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很多次了油吭,就不要再說,關(guān)于讓黃八重新回陽間的事就這么定了毡琉。"閻王蔣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嚴(yán)肅地拍板。
其他九殿閻王;崔判官;天師鐘魁;孟婆妙色;黑白無常桅滋;牛頭馬面等互望了一眼,不再出聲身辨。
這個黃八的事說來話長丐谋,他活著的時候是個大惡人,無惡不作煌珊,殺人放火号俐,強(qiáng)搶民女的事是他的家常便飯,讓人恨得牙癢癢定庵。
閻王蔣早就想派牛頭馬面去押了他來吏饿,奈何偏偏他祖上積了德,給他攢下了陽壽蔬浙,活到八十多猪落。真應(yīng)了那句:"好人命不長,禍害一千年畴博。"
好不容易把他給等來了笨忌,十殿閻王一合計,十八層地獄讓他一層一層走一遭俱病,用來懲處他在陽間的惡行蜜唾。
可這黃八是個剛硬極惡之人,任他們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庶艾,楞是眉都不皺。十八層地獄酷刑過下來擎勘,居然睥睨著眼哈哈大笑說:“過癮咱揍!”
氣得一眾地府高官直冒煙,把能想到的刑罰全用了個遍棚饵,幾年下來也沒能讓他懼怕與懺悔煤裙,反而不時嘲弄所謂下地獄也不過如此掩完,有時還高聲叫罵,要不是鐵鏈鎖著且蓬,恐怕連閻王也敢打题翰。
這陰間幾年,陽間可是幾百年豹障,彈指一揮間冯事,來到了2018年。
按說黃八早該去投胎了昵仅,可他太驕橫累魔,地府的高官們被他得罪了個遍摔笤。其中便有管投胎的小吏,為了討上級歡心垦写,故意把黃八資料給壓了下來吕世,一直不給他投胎梯澜。由上至下沒一個喜歡黃八的,大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吮龄,假作不知道咆疗。
那天黃八被帶去碓磨肉醬地獄過了一輪酷刑,出來梗著脖子把十殿閻王又罵了一遍午磁。
大家聽不下去迅皇,齊聚到一起商討對策。有人說讓他投胎算了登颓,當(dāng)打發(fā)個瘟神;還有人說丟到寒冰獄關(guān)他永生永世……
掌管生死陽壽的蔣大手一揮,眼里放著捉弄的光芒咕痛,臉上帶著點笑意:“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茉贡,我要讓他還陽!”
這句話頓時讓一眾人懵了腔丧,這是懲罰嗎悔据?這是福利啊科汗!多少人請客送禮头滔,求神拜佛就是想能多在陽間呆上幾年,你這還讓他還陽坤检,不是便宜了這惡棍嗎?
蔣笑盈盈:“你們以為最大的懲罰是什么早歇?我們已經(jīng)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有用嗎晨另?沒有谱姓。那就要換一個方法。你們還記得剛來陰間時自己的心情嗎路翻?”
大家面面相覷茄靠,不知何用意,都是在這里呆了幾千上萬年的账嚎,誰還記得當(dāng)時什么心情。空氣突然靜默了一會喂江,一個剛來不到三百年的小吏在角落里猶豫著發(fā)言:“我大概還記得一點获询,我是一縣之長,有五個老婆梢薪,六個兒女尝哆,田地幾千畝,院落數(shù)間琐馆,金銀珠寶不計其數(shù)恒序,也算是榮華富貴。所管之地離京遠(yuǎn)滋饲,我就是個土皇帝喊巍,想做什么做什么。每天攜妻兒享樂不盡勿她。誰知那日正新納小妾阵翎。她長得真的是美啊,我花了大心思才娶回來的砍聊,剛?cè)攵捶?就……咳咳……就來了這里贰军。”
一眾人哄堂大笑后又靜下來聽他說:“我當(dāng)時實在是舍不下那樣的好日子啊俯树,天天求人把我放回去⊙粲可最后也沒有回去得了陋率,想來我那小妾怕是守不住瓦糟,早就另嫁了他人,唉……我痛苦得不得了巢掺,雖說現(xiàn)在已過了快百年芍耘,每每想及此事我還是心有不甘【笤迹”
蔣微笑著點點頭說:“都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懲罰了吧坝初?”
眾人心領(lǐng)神會,互相看了看不再出聲绢要,由蔣拍板將黃八送回陽間拗小。
2.
