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TOMATO,一個湖南女孩
我愛旅行,也愛公益向叉,
做過針對留守兒童锥腻、單親母親、吸毒群體的志愿者工作之后母谎,
2014年瘦黑,我參加了“輕年計劃”,并申請了旅行獎學(xué)金奇唤。
在加爾各答的“仁愛之家”擔(dān)任臨終關(guān)懷的義工的工作幸斥。
在這期間我與最接近天堂的靈魂對話,透過最蒼老的面容傾聽生命的渴望咬扇。
在印度這是一個永遠和臟亂差甲葬、貧窮落后連接在一起的國家,垂死之家的病人們大多曾是車站的乞丐和流浪漢懈贺,因為身患重病而被仁愛之家派去車站的“先遣隊”發(fā)現(xiàn)并送到此處经窖。
垂死之家不是醫(yī)院,它無法承擔(dān)救死扶傷的責(zé)任梭灿,只能為那些不久于人世的病人提供一個臨終前的溫柔歸宿画侣,讓他們能夠有尊嚴(yán)地死去。
在這里,我的睡眠很少很少皮迟,總怕一閉眼就錯過好多精彩的故事。
每天五點起來万栅,走過這條長長的小巷,再右轉(zhuǎn)烦粒,就可以到達仁愛之間參加天主教的早會。雖然我不是天主教徒兽掰,卻因為第一次參加時就被修女們天籟般的歌聲吸引,便堅持每天都來參加早會孽尽。每天早上的早會都有些不同,遇到一次法國牧師帶領(lǐng)所有法國義工一起為大家唱法語的圣歌杉女,那又是另一份天籟了瞻讽。
吃完早飯去了垂死之家速勇。昏暗的色調(diào)烦磁,一個精神失常的男病人會在大家一起唱圣歌時突然抱住你或者使勁兒扯你的頭發(fā)哼勇,還一直都在向你傻笑都伪。唱完圣歌大家上二樓放好自己的包,然后下到一樓干活积担。進到病房看到那些老人陨晶,如此陌生的面孔,黑黢黢的磅轻,面頰大都嚴(yán)重內(nèi)凹珍逸,嘴角還時不時囁嚅著。老人們表情呆滯聋溜,眼神空洞谆膳,整個房子里時不時散發(fā)著消毒水混合著沒有清洗干凈的屎尿的味道。第一反應(yīng)正如那個曾經(jīng)報道過垂死之家的美國記者說的那樣撮躁,有種帶著惡心的同情心油然而生漱病。
問了一個看著像日本人的老義工,我說我第一天來不知道該做什么把曼。她很耐心地給我工作任務(wù)杨帽。讓我給所有脖子上帶格子細(xì)帶的老人擦一種藥膏來止癢。后來很多次因為藥膏摸到我的手上嗤军,我才感受到這種藥膏讓我的皮膚有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感注盈,必須馬上清洗。而這些老人們?yōu)榱酥拱W卻只能用這種藥膏涂抹全身叙赚。
擦藥的時候老客,我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這些身軀的脆弱,這些曾經(jīng)也年輕過震叮,甚至享受過愛情的甜蜜胧砰、給予人溫暖的懷抱、孕育過生命的身體苇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此干癟尉间、無力,再想到有一天我們所有人都會這樣,內(nèi)心不近失落起來哲嘲。一個被我抹藥的老人似乎敏感地感受到我的情緒一般贪薪,把雙手放在嘴邊親吻后用她的雙手放在我的額頭再撫摸我的臉眠副,我雖然聽不懂她嘴里在念叨什么,但我知道她在為我祝福。
每天早晨到達以后先唱圣歌丧枪,到洗衣房幫忙洗衣服拧烦,上頂樓曬衣服恋博。給老人們抹藥债沮、幫她們按摩、陪她們聊天硅蹦,到了十點可以上樓吃一點水果童芹、餅干盒奶茶假褪、和義工們聊聊天生音,然后下樓給老人們喂飯幕庐、幫她們端屎端尿再服侍她們睡覺异剥,一個上午的工作做就算是完成了。
就這樣做了二十天義工青伤,我將要離開垂死之家了狠角。
清晨五點蚪腋,爭氣地起了個早床去參加晨日彌撒屉凯,雖沒有任何新意可言悠砚,但修女們穿著白色紗麗美麗的樣子和動人的歌聲還是像最初那么吸引我。
早飯后那首送別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掛在嘴邊哼唱吧绑咱。
今天的老人們和往常一樣描融,大眼的Pitmang知道我要離開會傷心地做哭狀稼稿,但我知道這只是對義工的禮貌告別让歼。他們早就習(xí)慣志愿者們的離開新的人又進來……
#我所認(rèn)識的老人們
1.在老人Rota生命的最后時光谋右,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雙能為她捶腿的手补箍。需求如此之小,你不禁感嘆認(rèn)得一生追求那么多到底為何辈挂。
2.另一個老人裹粤,她永遠都在找你說話,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老人還有個技能噪叙,她記得這里所有病人的名字霉翔,有些病人你問她叫什么名字她自己都不記得债朵,可這位老人卻記得序芦。
3.有一個老人臉部僵硬,眼神永遠不能集中。你要陪她很久她才會把頭轉(zhuǎn)過來看著你藏杖。她眼神渾濁蝌麸,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像是在恐懼些什么来吩。
4.有一個老人脾氣很燥蔽莱,以至于她的頭發(fā)都硬硬地往上長著梳不下來盗冷。有次幫大脾氣老人抹藥的時候仪糖,Grace告訴老人完工后要對我說謝謝。她很理直氣壯地點點頭:“我知道攒驰〔7啵”那天我完工后奶段,她特別大聲地對我說了一句“Thank You痹籍!”
5.喂大家吃完午飯我去看一個時日不多的病人蹲缠。她的床邊始終會有修女或義工的陪伴。
她瘦成一個嬰孩娜谊,側(cè)躺著蜷縮在床的一邊纱皆。
這張床已經(jīng)很小了可她的身子卻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派草。
我俯下身來親吻她的額頭近迁,看到她被全部剃光的頭發(fā)又長出來新的鉴竭。
你難以相信一個還能長出黑發(fā)的人竟然以如此難受的方式迅速走向生命的終結(jié)搏存。
阿格尼斯說:“死亡是生命最深刻的意義矢洲”ィ”她雖痛苦無比掘譬,嘴里不時呻吟著:“疼啊葱轩,疼……”卻是在走向最深刻的生命藐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