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那個女孩死了

那個瘦瘦高高含末,有著明亮的大眼睛茂蚓,留著干凈利落的短發(fā)畦徘,笑起來有著一個小小酒窩的女孩,如今只活在我的回憶里脐供。

陳墨比我大一歲,可以說是和我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好姐妹借跪,說來也奇怪政己,我們那個隊里20多戶人家同齡段的就我們兩個女娃,其它女娃要么太小要么太大掏愁,于是我倆自然而然就混在了一起歇由。

我小時候特調(diào)皮,在村子里各種搗蛋果港、打野仗沦泌、摸泥巴,曬得是黑黢黢辛掠,渾身也臟兮兮谢谦,我媽恨透了給我洗頭洗澡洗衣服,于是就把我當男娃養(yǎng)萝衩,頭發(fā)剪得短短的回挽,衣服只有棕灰黑,還是男款大一號的猩谊,今年穿了明年后年還能穿千劈,不得不說我媽真是會精打細算。

至于陳墨牌捷,那是個更不安分的主队塘,和她比起來我只能算個小跟班,她才是真正的大魔王宜鸯°竟牛可大多時候,我倆干了啥壞事背鍋的總是我淋袖。以前我總想不明白為什么鸿市,后來終于明白了,這就是形象決定待遇。

我倆天天混在一起焰情,我快黑成炭了陌凳,她依舊白如雪。一個是臟兮兮的黑小孩内舟,一個是白凈凈的小屁孩合敦,怎么看都是黑小孩帶壞了白小孩。我媽那時的口頭禪就是:“你學(xué)一下人家陳墨验游,白白凈凈的幾多乖充岛,哪像你會野死「酰”

這基因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崔梗,赤裸裸的種族歧視嘛!

陳墨最初留短發(fā)的原因是因為打架方便垒在,長發(fā)就是累贅蒜魄,陳墨留長指甲的原因是因為打架方便,三個字“抓死你”场躯。陳墨正式從白小孩變成壞小孩是因為揍哭了村里隊長的孫兒王磊谈为。

那時候流行打彈珠,夏天在大榕樹的陰涼地下畫個框踢关,框內(nèi)挖個小洞伞鲫,能趴在地上玩?zhèn)€半天。有一次我和陳墨常玩的彈珠框被幾個男娃占了耘成,我和陳墨就想加入他們一塊玩榔昔,哪知道王磊硬是不讓,嚷嚷著:“才不和你們兩個女娃玩咧瘪菌∪龌幔”

我一下子就火了,沖了上去踩住那個小洞說:“你不給我們玩师妙,你們也不許玩诵肛,這洞是我和陳墨挖的∧ǎ”

王磊一把我推倒怔檩,罵道“走開點,丑八怪蓄诽⊙ρ担”

我剛想拿彈珠砸他,陳墨就沖上去和王磊打了起來仑氛,那是我第一次見陳墨打架那么狠乙埃,又是抓又是咬的闸英,像餓狼一樣,王磊那個小胖子被陳墨咬到手臂哇的一聲哭著跑了介袜。陳墨插著勝利的小腰在后面直吼:“死肥豬甫何,死肥豬,滾吧遇伞,滾遠點辙喂!”

后來村里隊長帶著臉上被抓了兩道痕,手還被咬傷王磊來到陳墨家鸠珠,氣勢沖沖的要為孫子討公道巍耗,陳墨死活不認錯,說是王磊先動的手跳芳,陳墨她媽也護女的很芍锦,于是便吵了起來竹勉,鬧得隊里人都來圍觀飞盆。后來還是陳墨他爸硬塞給老隊長兩百塊錢,一直說對不起才把一老一小送回去次乓。

從那以后吓歇,我便再也沒聽過我媽的口頭禪,而隊里的小孩也沒人敢再惹陳墨票腰。


陳墨一戰(zhàn)成名城看,很快就成了隊里的小霸王,而我作為她最原始的小跟班杏慰,自然也是混的風生水起测柠,至于王磊,小孩的世界能有多記仇呢缘滥?沒過多久大家就又玩到一塊去了轰胁。

我和陳墨就這樣混在男娃堆里,一起爬樹掏鳥窩朝扼,偷橘子摘桃子赃阀,捉小魚摸龍蝦,打泥巴仗擎颖,挖陷阱……隔壁隊的人來我們隊一看榛斯,喲,一隊的男娃搂捧。后來我媽的口頭禪就變成了:“少和陳墨混在一起驮俗,沒點女孩子樣!”

