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是個妓女骂远,我喊她趙姨挎扰,她長得漂亮身材豐滿個子僅155cm 老家在安徽翠订,做那種事多半是避著人的,她在我家做了十多年遵倦,依舊不肯透露半點兒詳細的家庭住址尽超。她很喜歡蓮花,手機里總是存著蓮花的圖片,她告訴我,特別是白色的,在太陽照射下,好像會發(fā)光.
我和她很熟悉,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梧躺。我五歲的時候橙弱,一個房間里同時住兩個女人。每當來客人燥狰,我媽看到我便訓斥:“曉慧棘脐,到西屋去”那時我哪分得清東西南北,便跑到趙姨對面房間龙致》峤荩客人像挑商品似的冯乘,選人接著做完一場買賣蜜笤。我媽要是在古代就相當于青樓里的媽媽点弯,畢竟是現(xiàn)代社會了,她倒不會壓榨”女兒們”的錢榛了。嫖一次30元在讶,吃虧那方20元。在家里真算是養(yǎng)了一個“女兒”霜大,管吃管住构哺,就是不許出去。
自小沒問過“為什么我會有這么多阿姨”战坤,我媽都是不打自招說阿姨們是要給客人按摩的曙强。那時我看到每當各種男人來我家時,我媽會在門口四處張望途茫,張望夠了碟嘴,才關上門十幾分鐘至二十幾分鐘后,男人要離開再打開一半的門囊卜。
等我長到六七歲時就剩下一個阿姨娜扇。每個月會是不同的女人來错沃。趙姨是在我家,待年歲最久的女人雀瓢,她第一次來我家是什么時候捎废?打我有記憶起就有她,那時我總愛圍著她趙姨趙姨的叫著致燥。
高中時學習緊張,和她搭腔很少排截。她說:“曉慧,你小時候拿著木頭放在耳朵上假裝打電話:‘喂嫌蚤!是120嗎?這里躺了一個病人’然后你就拿針扎我的手断傲,我嫌疼縮回去脱吱,你就死拽著我的手‘這里有個病人不接受治療請支援’ ”這些話她告訴我不下于三次,而每次我只是配合性的笑笑认罩。
15歲時箱蝠,她跟我說小時候家里種田,父母白天要去地里垦垂。鄰居家有一個20多歲的男生宦搬,跑進她家強奸了她,那時也只有十二三歲劫拗,男的摸著她的胸說‘你的咪咪真小’.然后她就一直哭间校。男生讓她別告訴自己父母,后來只要家里沒人页慷,男生就闖進來憔足。
趙姨說:“你知道八街嗎?”我搖搖頭酒繁,她接著說:“里面全都是干那事的滓彰,女孩子的初夜一個老板竟給到1000元,才一晚上就掙那么多”我和她躺在床上搖晃著雙腿州袒,仿佛在騎一輛自行車揭绑,我說:“1000塊能買很多小布丁吧!”.
