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更老了,聽不太清楚別人說話掘殴,身體也不好起意。
爺爺因為耳朵聽不清病瞳,而漸漸的不愿意跟別人說話,也漸漸的沉默少言设易,以前年輕時的一些朋友發(fā)小有些不在了顿肺,在的也不愿跟他多說幾句話屠尊,除了他的一個老鐵兄弟讼昆。
爺爺?shù)倪@位老鐵是我們村的讀書人,寫的一手極其漂亮的毛筆字掺炭,村里辦什么事要寫對聯(lián)都會請他去寫。小時候一直想拜他為師練毛筆字炕矮,礙于情面不敢說肤视,這種崇拜一直憋在心里腐螟。
自打我記事起困后,爺爺和這老鐵兄弟就經(jīng)常一起喝喝小酒汽绢,剃剃頭宁昭,上上街。當(dāng)然年輕時的爺爺可謂“風(fēng)流倜儻”疆拘,來往的朋友不少(小時候還見過爺爺跟遠(yuǎn)方朋友通書信)哎迄,和這些人都會沒事喝喝酒芬失、剃剃頭棱烂、上上街,所以也沒覺得跟這個老鐵的關(guān)系會更近衬鱼,記得他們也有矛盾憔杨,會吵吵架抛蚤,這老鐵從我家走后寻狂,爺爺還會在背后說他兩句缀壤,甚至奶奶也會嘀咕他幾句纠亚。
漸漸地菜枷,爺爺越來越?jīng)]有年經(jīng)時那樣社交廣泛啤誊,以前一些走動的朋友陸陸續(xù)續(xù)的去世了,爺爺越發(fā)孤獨稚瘾,每年依舊干很多農(nóng)活一年四季忙碌著摊欠,常走動的就只有這一個老鐵了。
我問候爺爺?shù)默F(xiàn)狀大多通過與奶奶的通話免糕,爺爺現(xiàn)在基本不接電話石窑。
爺爺越老越固執(zhí)松逊,在家里還種地干活经宏,盡管我們勸了無數(shù)次也不管用烛恤。夏天農(nóng)忙時節(jié)苹熏,爺爺和這位老鐵會各自忙農(nóng)活轨域,然后一起約好去稻谷干发、榨花生油冀续,天熱有時會來家里竄個門,吃點西瓜喝點茶钻蹬。
到冬天里,家里農(nóng)活不那么多時顺献,這兩兄弟就約著一起去放牛注整,一起上山去撿點材火。奶奶跟我說塘淑,這個老鐵陪爺爺出去撿柴火萝招,撿完后兩個一起用小推車推回家〈孓啵回家后槐沼,老鐵還自愿地拿著電鉅來家里,幫爺爺把木材鋸好捌治,兩人就一起干活岗钩,可能也不怎么說話,干完活再到屋里坐著肖油,喝點小酒。再說上兩句,然后老鐵就自己回家了。
但凡聽到奶奶說爺爺有老鐵兄弟陪筋遭,兩人能多出去走走動動次和,我的心里也寬慰許多。
有次,奶奶特別感激的問老鐵:“其他人都嫌棄老頭子耳朵不好使,你怎么這么有耐心毕荐,不嫌棄呢第美?”别威,他說:“你有什么辦法呢,都已經(jīng)背了载佳,只能大點聲跟他說話嘍”。聽起來不耐煩,卻是濃濃的不離不棄的情義。
這就是我見識到的最珍貴的一輩子的兄弟蔼两。
因為上學(xué)工作都離家這么遠(yuǎn),對老人總是感到無比愧疚。還好爺爺有這位兄弟腔稀,我是多么多么的感激他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