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后需要履行的一切普通的禮儀都已經(jīng)順利結(jié)束缺虐,我和萍在忙完了兩個人一些必要的回訪和應(yīng)酬之后,都還有十天左右的結(jié)婚假期礁凡,經(jīng)濟上也還有一筆小小的結(jié)余高氮。
剩下的婚假應(yīng)該如何安排呢慧妄?洞房花燭之后,一切異性的神秘都已經(jīng)被揭開剪芍,讓人在有所得的同時腰涧,也往往會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失落,原來人也是那么普通紊浩。
我依舊熱愛自己白天的工作窖铡,依舊熱愛夜深人靜時一個人獨自爬格子的情趣。與萍兩個人的結(jié)合坊谁,洞房花燭后的相對冷清费彼,打亂了我原來的生活節(jié)奏,我覺得萍所請的婚假也似乎太長了一些口芍。
不是嗎箍铲?人一旦失去了工作,就失去了與更多的人的接觸和交流的機會鬓椭,就失去了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最需要的颠猴、最有趣的形式。人一旦停止了工作小染,你也許就會慢慢地感到空虛翘瓮,感到孤獨和寂寞,你的生活也許就會因此漸漸地變得枯燥無味起來裤翩。
何況资盅,一到了夜晚,我考慮到萍的休息踊赠,自己爬格子也漸漸地覺得不方便起來呵扛。
又到了院落里大家正常息燈休息的時候了,月光透過窗欞筐带,清晰地灑在我們的床上今穿。我側(cè)過身,面對著和衣躺在身邊的萍說:“你明天不用在家里忙乎了伦籍,家里的一切你都放心地交給我蓝晒,你還是一個心思去你的公司上班吧鸽斟。”
萍聽后立倍,她用熱烈的目光注視著我变擒,對我只是一味地微笑,而默不作聲毫缆。我被萍這么看著,我一時之間不明白她懷的是什么心思旺拉,于是我便迎著她的目光,只好去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見淘太?是不是心里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赌莺?如果你還有什么要對我講的話挎扰,就請你快些兒對我說嘛∥嗵桑”
萍聽了我的話巩踏,收回了目光,略作躊躇彪杉,然后斂顏,好似自然自語地說道:“我們忙了這么多天构哺,這幾日安靜了下來后,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的蜜月生活中還缺少了些什么嗎?”
我見萍變得嚴肅了起來囊卜,便一把摟過她,戲謔地笑著對她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還缺少一個應(yīng)該早早醞釀的寶寶刃麸?你說吁伺,要個兒子篮奄?還是要個閨女?”
萍乜了我一眼,輕輕地擰了一下我的耳朵宦搬,然后微笑著說道:“你怎么也變得那么俗,寶寶遲早會給你生一個劫拗,但是我現(xiàn)在講的不是這個意思间校,你就不能再想想別的嗎?”她的笑意里页慷,似乎真地透出了一點兒不滿憔足。
于是我讓萍的頭枕在我的臂彎上,聽了她的話酒繁,我仰面對著房屋的吊頂思索了起來滓彰,萍也仰面向上看著,她讓我一個人靜靜地想州袒,不再給我一點兒提示揭绑。
這時,屋里顯得特別地安靜郎哭,只有床頭那只陪伴了我兩年多的小鬧鐘還在一個勁地“嘀噠他匪、嘀噠”地走。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夸研,萍見我沒有了任何動靜邦蜜,她終于忍不住了,她打破了沉靜亥至,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悼沈,貼在我的耳邊,輕輕地對我說道:“我的夫君姐扮,我自己心里早就有一個打算絮供,只是不知道你這個當家的贊成不贊成?”
我聽萍溫柔的話語茶敏,我的心頓時又熱乎了起來杯缺,我急切地側(cè)轉(zhuǎn)過身,把萍重新?lián)У搅藨牙锼埽Φ溃骸班奁妓粒≡瓉淼搅爽F(xiàn)在,你對我還有一些保留胀屿,你快快給我老實交代塘揣,讓我看看你還有什么好東西沒有讓我見識過的∷拚福”
萍拱在我的懷里亲铡,在與我戲耍過后,顯得很認真地說道:“人生的蜜月,應(yīng)該是最甜蜜奖蔓、最難忘赞草、最有意義、最不一般的日子吆鹤,人的一生難得有這么一次厨疙。因此,我想讓你利用婚禮過后的這一段日子疑务,陪我到外面去走一走沾凄,去大江南北走一朝,讓我們一起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山山水水和風俗人情知允,只是……只是……只是那錢……”
我非常理解萍的那一番心思撒蟀,我也時不時地想離開校園,到外面的廣闊世界去走一走温鸽,看一看保屯,去開闊開闊我的寫作視野和創(chuàng)作的空間,增長增長我的閱歷和見識涤垫。
我常常感覺到自己目前寫作范圍的狹窄配椭,生活空間的狹小,只是平時人在學校雹姊,公務(wù)在身股缸,身不由己,而且一直受自己經(jīng)濟收入所限吱雏,以前自己縱然有過百番思量敦姻,萬般打算,但是到了最后歧杏,終究因為錢關(guān)難過镰惦,日常瑣事纏身犬绒,一切都難以付注實施旺入。
說一句實在話,九十年代初凯力,作為工薪階層的人們茵瘾,尤其是作為政府機關(guān)和事業(yè)單位的一名普通職工,干死干活咐鹤,一個月下來也就只有那么二拗秘、三百塊錢的死工資,最多再加上年底千兒八百塊的獎金祈惶,叫人還真地有一點兒舍不得花上那么一大筆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錢雕旨,用來出去旅游扮匠。
錢雖然不算什么,但是有時候往往也很有用處凡涩,尤其對于象我和萍這些從農(nóng)村剛剛走出來的青年人棒搜,結(jié)婚就是一筆非常可觀的開支活箕,婚后的置家力麸、生育又都是需要花大錢的地方。
我們這些從農(nóng)村苦讀走出來的孩子讹蘑,大多數(shù)人不可能象同時代城里孩子那樣再依靠家里末盔。我們原來的家庭筑舅,為了我們十幾年的讀書上學座慰,基本上都已經(jīng)傾其所有,花費一空翠拣,我們在工作之后版仔,不僅不能再向家里伸手,而且還必須時不時地去給家里一些貼補误墓。
對于我來說蛮粮,由于爸爸先前得了重病,家里已經(jīng)花費一空谜慌,而且還背了不少債務(wù)然想,那我在經(jīng)濟上就更加困難了。我自從到縣紡織技校正式上了班欣范,領(lǐng)取了工資变泄,我就經(jīng)常主動地去幫助哥嫂償還一些以前家里欠下來的債務(wù)。因此恼琼,在我和萍結(jié)婚的前前后后妨蛹,我又怎么好意思再去向家里伸手?再好意思去找哥嫂揩油呢晴竞?
