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附上詩歌內(nèi)容:
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洋翻動
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
一聲尖厲的汽笛長鳴
北京車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陣劇烈地抖動
我吃驚地望著窗外
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驟然一陣疼痛糠馆,一定是
媽媽綴扣子的針線穿透了我的心胸
這時,我的心變成了一只風箏
風箏的線繩就在媽媽的手中
線繩繃得太緊了怎憋,就要扯斷了
我不得不把頭探出車廂的窗欞
直到這時又碌,直到這個時候
我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一陣陣告別的聲浪
就要卷走車站
北京在我的腳下
已經(jīng)緩緩地移動
我再次向北京揮動手臂
想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
然后對她大聲地叫喊:
永遠記著我,媽媽啊北京
終于抓住了什么東西
管他是誰的手绊袋,不能松
因為這是我的北京
是我的最后的北京
簡單小評:
喜歡詩人的名字毕匀。路生,路生癌别!讓人仿佛覺得生命的降臨是件多么順其自然的事期揪,也似乎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tài)存在了詩人的一生。讀過一兩首他早期的詩歌规个,像是《瘋狗》凤薛。感觸最深的就是作者對待生活的一種——“不抱幻想,也不絕望”的存在主義的精神诞仓。有關(guān)郭路生缤苫,總想以“哲學的詩人”概之。那種對生存本體反思的哲學深度墅拭,足以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某些作品相提并論活玲。當然,他也寫過一些平庸之作谍婉。但如果想到那是個特殊的年代舒憾,就應該會覺得情有可原,并心生敬意穗熬。在《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開端镀迂,詩人移民“一群手的海洋翻動”八個字,渲染出站臺上送別的人之多唤蔗,以及讓讀者當即明了這是離別的場景探遵。在“一聲雄偉的汽笛長鳴”后窟赏,詩人說自己感到一陣抖動,是什么在抖動箱季?是火車的開動使得的高大建筑劇烈抖動涯穷,難道只是一種錯覺?注意藏雏!詩人添了一句:“我的心驟然一陣疼痛”拷况。所以是心,是心的抖動掘殴。他因為要走赚瘦,要離開母親,離開北京杯巨。因為惶恐蚤告,因為悲痛。因為那隨著火車引領(lǐng)的前方服爷,不知道是泥沼還是平地杜恰。從“直到這時,直到這時候仍源,我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句中心褐,可以看出詩人剎那的恍惚——也是因為恍惚,他產(chǎn)生了物我顛倒的感覺笼踩。原本是火車離開車站逗爹,但在詩人眼中卻是“告別的聲浪”“卷走車站”,“是北京在我的腳下嚎于,已經(jīng)緩緩的移動”掘而。詩人仿佛認為腳下的這塊土地,他深愛的北京于购,是被生生的抽空了袍睡。而自己,大概也已經(jīng)被時代與社會無情的遺棄了肋僧。在詩中斑胜,詩人會將母親和北京疊合在一起。他“想抓住她的衣領(lǐng)”嫌吠,想“大聲的喊叫”止潘。最后,卻是茫然而絕望的抓住身旁同樣迷惘的年輕人的手辫诅,如同落水者隨手抓來的一塊浮木凭戴。痛楚與絕望貫穿了全文∧嗥埽《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寫于1968年12月24日4點08分簇宽,詩人離開北京到山西插隊的時刻勋篓。這是詩人個人命運的記號吧享,是他一生的轉(zhuǎn)折點魏割;也是標志著一代人的青春就此被火車拉向貧瘠的黃土地;同樣钢颂,是歷史瞬間的放大钞它,是濃縮了一個特定時代的重大內(nèi)涵。別了殊鞭,詩人最后的北京遭垛,他自己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