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其實我一直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職業(yè),因為我知道鞠眉,一旦曝光了我的職業(yè)澄峰,很多人都會對我避而遠之嫉沽。
最關(guān)鍵的是剛認識不久、跟我有些許曖昧關(guān)系的小曼俏竞,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了我的職業(yè)绸硕,我還在琢磨著要怎么跟她表白呢堂竟!
對,估計你已經(jīng)猜到了玻佩,我就是傳說中比入殮師還牛逼出嘹,連鬼見到我都會抖三抖的“燒尸工”。
其實一開始我是個入殮師咬崔,我沒有其他入殮師那么高尚税稼,“什么還逝者尊嚴、什么無怨無悔駐守生命的終點站”的崇高理想垮斯,這些對我來說通通都是扯淡郎仆,我做入殮師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收入高甚脉。
好不容易出師了丸升,打算轟轟烈烈干一番事業(yè),接到的第一個客人看到它的那一瞬間我就懵逼了牺氨。嗯狡耻,我習慣性稱呼那些尸體為客人,很多時候和人打交道多了猴凹,我更愿意和尸體打交道夷狰,至少它們真實。
第一次獨立工作就讓我終生難忘郊霎,現(xiàn)在想起來我的小心臟都還會時不時“撲通撲通”跳幾下沼头。
(2)
那是兩年前的一天,小張把尸體送過來讓我整理遺容书劝,說是具年輕女尸进倍,還是個美女。些許遺憾的同時购对,我心里那叫一個樂啊猾昆,好長時間沒看到年輕美貌的女尸了。我在心里盤算著她是閉月羞花呢骡苞?還是沉魚落雁呢垂蜗?就算都不是,至少也得清秀吧解幽!
懷著激動又有些忐忑的心情贴见,我顫抖著雙手輕輕拉著白布,對待這樣的美麗女尸得溫柔躲株,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職責片部。
隨著白布緩緩拉開,她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霜定,真的很白档悠。我幻想著她緊閉捆探、長著纖長睫毛的眼睛,迫不及待加快了拉開白布的速度站粟。睜大眼睛準備一睹她的芳容……拉開了……拉開了……
拉開的一瞬間,臥槽曾雕,嚇得我往邊上跳開一米遠奴烙,幸好我忍住了,差一點就把去年的年夜飯都嚇吐出來剖张。
這具尸體全身嚴重浮腫切诀,皮膚泛白,整張臉腫脹到完全分不清五官搔弄,到處都有黑黢黢的小窟窿幅虑,一看就知道里面滿是蛆蟲在蠕動,明顯的溺水而亡顾犹,而且還在水里浸泡了好多天倒庵。
雖然跟著師傅一起干的時候我也接觸過各種類型、不同年齡炫刷、不同性別的尸體擎宝,但就這樣的尸體,我還是頭一回遇到浑玛,太他媽惡心了绍申。
運氣也是好到不要不要的,第一次一個人單干就遇上這百年難遇的“溺水女尸”顾彰。我有些害怕极阅,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不得不說師傅是個好人涨享,他不放心筋搏,正好過來看我。
姜還是老的辣灰伟,師傅看到那女尸面不改色拆又,心不跳。發(fā)現(xiàn)我臉色不好栏账,他接下了我的工作帖族,讓我回房休息。
我想我確實需要休息休息了挡爵,晚飯也不用吃了竖般,看過這具女尸,任憑山珍還是海味茶鹃,我通通吃不下去涣雕,胃不斷翻騰著艰亮,真難受。
(3)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挣郭,一閉上眼睛那具泛白迄埃、腫脹的尸體就浮現(xiàn)在我眼前,我仿佛看見那些蛆蟲從黑黢黢的窟窿里掉出來兑障,落在我的身上侄非。
突然聽見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流译,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逞怨,難道是舍友回來了?
由于我是背對著門睡覺福澡,所以看不到對方叠赦,只能憑借感覺。這個人慢慢向我走來革砸,走的很慢除秀,聲音很輕,一步……一步……感覺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轉(zhuǎn)過身打算跟他打個招呼业岁,正好對上他的臉……
我去鳞仙!一張腫脹到分不清五官的臉,黑色的窟窿里有幾只蛆蟲快要落下來了笔时,如果沒有看錯棍好,這就是剛才那具女尸。她咧開的地方貌似是嘴允耿,她在對我笑借笙?她在對我笑!
她的臉越靠越近较锡,窟窿里的蛆蟲就快落在我臉上了业稼,我想掙扎卻動不了,我想喊又喊不出來蚂蕴,這感覺太他媽酸爽了低散。動彈不得,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骡楼,來吧熔号,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啪啪”兩聲巨響,我感覺到臉火辣辣的疼鸟整,睜開眼睛引镊,三個舍友圍在我床邊。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小楊的手:“你們終于回來了弟头!”
