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進藏日記·拉薩休整篇
DAY80
地點:拉薩休整
日期:2020.11.29
永遠不要懷疑信仰的力量正勒,尤其是在這座被信仰堆砌起來的城市肠槽。
同屋的大爺,隨著仙女節(jié)的臨近详瑞,似乎功課也越做越起勁,前天睡得迷迷糊糊間他們好像七點多就出門轉寺去了志鞍,可到了今天,大爺五點稍過就開始念經获印,念就念吧述雾,麻煩關燈念。我沒見過拉薩清晨的萬家燈火兼丰,如果有的話玻孟,我這個房間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一盞。
兩位大爺此起彼伏鳍征,高低相和黍翎,念到起勁處或錯處,還會相互提醒艳丛,提醒也就算了匣掸,僅憑他們對話的音量就可以斷定絲毫沒有考慮到裹在被子里的我的感受,要知道從昨晚開始他們就已經在為經文的念法而展開探討至深夜氮双。
有了這樣的背景音和點亮的燈光碰酝,入睡幾乎是不可能的,雖然能意識自己處在睡眠的狀態(tài)戴差,但是同時也能感覺到兩位大爺用誦經聲揪著你就是不讓你睡死送爸,每到跌入夢境的臨界點,大爺總是料事如神地用一聲比剛才稍大的聲響把你死死拖在沉睡的入口。
五點多到近九點袭厂,一直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墨吓,可能正是這個原因導致被窩里頻頻灌進冷空氣,終于起床時纹磺,腹疼不約而至帖烘,再次悲慘地開始拉稀,大爺橄杨,你們把我害苦了秘症。
當顫顫巍巍地從蹲坑上站起,眼前一黑讥珍,本來昨天看好的高反癥狀興許又再次嚴重起來历极,步伐不穩(wěn)地摸回床鋪推掉了今天下午本應與朋友的約會。
時至下午衷佃,情況好轉,但還是拉稀不斷蹄葱,可因為明天要搬到更東邊的客棧氏义,屆時走路去布達拉宮不方便,所以還是計劃去布宮轉轉图云。到了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預約方式與一年前不同惯悠,全部在網上完成而不是前往布宮下的預約通道排隊拿票,雖撲了一場空竣况,但路不能白走克婶,于是過馬路去藥王山腳下找去年徒完步時為我補鞋的大爺。
大爺還認得我丹泉,掃了一眼鞋“又磨了”情萤,“是啊”,“脫下來”摹恨,拉來去年坐過的那把小鐵椅坐下筋岛,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生日徒完新藏線的當天。大爺說明年將會是他在這里擺攤的最后一年晒哄,他自己雖想繼續(xù)但孩子不讓睁宰,不過正好,明年此時如一切順利我應當會完成自己的徒步大計劃寝凌,屆時找他修完最后一次鞋后柒傻,腳上的這雙就可以正式退伍了。
修完鞋较木,今天的故事本應到此為止,但走在路上的際遇讓我認識了太多人,其中之一便是W哥违孝,得知我病后刹前,他勸我下大理休整,然而為了不打亂計劃且身體的確處在好轉的軌道上雌桑,最終婉拒喇喉,可他依然放心不下,讓在拉薩的朋友前來探望校坑,不甚感激拣技。
正是有了這段緣分,我才有機會踏上前往大冰的小屋的旁邊那截短短的被我錯過了無數次步上“喜鵲閣”的樓梯耍目,在這里新認識了一幫來自天南海北卻各個身懷故事的資深旅行大神膏斤。
圍桌而坐不過七人,各持一小不銹鋼杯邪驮,甜茶干了又滿莫辨,一段故事完結又再起從頭,這里曾是老“拉漂”的根據地毅访,聚聚散散不缺故事沮榜,但這里卻即將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因為合同到期“喜鵲閣”將會改成星巴克喻粹,不知他們聽說后將會作何感想蟆融,拉薩似乎與內地城市一樣正在迅速地拋棄自己的記憶,朝著所謂的“現(xiàn)代”狂奔而去守呜。這是我第一次來型酥,卻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離開“喜鵲閣”的下半場查乒,一行人跑去吃串弥喉,席間一朋友述說起在拉薩的車禍經歷,本來在內地很容易判定的事故責任侣颂,在這里卻因為種種原因變得棘手起來档桃,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域似乎都有一雙無形的大網凌駕于道德之上(或道理之上)憔晒。
拉薩到底變沒變藻肄,并不想探討,它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我:無論是否走在路上拒担,只要活著嘹屯,人就在與一些無形的東西做對抗,比如時間从撼、比如意識州弟,“對抗”是人生存的宿命钧栖,可惜的是,現(xiàn)在的人要不沒了“對抗”的欲望婆翔,要么沒了“對抗”的勇氣拯杠,絕大部分人最終放下武器,“心平氣和”地選擇“茍且偷生”啃奴。
必須承認自己也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潭陪,飯桌之上因為大神們的幾則故事,“別死在里面都不知道”最蕾,我還是打算放棄冬徒丙察察的旅程依溯,而是改走更為安全的滇藏線去大理,我不知道這樣因對死亡的畏懼而妥協(xié)在“對抗”看來是否是件好事瘟则,也許活著才是唯一的答案黎炉?
固守信仰,還是隨著生命的成長而自我流變醋拧,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慷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