā)現(xiàn)是里面很寬闊棺妓,目測一百五十平左右。
“這里以前是一家健身房炮赦,被顧老頭買下后專門培訓你的怜跑。”徐海龍可能真換了一個人吠勘,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了性芬,給人的感覺成熟了很多【绶溃“你可是拯救血色黃昏的救星啊植锉。”
“我不喜歡他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峭拘,好像一個尊貴的王在俯視他的平民俊庇。”
“你是沒見過以前的他棚唆,眼里容不下任何一個人暇赤。以他的能力的確有俯視別人的資格,但自從一九九九年后宵凌,他收斂了很多鞋囊,國家的日益強大讓他越來越感到不安,他身為殺手需要進步瞎惫,他的組織也需要進步溜腐,不然終有一天會被淘汰掉的译株。”
“你是徐海龍還是星夜挺益?”我問出了這個困擾著我的問題歉糜。“感覺你和以前的徐海龍差別很大望众,但是那張令我討厭的臉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匪补。而且你的那雙眼睛我曾在四年前的一個古鎮(zhèn)的雜貨店里見過±煤玻”
他用手揩額頭上的汗液夯缺,然后從下撩起衣服散熱「使ⅲ“四年前我還是那家雜貨店的老板踊兜,現(xiàn)在我是徐海龍,同時也是星夜佳恬∧缶常”
“一個人怎么可能有不同的身體』俅校”
“就允許你有幾件衣服垫言,不允許我有幾個身體啊头谜?再說了骏掀,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人≈妫”他拿腔拿調(diào)的說話讓我十分厭惡截驮。
“你考到哪里去了?”我自然不信他信口胡謅出來的話际度,換了一個話題問道葵袭。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粤猓“我隨便去哪里讀都可以坡锡,我既不缺錢,又不缺知識窒所○睦眨”
“是嗎?”我嘲諷了他一句吵取,“你家可能是不缺錢禽额,但不缺知識你也這么自信嗎?莫比烏斯帶你都不知道,你學會了多少知識脯倒?”
徐海龍在房間里游蕩了一圈实辑,朗聲應(yīng)道:“我知道。莫比烏斯帶是德國數(shù)學家莫比烏斯和約翰·李斯丁將一根紙條扭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后兩頭再粘結(jié)起來做成的神奇紙帶藻丢,它的神奇之處在于它只有一面剪撬,而普通紙帶具有正反兩面,從莫比烏斯帶的任何一點出發(fā)悠反,都可以走完整個曲面而不必跨過它的邊緣残黑。”說到這里问慎,徐海龍回到我面前只有幾步遠的距離上盯著我萍摊,繼續(xù)說:“小子,我說過的話依舊有效如叼,任何東西都有兩面性,它是一個絕對的真理穷劈。你舉出莫比烏斯帶來反駁我笼恰,不仔細想的話的確是這樣的,莫比烏斯帶只有一面歇终,具有很強的說服力社证,但是你如果將莫比烏斯帶比喻成人的一生,那么從出生到死亡评凝,人生也就只有一面追葡。然而在某一時刻它卻有著兩種選擇,如同你選擇去坐牢還是選擇加入血色黃昏與我們合作奕短,這一時刻就對應(yīng)著莫比烏斯帶上的一個點宜肉,無論你在莫比烏斯帶上找到哪一個點,它都有與之相對的另一面翎碑∶担”他的嘴角掛上勝利般的譏諷,好像一個智者面對著一個無知者日杈,當無知者說出一個自認為很深刻的大道理時遣铝,卻渾然不知,智者早已參透了其中的奧妙莉擒∧鹫ǎ“你應(yīng)該知道薛定諤的貓吧?你不打開盒子涨冀,貓就處于一個混合的狀態(tài)填硕,又死又活,但當你打開盒子觀察時蝇裤,那么它就只有一個狀態(tài)廷支,要么死频鉴,要么活×蹬模”
話音剛落垛孔,敲門聲響起。我對他的狡辯異常憤恨施敢,卻虛弱到找不出言辭來辯論周荐。習慣別人對我“豐富的學識”的恭維與贊揚,突然被一個討厭的人嘲諷僵娃,讓我怒火中燒概作。
“當一個人無聊透頂時,他就只有學習這一個選擇默怨。我也一樣讯榕。”徐海龍打開門匙睹,門外站著三四個人愚屁,他們向徐海龍確認了一下,然后就開始往房間里搬東西痕檬,很快一個個箱子堆放在一起霎槐,等他們都離開后,徐海龍拆開箱子梦谜,拿出很多魔術(shù)道具丘跌,有紙牌、帽子唁桩、氣球等闭树,還有許多我沒見過的一些東西。