“看你臉紅的不行吩抓,一直流汗,叫也叫不醒赴恨,就給了你兩巴掌疹娶,不會怪我吧?”小楊問道伦连。
“不會不會蚓胸,打的好!”我揉了揉還有些痛的臉夾除师,下手真重。
“以后無論什么樣的尸體扔枫,請對它尊重點汛聚,他們也是有情緒的《碳觯”小張好心提醒我倚舀。
心有余悸,我點了點頭忍宋。的確痕貌,看到女尸的那一瞬間我失態(tài)了,即使是尸體糠排,他們也是有自尊心的舵稠。
從那以后我認真對待每一具尸體,就像對朋友一樣入宦,真誠跟他們問好哺徊,仔細為他們整理遺容,類似的事再沒發(fā)生過乾闰。但那個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的事件卻一直記憶猶新落追。
(4)
好了,扯得有點遠了涯肩。干了兩年入殮師轿钠,我的工作被領(lǐng)導的親戚強行奪走了。誰叫人家有背景病苗,而我連背影都沒有呢疗垛!
我被迫轉(zhuǎn)行做了“燒尸工”,雖然收入差距大了點铅乡,但也算是個美差继谚,家屬多少都會給我些好處,經(jīng)常有油水撈。
這不花履,剛轉(zhuǎn)行不久芽世,我又遇上了一件千年難遇的怪事,我覺得不講出來我會被憋瘋的诡壁,即使暴露了工作济瓢,即使被大家疏遠,即使冒著被小曼拋棄的風險妹卿,別攔我旺矾,我一定要說出來!
平時挺清閑的夺克,那天特別忙箕宙,燒了好幾具尸體,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铺纽,疲憊不堪柬帕,我打算回宿舍好好睡一覺,突然接到師傅的電話:“你到我這來一趟狡门∠萸蓿”
師傅找我,無論多忙其馏,我一定得去啊凤跑。屁顛屁顛就跑到了師傅的工作間。房間里停著幾具等著整理遺容的尸體叛复。哎仔引,估計師傅忙不過來,找我?guī)兔Α?/p>
“那個客人褐奥,你半夜選個時間悄悄把它燒了肤寝。”師傅指了指靠墻邊的一具尸體抖僵。
“為啥要半夜悄悄燒鲤看?”
“他家人要求的,明天一早就要下葬耍群,給了不少……”師傅把我拉到一邊义桂,遞了個信封給我,捏了捏蹈垢,那厚度慷吊,我滿意的笑了。
“這幾個客人你今天幫我盡快整理出來曹抬,我大哥生日我得去一趟溉瓶。”師傅又指了指其他幾具尸體。
“可是師傅堰酿,這會都很晚了疾宏,明天不行嗎?”
“不行触创,今天必須整理出來坎藐。”
看師傅態(tài)度堅決哼绑,也看在剛才那信封厚度的份上岩馍,我只好點頭答應(yīng)。
(5)
說干就干抖韩,雖然好幾天沒干老本行蛀恩,但我的手藝一點也不生疏。反正也得等到半夜茂浮,我不急赦肋,慢慢來,一個一個弄仔細了励稳。在我的精心裝扮下,這些尸體臉色紅潤囱井,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驹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庞呕,月亮已經(jīng)掛上樹梢新翎。因為是深秋,一絲涼風吹進來住练,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地啰。
“唆唆”,嗯讲逛?背后怎么會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亏吝?我回頭看了一下,什么都沒有盏混∥蹬福看來是我熬夜加班的緣故,都產(chǎn)生幻覺了许赃。加油吧止喷,再過兩個小時,把師傅交代的任務(wù)完成混聊,開開心心拿著鈔票去睡覺弹谁。
“唆唆、唆唆”,這次響動比剛才大预愤,如果我沒聽錯沟于,應(yīng)該是墻角那具尸體那發(fā)出來的。我去鳖粟!難不成還真有“詐尸”社裆?別逗了,哥哥我可不信向图。
走過去掃視一圈泳秀,沒有什么異常。我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榄攀,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嚇自己嗜傅!”
看了看表,才23點多檩赢,1點鐘去燒尸體吕嘀,還有一個多小時,閑著也無聊贞瞒,我還是趴在桌子上打個盹兒好了偶房。
剛趴下,突然想起師傅說了讓我悄悄行事军浆,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棕洋,我還是去把燈關(guān)了好。
大概過了兩分鐘我才適應(yīng)了眼前的黑暗乒融,窗外月光透進來掰盘,照在房間里蓋著尸體的白布上,顯得格外慘白赞季。
(6)
我打了個哈欠愧捕,對房間里的尸體微微一笑:“親們,晚安申钩!”