黃八一覺醒來竟然在一張偌大的軟床上哀九,房間并不是很寬大,但裝飾得很是別致呼胚。他坐起來朝四周看了看息裸,發(fā)出床對面的另一張床上坐著一個濃眉大眼英俊的年輕西域人沪编,也正在看著自己年扩。
黃八很討厭這樣被人直視常遂,虎地從床上跳了下來準(zhǔn)備打?qū)Ψ健Ul知對方也同時跳下來,向自己沖來圈匆。眼見著就撞上跃赚,哪知不過是面奇怪的鏡子,一點也不像從前見過的銅鏡纬傲,這個清晰異常啊叹括。
黃八一下被嚇到,原來鏡里那個人就是自己净嘀,他立即想起頭天晚上蔣跟他說過:“你來了這么長時間侠讯,我覺得也該讓你投胎了∧っ撸”
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溜嗜,他就在這里醒了過來。原來五大三粗的現(xiàn)在變得修長勻稱柄驻,而且還形容俊秀鸿脓,黃八有點不知所措。
曾經(jīng)他多羨慕那些翩翩美男子在塔,街頭那些好看的小娘子拨黔,一個個都只對著他們緋紅著臉,風(fēng)情萬種贺待。對他黃八卻是橫眉冷對零截,像是看到瘟神。她們越這樣哪工,他就越要搶了回去做老婆弧哎。被他搶的女子少說也有好幾十撤嫩,有些娶了回去,有些糟蹋后就賣到窯子里去鸭限,讓她天天面對比他黃八還不如的老頭子两踏。
想不到再世為人竟然可以一了前世心愿,正在對鏡自賞赡麦,聽得外面有人喊:“王子帕识!”黃八愣了愣肮疗,不確定是不是在喊自己。
正在猶豫間们衙,門被推開了,進(jìn)來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宗侦,頭上還裹著碩大的一塊頭巾忆蚀,很是怪異。
那人看到黃八立在鏡前男旗,恭敬地走了過來欣鳖,笑著說:“起來啦观堂!不是說好今天去釣魚嗎呀忧?”
黃八一臉茫然地看著那人,只聽他又說道:“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胰坟,就等您醒來就過去泞辐「篮穑”他又趨前一步,小聲說:“那幾個明星也都到了船上厢塘,沒有別人知道肌幽∥辜保”
“哦!”黃八不知要說什么糕簿,只好應(yīng)了一聲。
那人顧不上他的茫然新症,麻利地從柜里拿出一件長袍就往他身上穿响禽,嘴里還不停地在說著:“快點芋类,要不天黑了什么也看不到就不好玩了。都怪你那些人胖喳,個個不敢來叫醒你贮竟,幸好我賽義德來了〖冀。”賽義德發(fā)出曖昧的笑聲道:“今天可是泳衣派對雌贱。薩拉也來啦偿短,嘻嘻……”
黃八任他把袍子給穿上,一聲不吭地跟著賽義德走出了房間降传。外面的金碧輝煌是他上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纤子,地上都是軟軟的毛控硼,屋頂上發(fā)著光,吊著很多透明的球翼悴,墻壁上也點了好多燈,但卻看不到火苗谍椅,滿屋子擺滿奇怪的東西雏吭,整個屋子都漂亮得讓人發(fā)暈陪踩。
周邊站著很多好看的女人,她們都在對他行禮摘完,每一個都恭恭敬敬孝治。黃八由最初的狂躁慢慢變得害怕起來审磁。
這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每個人都對自己很好步绸?王子是不是自己的名字?自己要怎么做呢吕喘?
賽義德在前頭帶著他走下那長長的樓梯氯质,拐過一個噴水的池子,又穿過栽滿奇花異草香氣撲鼻的園子拱礁,出了長廊就到了門外辕漂。
那里停著個奇怪物件钉嘹,又黑又長泛著黑光,黃八都能從上面看到自己映出的樣子缨睡。
賽義德居然在盒子上拉開一道門,對黃八說:“請上車细诸!王子震贵!”
黃八有點猶豫嗅义,車不是該用馬拉著嗎?這算什么車蝙眶?會不會有陷阱幽纷?
“快點吧博敬!王子偏窝,趁著您父親不在,國內(nèi)伦意,盡情狂歡吧硼补!”賽義德催促道已骇。
黃八一咬牙:反正自己能打能殺,向來都是人怕我卵渴,哪有我怕人的道理鲤竹?
大跨上了車,賽義德也擠了進(jìn)來论泛,拉上車門興奮地說:“我們都三年沒這樣一起玩了蛹屿,這是你回國后我為你安排的第一次派對错负,心情很好吧?”