她說自己年輕時候進了一家賣淫會館郎哭,至于怎么進去的洗做,她說的模棱兩可。夜晚偷偷跑出來彰居,會館老板帶上幾個兄弟诚纸,打著光電揣著電棍兒四處尋找她,她跳到溝里陈惰,手電的光時時在遠方閃爍畦徘,她不敢動毕籽,蹲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逃走井辆。
趙姨十八歲結了婚关筒,十九歲生了娃。她不愿受苦杯缺,出來接著干那事兒蒸播。什么時候我才意識到她做的是賣淫不是按摩的呢?或許是我要去澡堂洗澡萍肆,推開門袍榆,便看見一個男的壓在趙姨身上他們倆沒穿衣服;還是無數(shù)次在門口聽到呻吟和喘息聲塘揣;翻趙姨東西看到一本泛黃的書包雀,打開是一些男歡女愛的淫語∏渍。總之在我知曉后才写,不說出來只是會很少踏進那個房間;聽到濃重呼吸放大電視音量奖蔓;我也會好奇男女之間的事赞草,夜深時分便偷偷看上幾頁,面紅潮熱前吆鹤,匆匆合上書頁房资,我想男和女之間要做這種事兒,真是惡心檀头。
聊開時轰异,趙姨跟我說,這十多年我瞞著孩子他爸存了幾十萬暑始,有騙男人的搭独,有也“辛苦”所得。
趙姨說:“俺家賣小豬仔時廊镜,我用棉被把她裹起來,里面還放著石頭牙肝。我驚訝的看著她,她說:“曉慧呀嗤朴!那時我怎么膽這么大配椭,要知道被人抓了是會被打死的”趙姨賣了十多年,瞞了她丈夫竟也十幾年雹姊。期間股缸,會認識幾個有錢的男人狠狠敲他們一筆。
男人是趙姨在火車上認識的吱雏,趙姨稱自己35歲了敦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家里窮瘾境,沒人相中自己,說著說著眼淚流了出來镰惦。電話里男人說:“趙啊迷守,我愛你!我養(yǎng)你吧旺入!”接著會給趙姨打錢兑凿。
趙姨總會旁敲側擊的讓男人買東西,手機茵瘾,金項鏈礼华,戒指…我無比驚訝于趙姨的哭功,眼淚那么難以控制的物質(zhì)龄捡,她是怎么做到的?據(jù)趙紅的解釋:“我天生就是做演員的材料慷暂,想哭就哭聘殖。”
趙姨有一次和我聊起一個村長行瑞。上邊打錢下來修路奸腺,他將錢私吞了給村支書和黨員一些封口費,路終是沒修成血久。當時聽了特別生氣突照,義正言辭的說要去告他。趙姨用一種驚詫的表情盯著我氧吐,說:“反正他的錢是貪的讹蘑,我不騙就換別人了≈耍”打抱不平的英雄口氣說出這句話時座慰,我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竟也無法氣憤翠拣。
我媽總說小趙不是個好女人版仔,我覺得她騙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趙姨40歲時仍是三十五六歲的模樣误墓,只是身材臃腫了些蛮粮,臉色暗黃雙眼顯得無神。想起初中學過一篇《蟬》的課文谜慌,第一次讀時然想,眼淚刷刷流下來。我替蟬17年的等待僅為一夏的蟬鳴而惋惜欣范。我以為會有人和我一樣為之動容又沾,那篇散文老師只講了20分鐘弊仪,沒有一個人為之落淚,眾人皆醒我獨醉。
晚上我讀給趙姨聽杖刷,樓下只剩下我和她励饵。她將電視機一關坐在木質(zhì)沙發(fā)上聽我讀,“知道嗎滑燃?它等了17年才等到一個夏天役听。就只有這個夏天它從泥土中出來,從幼蟲成長過來等風一吹表窘,它的生命就完結了……”淚水模糊了雙眼典予,接著落下來,我抬起頭擦去眼淚乐严,趙紅也哭了瘤袖,我知道這次她不是表演。她說:“蟬也太可憐了昂验,還得被人抓捂敌。去年夏天我還抓了滿滿一瓶放冰箱,吃了一冬天…”既琴。
趙姨還是喜歡蓮花占婉,但還是說不出喜歡的所以然來。那時甫恩,我已經(jīng)學了周敦頤的《愛蓮說》逆济,我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磺箕,驚得她連連拍手叫好說:嗯嗯奖慌,好像就是這么個意思,白白的松靡,純純的可真干凈升薯。
多年后某個夜晚,我想起她同我一起流淚的晚上击困,我們?nèi)硇耐度牍适轮邢雅喍痰奈淖滞瑫r觸動兩顆心,那一次是她作為朋友唯一的一次心底相遇阅茶,這也是在我認知下肯定她是一朵白蓮花的唯一一次蛛枚;也想到她為我說出白蓮花的美時興奮地拍手的情景,格外深刻脸哀。
高中畢業(yè)后蹦浦,我復讀了一年。他兒子考取了一本撞蜂。我媽說:“趙紅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怎么把兒子教這么好”盲镶。自那之后侥袜,我媽不做那種勾當了,按說趙姨這種人也不值得別人想念溉贿,可我卻總想起她枫吧,后來我再也沒見過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