“魔術(shù)雖然神奇朵夏,但都是假的蔼啦。這些小魔術(shù)很好學,但如果要想別人看不出破綻仰猖,就得熟練地掌握捏肢,需要勤于練習。關(guān)鍵之處在于運用你的血技饥侵,它可以將空氣實質(zhì)化鸵赫,那么你就可以不用吊安全繩而表演懸空術(shù)了,我相信這會很精彩的躏升,想象一下辩棒,你從樓底一步一步懸空走上樓頂。如果你被發(fā)現(xiàn)沒吊安全繩而可以懸空的話,自然就會吸引住特別行動局的注意力一睁。這樣钻弄,上午你就練習普通的小魔術(shù),下午就練習懸空術(shù)——”
“這都違背了物理知識者吁,你覺得會是真的嗎窘俺?”我質(zhì)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殺死那個混蛋的复凳,但眼下這么荒唐的事情讓我一個接受現(xiàn)代科學思想的知識分子怎能接受瘤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將空氣實質(zhì)化育八《酝荆”
我臉上無動于衷的神色讓徐海龍無奈地撇撇嘴∷杵澹“知識分子就是一群頑固的家伙实檀,就像愛迪生固執(zhí)地認為直流電比交流電更有用一樣≈俪”他掏出手機給顧老打了一個電話:“這附近有你的人嗎劲妙?擁有血技的。這個家伙固執(zhí)地不相信儒喊,你趕緊派一個人過來給他證明一下。我這具身體沒有血技币呵』忱ⅲ快點!”他走到鏡子面前看了看里面的自己余赢,背對著我說道:“我真想打你一頓芯义。”
“我可不會和你動手妻柒】覆Γ”我警惕地看著他【偎“文明社會講究以理德服人绑警。”
“有時候‘以理服人’只是一句屁話央渣。當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把刀架在你的喉嚨前计盒,”他比劃了一個手勢,“你能用什么樣的道理與品德去說服他放下屠刀芽丹,孔莊圣言北启?唐詩宋詞?還是牛頓-萊布尼茨公式啊咕村?日本人發(fā)動對中國的侵略戰(zhàn)爭场钉,阿道夫·希特勒的種族歧視,想要稱霸全球懈涛,‘理德’可拯救不了世界逛万。你看不起的那個殺手之王顧老頭,在抗日戰(zhàn)爭之中可是英勇地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肩钠∑郏”徐海龍眼梢嘴角寫上譏笑的神情〖劢常“小子当纱,對己不能心生固執(zhí),對人不要心存偏見踩窖∑侣龋”
我沉默以對,他有什么資格教育我洋腮?這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箫柳。
幾分鐘后來了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把黑傘啥供。他二十幾歲的模樣悯恍,寸頭,一張極其普通平凡的臉伙狐,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半框眼鏡涮毫。
“打他一頓。別打臉贷屎,下手別太重了罢防,讓他知道痛就行“χ叮”那人剛一進屋咒吐,徐海龍就指揮道。我生氣地看著徐海龍属划,同時涌起一陣慌張懼怕恬叹。我看見來人摘下眼鏡放下雨傘,還沒等我開口謾罵榴嗅,肚子上就挨了一拳頭妄呕,接著就是胸口處,我揮舞著雙手想要反抗嗽测,然而一點用都沒有绪励。
徐海龍抱著雙手背靠著玻璃肿孵,開心地笑著:“學知識學的麻木了,都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兒了∈栉海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養(yǎng)尊處優(yōu)習慣了停做,就知道死讀書,一年下來都不運動幾次大莫,汗都不流幾回蛉腌。你這固執(zhí)的死腦筋,得敗敗你頑固的態(tài)度只厘,別以為考上所名牌大學烙丛,你就可以逆天了政己∥商拢”
“好啦,別打了舌界,我相信你了赋元⊥罚”我躺在地上呻吟,心里又開始憎恨起徐海龍搁凸。挨打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懊闹怠!