“咕嚕次绘、咕嚕”撒遣,我用手摸了摸肚子断盛,師傅叫的急,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愉舔,好像是有點餓了钢猛。“咕嚕轩缤、咕嚸酰”贩绕,不對,這個聲音不是從我肚子里發(fā)出來的……
“咕嚕壶愤、咕囀缜悖……”我尋聲走過去,又是那具墻角的尸體征椒。仔細查看娇哆,沒有什么異常啊,四周一片寂靜勃救,壓根沒有聲音碍讨。
無奈走回座位,我還是睡會吧蒙秒,再這樣疑神疑鬼下去勃黍,我早晚會得精神分裂。
不知睡了多久晕讲,突然覺得背脊有點發(fā)涼覆获,我下意識地用手搓了搓后背,突然一滴水落在我的手背上瓢省,條件反射弄息,我立刻縮回手,那感覺冰涼刺骨勤婚。
因為水滴到手背上摹量,我瞬間清醒了很多。哪來的水呢蛔六?突然感覺到背后有什么,隱隱約約覺得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凝視著我废亭,我的背脊一陣發(fā)麻国章,手心微微冒出汗珠。
輕輕回過頭豆村,看了一眼液兽,好像什么都沒有,揉了揉眼睛掌动,轉(zhuǎn)過身仔細看四啰,真的什么都沒有,看了看手背粗恢,難道剛才那水滴也是錯覺柑晒?呼~我今晚是怎么了,自己都快把自己嚇破膽了眷射。
掏出手機打算看看時間匙赞,尼瑪佛掖,這啥破手機?上午才充的電涌庭,這會就自動關(guān)機了芥被,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是去干正事吧坐榆,趕緊燒了收工拴魄。
(7)
剛剛走到尸體旁邊,又聽到“咕囅疲”的聲音匹中,我發(fā)誓,這次我沒有產(chǎn)生錯覺愉昆,絕對是這具尸體發(fā)出來的职员,難道尸體也會餓?
我顫抖著手決定拉開他的白布看一看跛溉。借著慘白的月光焊切,我拉開了白布,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芳室,睜大眼睛望著我专肪,就在這一瞬間,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我堪侯。
“啊”我條件反射大叫了一聲嚎尤。
那尸體突然坐了起來,詐尸了伍宦!僵硬的嘴巴微微閉合:“小伙子……”
“南無阿彌陀佛芽死,南無阿彌陀佛,我跟你無冤無仇次洼,你有冤報冤关贵,有仇報仇,別來找我……”說實話卖毁,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揖曾,但是我此時此刻嚇尿了,是真的嚇尿了亥啦,而且還尿了一地炭剪。我想跑,但他死死拽著我翔脱,我的腿已經(jīng)嚇軟了奴拦,無力掙脫。
他另一只手在腰部翻騰著什么届吁,從喉嚨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幸好薄……才沒被發(fā)現(xiàn)……幸好薄……”
“那個……大爺粱坤,我們無冤無仇的……”我的雙唇不斷顫抖著隶糕,連話都要說不清了。
“餓……餓……”他咧開嘴望著我站玄,長長的哈喇子從嘴角流出來枚驻。
“我……我的肉……不好吃……”我拼命想扯出被他拽著的手。
他另一只手從腰部掏出了什么株旷,他要干嘛再登?我被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大爺,我求求你了……”
突然眼前有光亮晾剖,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管發(fā)出來的:“你……可不可以……幫我報個警锉矢?沒戴老花鏡……我看不清……”
啥?他放開拽著我的手齿尽,我腿依然很軟沽损,癱坐在地上。仔細一看循头,他手里拿的是一個手機绵估。
“我那……幾個不孝子……合謀爭家產(chǎn),想用被子……把我捂死卡骂,沒想到我竟然沒有死……你可不可以……幫我報個警国裳?”透過窗外的月光,我看見他表情痛苦全跨,一副教子無方的模樣缝左。
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愣愣地接過他的手機浓若,漸漸從驚恐中走了出來渺杉。拿著手機看了看,驚呆了:“臥槽挪钓,這么長時間手機電量還那么充足是越?”
他臉上綻放出詭異的笑容:“這是魅藍note3,超大容量電池诵原,超長待機英妓⊥旆牛快的漂亮绍赛,薄的持久,要不是因為薄辑畦,放在腰包里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吗蚌,估計早被那幾個不孝子搜走了〈砍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