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條小鯽魚泉蝌,曾經(jīng)和許許多多的兄弟姐妹在一個大大的水庫生活歇万。每天,我自由自在地到處游著勋陪。水清亮亮的贪磺,很舒服,透過陽光诅愚,能看到水面上的飛鳥寒锚,和浮在上面的樹葉、草尖兒违孝。
突然 壕曼,我在水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蚯蚓,聞到了很清潤的香味等浊,我夠到了蚯蚓腮郊,也被嗖地釣到了半空。糟糕筹燕!我成了獵物轧飞。我的嘴被一個尖銳的小勾子掛住了,一陣鉆心的痛后撒踪,我被甩到了一個圓形的大桶內(nèi)过咬。
桶里,還有我肥壯的爸爸制妄、衰老的爺爺和一些小伙伴掸绞,他們在狹窄的通子里使勁兒地掙扎著,無助而悲傷。這就是我們的命運(yùn)衔掸!我的媽媽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釣走了烫幕。
我們被裝到被人們叫做汽車的地方,一路顛簸著敞映。走了好久较曼,我在桶里已經(jīng)被折騰得頭暈眼花,水也越來越渾濁振愿,什么時候才是頭敖萦獭!
爺爺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冕末,他虛弱地喘著氣萍歉,渾濁的眼睛無奈地看著天上。我的爸爸档桃,痛苦地看著爺爺翠桦,盡量讓自己身體挨著桶邊,好讓爺爺?shù)纳眢w更舒展胳蛮。其他的伙伴呢?都無聲而執(zhí)拗地扭動著身體丛晌,雖然這樣也沒有什么作用仅炊。
“軍哥,這些魚你拿去吃吧澎蛛!挺新鮮抚垄,剛釣的∧甭撸”
"小常呆馁,你自己留著吧!"
“軍哥毁兆,給你的浙滤,我有呢!”
“那好气堕,謝謝胺睦啊!”
我只覺得一陣眩暈茎芭,晃來晃去揖膜,我和幾個小伙伴、爺爺又被倒進(jìn)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梅桩∫妓冢總算到了,我們被倒進(jìn)了一個盛著水的盆子里宿百。
只聽到砰砰地鈍聲和拍擊聲趁仙,周圍變得安靜了洪添。盆里最后只剩下我了。過了好久幸撕,我被一只男人的手緊緊攥住薇组,被一雙人眼專注地看著,離開水好難受坐儿,我挺了挺身子律胀,突然,我被扔進(jìn)了一個透明的方方正正的東西里貌矿,里面有很多水炭菌,只是水的味道和我平時生活的不一樣,有一種藥味逛漫。
趕緊在這個方形的透明房子里游來游去黑低,我發(fā)現(xiàn)了幾個紅色的東西。和我長得很像酌毡,一呼一吸克握,也能游來游去,但他們的身體沒有我那么大枷踏,細(xì)細(xì)的菩暗,窄窄的。
“瞧旭蠕,來了個怪物停团!就是他!快看疤桶尽佑稠!”
這六個紅顏色的怪物反而擺動著身體,快速地吐著泡泡旗芬,一邊無恥地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舌胶。
"說我是怪物?你們才是怪物疮丛!你們是什么東西辆琅?"
“我們?哈哈哈这刷!我們是人的寵物——金魚婉烟!你那么丑,皮膚灰灰的暇屋,身子又那么肥似袁,你是從哪兒來的野魚啊?”
我從哪兒來的昙衅?這是哪里扬霜?我的爺爺呢?我的爸爸呢而涉?我要出去著瓶!我要出去!
我瘋狂地亂沖啼县,亂撞材原,但是除了撞得生疼,怎么也出不去季眷。
一天余蟹,我感覺自己能飄起來了。原來魚缸里又加水了子刮。金魚們和我各自占著一塊地盤威酒,我們雖然很近,可是又很遠(yuǎn)很遠(yuǎn)挺峡。
我孤獨(dú)地在里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葵孤,沒有目的,這里沒有朋友橱赠,沒有親人尤仍,更沒有愛,我要出去病线!
我奮力一跳,像飛起來了鲤嫡,然后重重地落到地上的一個紙盒上送挑。周圍沒有水,我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暖眼,干燥立刻包圍了我惕耕,我大口張著嘴,皮膚干巴巴地粘在紙盒上诫肠,動彈不得司澎。漸漸地,我是身體變干了栋豫,變硬了挤安,像一塊木板,撐在那兒丧鸯。
這是我想去的地方嗎蛤铜?啊,我怎么了,我要死了嗎?
......
“哎围肥?老公剿干,那條你留下的鯽魚到哪兒去了?”
“就在里面澳驴獭置尔!”
"沒有啊氢伟!哎呀榜轿!魚怎么到外面啦!已經(jīng)不動了腐芍,不知能不能救活差导?”
隱約中,我被拎起來扔到了魚缸了猪勇。水设褐!有水了!我的意識一點(diǎn)點(diǎn)清醒泣刹,我的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變軟助析,一點(diǎn)點(diǎn)呼吸著,我一點(diǎn)點(diǎn)有了變化椅您。
我變得像以前一樣外冀,越來越健康,越來越有力量掀泳。
我孤獨(dú)地在這里生活著雪隧,很久很久。那六條紅色的家伙都慢慢地死了员舵。也沒有其他的金魚來過脑沿,只有我在這里孤獨(dú)地待著。
一年一年马僻,家里的主人漸漸變老啦庄拇,后來主人變成了他們的孩子,又變成了孩子的孩子韭邓〈虢可是我還是就這樣活著,好像被遺忘似的活著女淑。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還活著瞭郑。
我的身體越來越大,盛滿了整個魚缸鸭你,像一把大大的蒲扇凰浮,暗淡而奇怪我抠。有時候我轉(zhuǎn)個身都很困難,我什么都不用吃袜茧,就這樣活過一天又一天菜拓,一年又一年。
一天笛厦,家里靜悄悄的纳鼎,主人好像出去了。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下面長出了兩條像人一樣的腿裳凸,我用勁一蹬贱鄙,竟然站了起來!
我跳出魚缸姨谷,甩著大尾巴逗宁,直直地站著。我發(fā)現(xiàn)不用在水里我還能呼吸梦湘。
我走出房門瞎颗,走到樓外,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奇怪的眼神捌议,大家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我哼拔。
我才不管呢!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瓣颅。
我走啊走啊倦逐,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縱身一跳宫补,我躍進(jìn)了這條寬闊的孔雀河檬姥,向遠(yuǎn)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