“睜開你的眼睛护糖,好好看著褥芒。”他示意了一下嫡良,那個青年拿起黑傘喂很,右手抓住傘柄,鏘一聲皆刺,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枭悖“你的血技是什么羡蛾?”
青年沒有說話,抽出刀指向我锨亏。接下來好像突然出現(xiàn)了恍惚的感覺痴怨,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我已經(jīng)換了一個位置器予。左臂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感浪藻,我扭過手看見我的手臂上有一道筆直的淤痕,就像被用一個棍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乾翔。
“他將你的位置和他的位置互換了爱葵,然后在途中用刀背擦到了你的手臂施戴。”徐海龍走過來蹲在我面前說:“你信了嗎萌丈?不信也沒關(guān)系赞哗,總有一天你會信的×疚恚”他側(cè)過臉對青年說道:“我倆來給他示范一下肪笋。”青年點了一下頭度迂,兩人各自后退到大概十米的距離上站定藤乙。徐海龍手中拿著一把假的匕首,他們相互示意后惭墓,在我眨眼的瞬間互相換了位置坛梁,接著徐海龍手中的刀具斷成了兩截,青年身體前傾保持著揮砍的姿勢诅妹。
“你可以走了罚勾。”徐海龍扔下半截刀具匕首吭狡。
“血技覺醒后尖殃,就不會消失不見,但是得學會更好地利用它划煮,特別是在實戰(zhàn)中送丰。我們這兩個月就讓你學會運用血技懸空,實戰(zhàn)技巧等你加入特別行動局后會專門有人訓練你的弛秋。先攤開你的雙手器躏,感受一下⌒仿裕”
我依樣攤開雙手向上登失,眼睛盯著他。
“集中你的注意力挖炬,腦子里想著手上放了一坨東西揽浙,輕飄飄的空氣就懸浮在手掌上面,然后緩慢地閉合十指意敛,嘗試著慢慢抓住手掌里的空氣馅巷,有握住東西的感覺,你感受到了嗎草姻?”
我兩只手都捏空了钓猬,一臉無奈地看著徐海龍。
“你得集中你的注意力到手掌上撩独,就像你做題時腦子里想著的就只有那道題目敞曹,想著解題的步驟公式账月,一筆一劃地寫下解題過程∫煅悖幻想雙手掌上有兩道題目捶障,現(xiàn)在你在想著抓住它們的辦法,努力纲刀、認真地思考著抓住它們项炼,一旦抓住它們就解決了一道難題,就成功了示绊,你就會品嘗到勝利的甜美果實锭部。”
“好吧面褐“韬蹋”我按照他所說的話來,想象著手中放著兩團看不見的棉花展哭,閉合指頭時感覺到輕微阻礙的觸覺湃窍。“我好像抓住了匪傍∧校”五指間傳來那種捏住東西的柔軟觸碰感,很清晰役衡。我猶豫了一下茵休,手上加重力氣,卻突然消失了手蝎。
“很好榕莺,現(xiàn)在就這樣慢慢地感受。血技是你身體基因的一部分棵介,它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了钉鸯,你就得將它表現(xiàn)出的樣貌描摹得更清晰,更精美邮辽,它是上天賜予你的一件禮物亏拉,但老天爺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地得到這件禮物,所以你得虔誠地祈求上天逆巍。”
知識總在不停地被一代又一代的人顛覆翻新莽使,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被動地接受锐极,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成為運用知識的佼佼者。
我亦將如此芳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