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過晚飯尸饺,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宏榕,她在電話里問我兒子什么時候考試,我聽了一愣:“下午剛通了電話侵佃,不是說了嗎?”我媽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我沒聽清楚奠支,現(xiàn)在忘了馋辈!”我一聽明白了,原來是我爸那個害羞的老頭想外孫了倍谜,又不好意思打電話迈螟,我媽只好替他打了叉抡,我爸肯定在旁邊坐著聽呢。
我趕緊喊兒子接姥姥的電話答毫,還在耳朵邊悄悄叮囑:跟你姥姥說完了褥民,要問你姥爺在不在,跟姥爺說幾句洗搂。
我爸是個很溫順的人消返,脾氣也好,基本上沒怎么對我大喊大叫過耘拇。我呢撵颊,從小到大都是個乖乖女,所以跟老爸相處一直都是大大方方惫叛,直來直去倡勇。可是沒想到我爸六十多歲嘉涌,我快四十歲的時候妻熊,我們父女倆斗上心眼了。
我爸年輕的時候仑最,為人處世挺大方的扔役,可是現(xiàn)在開始害羞了。每次出門辦事词身,要是所去的地方離我家不遠厅目,就會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法严,他在某個地方损敷,跟我打電話就是跟我說一聲,他一會兒就走了深啤,今天就不來我們家了拗馒。
頭幾次我還不明白,后來就琢磨出味來了溯街,我爸是想到我們家看看诱桂,他不好意思說。所以呈昔,現(xiàn)在他一打這樣的電話挥等,我就趕緊說,正好有事找他堤尾,然后把他接過來肝劲,當然我得找個事給他辦辦,要不就穿幫啦。
我知道辞槐,我爸扭扭捏捏是知道我們忙掷漱,怕打擾我們。其實我們一點也不嫌他麻煩榄檬,可是我不能說呀卜范,若是我一說,估計連電話都不打了鹿榜。
我爸非常節(jié)儉海雪,節(jié)儉到小氣的程度。記得我和弟弟小時候犬缨,零食和玩具很少喳魏,所以親戚們老是拿我爸的小氣開玩笑。不過怀薛,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刺彩,基本還是能夠理解的,因為那時經(jīng)濟條件差呀≈α担現(xiàn)在创倔,經(jīng)濟條件好了,我爸領了退休工資焚碌,我家和弟弟家條件也都可以畦攘,可我爸還是那么節(jié)儉,新衣服都舍不得穿十电。
起初知押,每到換季的時候,我給我爸買了新衣服送回家鹃骂,他總是要第二天送回來台盯,讓我去商場退掉,不退掉他就不走畏线。后來静盅,我把衣服買回來,先把標簽剪掉再給他寝殴,他知道不能退了蒿叠,才不得不收下了。
還有蚣常,給我爸買衣服千萬不能告訴他真實價格市咽。他要知道了價格,就得嘮叨好幾天抵蚊,不管價格是多少魂务,都會說怎么這么貴呀曼验,怎么這么貴呀。所以我的辦法是:200元的就告訴他是50元粘姜,100元的就告訴他是20元,就這樣熔酷,“20元”的衣服他沒準還舍不得穿呢孤紧!
我爸現(xiàn)在還是工地的一名打工仔。在某個新建的高層林立的小區(qū)拒秘,一棟樓的某個房間內(nèi)号显,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在認真地刷墻躺酒,這就是我爸押蚤。
剛知道我爸去打工的時候,我跟他急了羹应,說那么大歲數(shù)了揽碘,又有退休工資,家里也沒有什么花銷园匹,為什么非要去打工雳刺,那么辛苦,要是家里開銷大裸违,我和弟弟每月給掖桦,別再去了」┭矗可是我爸就是不聽我的呀枪汪,來來回回就一句話:不用你們給錢,我就想去干活怔昨。
后來還是我媽悄悄告訴我說:“你爸打工是為了你們雀久!他覺得你換了地方工作還要買房,你弟現(xiàn)在的房子小也要買房朱监,想多攢點錢岸啡,等你們買房的時候,給你們一家拿幾萬赫编⊙舱海”
我更著急了:“現(xiàn)在房價那么高,再買房也不差他那幾萬擂送,再怎么著也不用他去打工呀悦荒!”老媽說:“千萬別跟你爸說這話,讓他覺得幫不上忙嘹吨,還不每天給愁壞了搬味!”是呀,也不能點破老爸的心思呀。
最后碰纬,我和弟弟一塊兒出面跟他約法三章萍聊,確定下來什么活兒能干,什么不能干悦析,換工作前先跟我們說一聲寿桨,讓我們把把關才能去干,這次老爸答應了强戴,然后就愉快地開始了打工生活亭螟。我爸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心思,估計還偷偷在心里憋著美著呢骑歹!
這就是我爸预烙,勤勞節(jié)儉,光知道為兒女著想道媚。這就是我老爸扁掸,這幾年與我斗心眼越斗越嗨的老爸。
我喜歡與我爸斗心眼衰琐,真希望與我爸再斗上一百年也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