黃八點點頭沒說話折联,心下疑惑不定诚镰。
“怎么一直不說話祥款?電話里你不是這樣的?剛回來不適應(yīng)抠艾?還是跟你的小女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检号?……”賽義德一直不停地說著話蛙酪,但他又并不等黃八回答就立即進(jìn)入另一話題滤否。
車子飛也似的到了海邊最仑,黃八忍住頭暈想吐泥彤,被賽義德拉下了車,來不及站穩(wěn)菱父,就被拖進(jìn)了一艘白色的叫做游艇的東西浙宜。
里面別有洞天,一群沒穿衣服同仆,只用幾塊布蓋住胸與羞處的女人俗批,看到他倆進(jìn)去市怎,一窩蜂跑過來問長問短区匠,有的更是掛到黃八的脖子上嬌嗔扭動。
黃八心下太駭:這些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妖精蝠筑?良家婦女誰會穿成這樣揩懒,就是春紅樓的那幫女人在房里也得穿個肚兜加條長褲已球。這些人與裸體何異智亮?
他扭動著想抽身離開,卻被纏得動不了弃舒,回頭看到賽義德早左擁右抱坐在一旁聋呢,用透明杯子喝著紅色的液體颠区。
有人也給黃八端了一杯過來,嬌笑著道:“穆罕默德毕莱,幾年不見器贩,戒酒戒女人了嗎颅夺?”
女人們哄笑起來,那光滑的皮膚在黃八的手臂上蹭過來蹭過去蛹稍,柔軟溫?zé)岚苫啤W屓诵念^發(fā)燙,與被黃八搶回去的女人并無二致稳摄。
看來不是妖精稚字!黃八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色字頭上一把刀厦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U淘摹昌讲!美女當(dāng)前,怕什么减噪?先享受了再說短绸。就是死,也當(dāng)個風(fēng)流鬼筹裕!
上輩子從來沒被女人這么撩撥過醋闭,又在地府被折磨了幾年的黃八,此刻連眼都是綠的了朝卒。
他拿出以前的勁頭证逻,伸出兩手一抱,軟玉溫香滿懷抗斤,美酒喝著囚企,美人兒摟著,神仙日子叭鹧邸A辍!
3
在賽義德的陪伴下伤疙,黃八知道了自己是這個叫迪拜的國家的王子银酗,有權(quán)有勢有金錢。也知怎很多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徒像。順風(fēng)耳:手機(jī)黍特!千里眼:電腦電視網(wǎng)絡(luò)什么的,還有空調(diào)厨姚,汽車,飛機(jī)键菱,帆船……
他每天都在接觸新東西谬墙,身邊永遠(yuǎn)不乏美酒美人今布,所有人都對他諂媚著,想盡一切辦法結(jié)交他拭抬。讓他享受到無法想像的尊貴與榮耀部默。
還有專人伺候,可以為所欲為造虎,錦衣玉食不足以形容現(xiàn)在的生活傅蹂。
不到兩個月,黃八完全適應(yīng)了這樣的生活算凿。他每每暗自比較從前的生活份蝴,不明白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怎么差了這么多!他聽說過皇帝的日子是最好的氓轰,但想來也不比現(xiàn)在吧婚夫?
皇帝夏天熱時只能以冰消暑,而自己卻能享用空調(diào)署鸡,舒適異常;
皇帝出門不是馬車就是人抬案糙,這些黃八也是坐過的,晃得人直犯暈還得故作鎮(zhèn)靜⊙デ欤現(xiàn)在自己坐的車就像在房里一樣时捌,在上面還能喝酒聽歌,開著空調(diào)炉抒,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奢讨。有時還直接坐上飛機(jī)到天上飛,這是任何一個皇帝也不曾享受過的端礼。
從前的皇帝要日理萬機(jī)禽笑,自己什么也不用干,天天跟著賽義德花天酒地蛤奥,逍遙自在……
黃八對現(xiàn)在的生活非常滿意佳镜,最初的慌張早就拋到九宵云外了。有賽義德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凡桥,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蟀伸。賽義德是黃八現(xiàn)在的家里管家的兒子,從小玩到大缅刽,名義上的主仆啊掏,實際上的兄弟。雖然他對黃八從國外回來就象變了個人似 的衰猛,感到很奇怪迟蜜,可看看他的臉也就放下了疑慮。世界上絕沒有這樣相似的兩張臉啡省,他不是穆罕默德還會是誰呢娜睛?