萍說完蛙卤,我在略一思索后,便問她道:“不知道我們在辦完婚事后噩死,我們現(xiàn)在還有多少余錢颤难?”
萍聽了我的詢問,她準確地有一點兒機械似地報了出來:“一千捌佰陸拾柒元零捌角已维±盅希”
“哎,我只是你的丈夫衣摩,又不是你的領(lǐng)導昂验,你為什么還跟我也這么認真捂敌,搞得我好象跟你查帳似的,何必把那些零頭也說了出來既琴≌纪瘢”見萍認真,我沖著她戲笑著說道甫恩。
“你還別這么說逆济,我干的是就是會計這一行,別人越是不聞不問磺箕,我還越要做地認真奖慌。這是我們兩個人精打細算節(jié)省下來的全部家底,今后我們還有不少用錢的地方松靡,我不能不把它管理好哦简僧,你又那么不會算計……”萍雖然也在戲笑,但是她的話里分明還是透著一些認真雕欺。
“不說啦岛马,不說啦!我不會算計過日子屠列,人家一個個都不要我啦逆,你為什么還要自找苦吃,偏偏嫁給了我笛洛?”我有點兒驕傲地笑著夏志,對萍反擊道。
萍瞅了我一眼苛让,跟著笑道:“看把你臭美的沟蔑,我嫁給你,你以為我是看你人美蝌诡,我還不是同情你溉贿,看你一個人孤苦零丁的樣子,怪可憐的浦旱∮钌”
我深會萍對我的深厚感情,我便撇開與她胡鬧的話題颁湖,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對她說道:“言歸正傳宣蠕,言歸正傳,還是說一說你的那一個偉大的旅游計劃吧甥捺。本人也曾經(jīng)有此雅興抢蚀,只是以前孤雁難飛,又受經(jīng)濟所困镰禾,現(xiàn)在卻全然不同了皿曲,我不但有了伊人相伴唱逢,而且經(jīng)濟上也算還有一些寬余,經(jīng)你這么一說屋休,我現(xiàn)在還真有一點兒求之不得呢坞古。”
“那好劫樟!”萍也顯得十分嚴肅認真起來痪枫,“我想,我們也不能夠把眼前余下的這些錢都花光叠艳,我們留下一個大頭奶陈,作為這一個月余下日子的生活費和日后的其他重要開支,然后再帶上六附较、七百塊錢吃粒,去趕淮陰航運公司的游輪。我經(jīng)過了解翅睛,初步地估算了一下声搁,乘淮陰的游輪外出旅游黑竞,比較經(jīng)濟劃算捕发,如果我們兩個人再節(jié)省一點兒,大概乘游輪外出一趟很魂,一起只需要花上六佰塊錢左右扎酷,吃、住遏匆、船票法挨、門票等開支也就基本上夠了。我們乘這樣的游輪幅聘,從淮陰碼頭出發(fā)凡纳,由京杭大運河順流而下,可以沿途到揚州--鎮(zhèn)江--無錫--蘇州--上海--杭州等好幾個有名的大城市逛一圈帝蒿,只是這個線路上的淮陰游輪荐糜,除了在蘇州、無錫葛超、上海暴氏、杭州這四個城市可以多玩玩外,其他的地方就只能一路而過绣张,借一斑而窺全貌了答渔。"
我聽了萍這么一套看來早就準備好了的準確介紹,我驚訝于萍辦事的精明和主見侥涵,她讓我第一次感覺到六佰元──兩桌正常請客酒席的錢沼撕,竟然還能夠被她派上這么大的用場宋雏,讓我們可以去玩這么多我以前一直想去而沒去成的地方。
聽了萍如此美妙的安排务豺,我便毫不猶豫地說道:“好好芭,我們今晚就這么說定了,一切均由夫人作主冲呢,由你全權(quán)安排舍败,本人只負責為你保駕護航。現(xiàn)下養(yǎng)精蓄銳敬拓,明天一早邻薯,我們就開始做出發(fā)前的準備吧〕送梗”
萍見一切都已經(jīng)按照她的設(shè)想談妥厕诡,她露出了快意的微笑,望著我营勤,看著我一張與她同樣幸福滿意的笑臉灵嫌,她便順從地熄了燈,重新又躺到了我的懷里葛作。
我摩挲著萍的秀發(fā)寿羞,緊貼著她軟綿綿的身體,覺得她的身上還有許多沒有讓我真正了解的東西赂蠢,她深深地吸引著我绪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