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年臘月二十八那天拍了一張相片,在外公的小店里贺奠。
我不知道同齡人當(dāng)中有多少人見過這臺碾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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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非常老舊错忱,周身鐵銹斑駁儡率。用的時候,要先抓住皮條用力一扯帶動馬達以清,然后拉下電閘儿普,它才會“咻——轟——”地運作起來。與此同時掷倔,前面綁好的長長布袋也被吹鼓起來箕肃。白花花的,被充分浸泡的糯米今魔,被一勺一勺舀起倒進機器里勺像,碾出來的面粉就暫時儲在鼓鼓的布袋里,最后用懸掛在旁邊的紅色小掃帚清掃粘在機口的糯米错森,然后打上電閘吟宦,解開布袋,把白花花的面粉裝回客人桶里涩维。
每一年都要聽到遠處外公小店里碾粉機的轟鳴聲殃姓,我才真正意識到——要過年了。
在我還小的時候瓦阐,村里很多人都在外公這里碾粉蜗侈,轟鳴聲會持續(xù)五天左右。那時候的我最喜歡站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睡蟋,看人們和外公扯著嗓子拉家常踏幻,看長長的布袋鼓起來又癟下去,看那些撲騰起來的面粉在陽光里飛舞戳杀。
如今破舊剝落的墻皮上仍殘留著幾十年前外公用粉筆寫上去的價格斤兩该面。如今越來越少人到外公店里碾粉,大家都愛去鎮(zhèn)上信卡。外公說:“也好隔缀,老了,干不動了傍菇』常”但熟知的人還是會來這里,說是外公的面粉碾得細膩,做出來的粄軟糯順滑牵触。
去年就一兩個客人淮悼,外公收一桶五塊錢』睦簦客人說:“這也收太少了敛惊。”外公笑著揮揮手:“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绰更,意思意思就好了瞧挤。”
我一直站在旁邊儡湾,看著外公送走客人特恬,看著外公掃地,看著外公輕撣那個小掃帚徐钠,最后把長長的布袋搭上竹竿癌刽。
我當(dāng)時在想,明年的轟鳴聲還能再響起多少次呢尝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