黃八沉醉于 這樣的日子里髓霞,很快忘了在地府里那些非人的折磨,也不去細(xì)想地府那幫人為什么給了他一個這么美好的來生畦戒。
幸福的時光總過得特別快方库,這樣幾年過去了,他早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身份與生活障斋。
他擁有了愛情纵潦,她是全國有名的大美人,他像個傻瓜一樣的愛著她垃环,一分鐘也離不開她邀层。他跟她求婚成功,并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晴裹,舉國歡騰被济。而且在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告訴他涧团,她有了他的孩子只磷,再過八個月,小穆罕默德就要降生在這個美好的世界泌绣。
黃八前所未有的覺得幸福钮追,從前的紙醉金迷再也激不起他心中半點漣漪“⒙酰看著日漸衰老的父親元媚,他一心想著成為父親心中未來的接班人,管理好這個富庶的國度苗沧;成為妻子心中負(fù)責(zé)的丈夫刊棕,給她愛情給我 她擁抱;成為孩子心中的英雄待逞,為他保駕護(hù)航甥角,陪他成長……人生在緩緩展開全新的一頁。
一個男人所夢想擁有的一切识樱,他都擁有了嗤无,夫復(fù)何求?
對地府所有的記憶都被他塵封在心底怜庸,對突然擁有幸福的不安也在時光流逝里漸漸消失当犯。他太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他在心底祈禱:但愿這一切都能一直在割疾。
4.
黃八看著面前的閻王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嚎卫,似曾相識的臉,半晌才回過神來宏榕,他又來到了地府M刂睢胸懈!
他惶然地四下觀望,沒有賽義德恰响,沒有妻子,也沒有仆人涌献,四周都是陰沉沉的黑暗與冷冰冰的臉胚宦。
他厲聲尖叫:“放我回去!放我回去燕垃!”他被粗如手臂的鐵鏈牢牢地捆在了墻壁上枢劝,一動也不能動,只剩凄厲的叫聲在回蕩卜壕。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著他不出聲您旁,任他叫罵過后又哀求,誰也不為所動轴捎。
對黃八來說過去了好幾年鹤盒,那些他傷害過的人與事都隨著他再世為人而煙消云散。全新的人生侦副,應(yīng)該一切重新開始侦锯,這些過往不是應(yīng)該早就翻篇了嗎?為什么還會回到這里呢秦驯?
但對地府這幫人來說尺碰,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一切還得繼續(xù)译隘。一個不懂懺悔亲桥,沒為錯誤付出過代價的,是絕不可以任他再為禍人間固耘。如果這世間連最基本的獎懲都不再有题篷,何談什么公平?如果在人世間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獎懲玻驻,那么就把這個任務(wù)交到了地府來執(zhí)行悼凑。所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璧瞬,絕不是一句話户辫。
黃八每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思念他的榮華富貴,想念他的美妻嬌兒嗤锉,還有他的無上榮耀……
這次回來的黃八沒了從前的戾氣渔欢,也不再罵人,只是天天的哀求瘟忱。他受不了地府的陰暗潮濕奥额,受不了一輪輪殘酷嚴(yán)刑苫幢。
他每天都生不如死,疼痛鉆心垫挨『危恍惚間想起曾經(jīng)自己也這樣對過別人,想起那些跪在腳下求自己別殺他的人九榔;想起那些被搶回來的姑娘眼里恐懼的目光哀峻;想起被自己占了財產(chǎn)流落時乞憐的樣子……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和他們一樣變成這樣,命運(yùn)掌握在強(qiáng)者手里的感覺真的太難過了哲泊!沒有公平對對待的世界太黑暗了剩蟀!
黃八前所未有的對從前的所作所為感同身受,莫名的后悔從心里滋滋往外冒切威。他不知道如此強(qiáng)悍的自己是怎么變成一個他從前看不起的人育特。
他的心與身體都在幾年的富貴生活里養(yǎng)得細(xì)膩而富足,對外界的看法與感受也從憎惡與怨恨變得寬容與喜愛先朦。世間所有嚴(yán)厲的懲罰莫過于攻心缰冤,養(yǎng)心,潤物細(xì)無聲喳魏!
黃八每天痛哭流涕的跟執(zhí)行懲罰的鬼差懺悔锋谐,覺得對不起那些他傷害的人,希望有機(jī)會可以當(dāng)面致歉截酷,可以補(bǔ)償涮拗。
他的變化看在各殿閻王眼里,在又一輪十八層地獄刑罰完成后迂苛。黃八虛弱地拖著身子走到蔣閻王面前三热,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通行證,那是他正式投胎時在路上要用的三幻。
閻王蔣意味深長地看了黃八一眼:“來生做個善良的人吧就漾!”
黃八沒有出聲,只是轉(zhuǎn)過身蹣跚地跟在鬼差后面向投胎的隊伍走去念搬。
判官走過來與閻王蔣并戶而立抑堡,看著黃八的背影悠悠說:“來生是什么樣,他不知道朗徊,但來生要做一個什么人首妖,他應(yīng)該心中有數(shù)吧?”
陰冷的風(fēng)里夾著點暖意爷恳,輕輕緩緩的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