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親節(jié)。我沒有回家看父親蒂教。
父親巍举,對不起!
1.
嫁出去的女兒凝垛,潑出去的水懊悯。我收不回曾經的自己了简烘。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定枷,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和余先生回他家看他的八十歲的父母届氢,和他們聊天欠窒、打牌,和余先生的母親退子、兒子一起準備飯菜岖妄。
昨天晚上,我給父親打電話寂祥,祝他父親節(jié)快樂荐虐。我的父親今年八十一歲了,身體日漸消瘦衰弱丸凭。母親三年前去了另一個世界福扬。父親獨自生活,一個人吃飯惜犀,一個人看電視铛碑,一個人承受病痛的折磨,一個人推著自行車虽界,慢慢地走在悠長的巷子里汽烦。
大姐、二姐家離父親很近莉御,都在一個縣城撇吞,卻因為做生意沒時間照顧父親。大姐家磨豆腐礁叔、賣男女老少一年四季的衣服牍颈,每天晚上一直忙到凌晨一點鐘才休息。
二姐家在街邊支了一個冷飲攤子晴圾,夏天賣冷飲颂砸、雪糕、熱狗死姚,冬天賣糖葫蘆人乓、飲料、熱狗都毒,需要一直看攤子色罚,晴天沒時間回家。陰雨天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账劲,極少回家戳护。即便是回家了金抡,也只是匆匆忙忙帶些東西回家,匆匆忙忙整理房間后離開腌且。
大姐回家的次數(shù)多些梗肝。每次回去總會給父親帶些菜、餃子铺董、菜包子巫击。
哥在南京,今年五十六歲了精续,有兩個孩子坝锰。他一個人在外地打拼三十多年,買房買車重付,養(yǎng)家糊口顷级,實屬不易。他每天早晚在高速上開車一個多小時上下班确垫,經常加班到晚上十點鐘左右弓颈,非常辛苦。父親一直想去哥家生活一段時間森爽,卻因為擔心給哥嫂添麻煩恨豁,沒有過去。
2.
我在離家兩百公里左右的一個小城生活爬迟。去年橘蜜,我曾經把父親接到我家住了一段時間。那一次父親到我所在的小城看病付呕。他坐車來的時候司機走的國道计福,一路上車速快,耗時長徽职,父親的臉色蒼白象颖,有些心慌。我有些害怕姆钉。父親在我家住了十天左右说订,除了兩次去醫(yī)院看病上下樓,其余時間一直留在家里潮瓶。他擔心自己沒有力氣上下樓陶冷。我家在三樓,樓層并不高毯辅。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無法上下樓了埂伦。
父親沒來在我家之前,有些抑郁思恐。我回去看他的時候沾谜,他把臉埋在碗里膊毁,只吃一點點飯,不說話基跑。到我家之后婚温,看了專家,開了一些藥媳否,心情逐漸好起來缭召,飯量好了。有一次我煮了一鍋手搟面逆日,我給自己盛了一大盆面條,父親怕我撐壞了萄凤,笑著說:? “傻孩子室抽,別撐壞了∶遗”在和我的說說笑笑中坪圾,父親吃了一大碗面條。
我原本想多留父親住一段時間惑朦,父親卻要急著回家兽泄。外甥開車接父親回家了。
3.
到平城的這十年漾月,我一個人陪孩子走過了初中病梢、高中六年歲月,看著她由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長成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梁肿。
在孩子教育方面蜓陌,我很溺愛,無法嚴格要求她吩蔑,導致她沒有考上好大學钮热,也沒有選一個好專業(yè)。現(xiàn)在烛芬,她大學畢業(yè)了隧期,沒有任何考研、考公務員的想法赘娄,也沒有就業(yè)渠道仆潮,讓人焦心。有時候擅憔,看她熬夜鸵闪、睡懶覺、染黃頭發(fā)暑诸、不學習蚌讼,也不做家務活辟灰,我很難過,覺得自己很失敗篡石。我很迷惘芥喇,有時候很痛苦。
我和父親聊天的時候凰萨,流露出悲觀失望的想法继控,父親總會安慰我,不要著急胖眷。兒孫自有兒孫福武通。
前天晚上,我給他打電話珊搀,父親說他現(xiàn)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冶忱。什么時候小琪工作穩(wěn)定了,找好婆家了境析,他就放心了囚枪。小琪是我的孩子。
大姐劳淆、二姐只有一個孩子链沼。大姐的兒子帶著妻兒在湖州打工,開了一個菜鳥驛站沛鸵,能夠養(yǎng)家糊口括勺。二姐的女兒上了兩年護理專科學校曲掰,去了縣城一家醫(yī)院當了護士朝刊,去年訂了婚,今年年底結婚蜈缤。哥的大女兒上的同濟大學拾氓,今年畢業(yè),考上了同校的研究生專業(yè)底哥,學業(yè)一帆風順咙鞍。哥的小兒子成績優(yōu)異,在南師大附屬中學上七年級趾徽。
我的孩子啊续滋,什么時候才能有個穩(wěn)定工作、成家立業(yè)呢孵奶?
4.
以前我是父親的四個兒女中最不省心的孩子疲酌。
在感情上,我摔了一個大跟頭,父親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朗恳,讓我回家湿颅。2005年冬天,我在沒有和父母粥诫、哥姐商量的情況下離婚了油航。在一個黑漆漆的夜晚,我?guī)е患苘嚨囊路辰⑿右昵簟⒓揖呋丶伊恕8改笡]有責怪我执赡,接納了我和我的孩子镰踏,幫我接送孩子上學。
人只有被逼到絕境后沙合,才會置之死地而后生余境。我所在的單位即將面臨關門的境況,同事們紛紛另擇高枝灌诅。我只有一條考研路。那一年含末,我三十歲猜拾,開始排除萬難、全力以赴考研佣盒。
有人說考研很輕松挎袜。對于一些基礎好要销、全日制大學生而言震糖,確實有些輕松比默。但是對于我來說讹俊,很難丁逝。我簡直是異想天開钠右、挑戰(zhàn)不可能艾蓝。我白天要上班骨望、接送孩子上下學牵囤,晚上要做家務活爸黄、輔導孩子學習。每天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快到晚上十點鐘了揭鳞。能夠用來學習的時間有限炕贵。特別是我的英語水平只有初中水平。我要自學高中野崇、大學英語称开、專業(yè)課,獨自練習考研真題,太難了鳖轰。我所在的小城沒有大學清酥,沒有考研輔導班。即便有脆霎,我也舍不得花錢請老師輔導总处。我單打獨斗,走了很多彎路睛蛛,三年后如愿以償被一所師范大學錄取鹦马。
那三年,父親的背更彎了忆肾,白頭發(fā)更多了荸频。在我即將離開家,去讀研的時候客冈,父親語重心長地說: “這幾年我在鄰居面前抬不起頭旭从、直不起腰。還好你爭氣场仲,以后路走穩(wěn)些和悦,把眼睛擦亮∏疲”
如今鸽素,我讀了研,有了工作亦鳞,成了家馍忽,卻依然時常感到危機四伏、舉步維艱燕差、力不從心遭笋。
父親啊,我什么時候才能讓你放心呢徒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