我媽的口頭禪從來對我屁用沒有允跑,真正讓我開始變得有點女孩樣的是小學(xué)六年級那年王凑,班里從城里轉(zhuǎn)來一位女生提佣,那模樣就跟小明星似的,瓜子臉荤崇,大眼睛拌屏,膚如凝脂,眉若彎月术荤,唇似紅櫻倚喂,高高的馬尾束起,笑起來就是小天使瓣戚,一下子就吸走了所有人的目光端圈,男女通殺。

小天使還說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子库,每堂語文課老師都會讓她朗讀一段課文舱权,清淺溫柔的調(diào)調(diào)讓人如沐春風,枯燥的課堂也變得生動起來仑嗅。以前我們班課堂上交流的主旋律還是方言宴倍,從那以后普通話才是潮流。

小天使的出現(xiàn)讓我深深的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土逼仓技,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鸵贬,我以前都是跟著陳墨混,結(jié)果混成了黑土脖捻,我決定要改變自己的形象阔逼。

這時陳墨開始上初一,寄宿在學(xué)校地沮,周末才回家嗜浮,每當陳墨周末找我出去玩,我都要看天氣而定摩疑,太陽太大不去怕曬黑危融,陳墨被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后來有一次未荒,陳墨找我一塊去剪頭發(fā)专挪,我看著她剛剛沒過耳根的短發(fā),說:“我不剪了片排,我要留長發(fā)寨腔,阿墨你也別剪了吧,你留長發(fā)肯定特別好看率寡∑嚷”

陳墨一臉疑惑的看了我半天,才說:“操冶共,你最近是咋回事乾蛤,你是林曉靜嗎每界?是嗎?”

我白她一眼:“廢話家卖,我當然是眨层!我以后要扎馬尾,穿裙子上荡,人不愛美趴樱,天誅地滅好嗎!”

陳墨崩潰了酪捡,使勁推晃著我:“你不是林曉靜叁征,絕對不是,你快還我以前的小靜子逛薇,還我以前的小靜子捺疼!”

一年時間,我的齊耳短發(fā)變成了披肩長發(fā)永罚,皮膚也逃離了黑色地帶啤呼,我媽欣喜的給我買了一堆白色、黃色尤蛮、粉色的裙子媳友,我成了我們隊小孩中獨有的一枝花斯议,向賢良淑德發(fā)展产捞。

而陳墨依舊留著干凈利落的短發(fā),常在我耳朵念叨“小靜子啊小靜子哼御,你咋就變成這副德行了坯临?丑死了×抵纾”

我十分不服氣陳墨的評價看靠,有一次趁爸媽不在家,便特地約了林墨來玩液肌,我偷偷拿我媽的化妝品挟炬,學(xué)著她把自己臉抹的白白的,然后畫兩條彎彎的眉毛嗦哆,最后涂上紅紅的口紅谤祖,穿上白色的連衣裙等著林墨來我家。

林墨剛跨進門喊著小靜子老速,我便興奮的跑到她面前粥喜,沒想到林墨一看見我,嚇得驚叫了一聲橘券,弄得我有點不明所以额湘,林墨盯著我看了兩秒卿吐,然后蹲在地上爆發(fā)出“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

我有些氣惱:“你笑什么锋华?有什么好笑的嗡官!”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如花毯焕!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谨湘,肚子好疼…哈哈哈”林墨捂著肚子笑的一抽一抽的。

我咬住下唇芥丧,氣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紧阔,陳墨見我半天沒說話,抬頭瞧我那一臉要哭的樣续担,立馬站了起來擅耽,皺著眉說:“哎呀,你別哭啊物遇,我開玩笑的乖仇,其實…其實挺好看的⊙耍”

“真的乃沙?”我擦了擦快要溢出眼角的淚珠。

“真的诗舰,我們出去玩吧警儒。”陳墨歪著頭笑了笑眶根,左臉的小酒窩顯得格外可愛蜀铲。

我興高采烈的跟著陳墨一塊出去了,正好遇見王磊一幫人正在田埂邊的草叢里抓螞蚱属百。我已經(jīng)記不清當時是誰喊了一聲“如花”记劝,我只記得陳墨“噗”的一聲,然后周圍不約而同地響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族扰,吵得我的頭都有點暈厌丑。

那天我哭著跑回了家,腦海里全是陳墨歪著頭笑得可愛的樣子渔呵,我真想拿針刺進她臉上的小酒窩怒竿。


我和陳墨絕交了,我媽多年的心愿突然就成真了厘肮,她卻有點不適應(yīng)了愧口。

那會兒我剛升初一,中學(xué)離我家差不多有兩公里路类茂,于是我每周都是騎單車往返學(xué)校耍属,我媽總不放心我托嚣,想讓陳墨和我一塊上下學(xué),我就沖我媽吼:“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厚骗,我一個人可以示启!”

我媽便笑著說,“以前好的跟連體嬰一樣领舰,現(xiàn)在一塊上學(xué)都不愿意了夫嗓,她比你高一屆,在學(xué)校也可以照料你一下不冲秽∩峥В”

我氣沖沖的說:“反正我樂意一個人,你不老讓我不要和她玩嗎锉桑,現(xiàn)在正合你意還不好排霉?”

我媽便不說話了。

我和陳墨冷戰(zhàn)了差不多一年時間民轴,剛開始陳墨有來找過我?guī)状喂ツ叶疾焕聿徊堑模竺嫠矐械睦砦伊恕?/p>

我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后裸,扎著馬尾瑰钮,穿起裙子,愛好學(xué)習(xí)微驶,不瘋不鬧浪谴,儼然一副乖乖寶的樣子。我媽特欣慰祈搜,說:“曉靜啊较店,現(xiàn)在終于沒人說我給你取錯名字了∪菅啵”

那段時間里我從別人口中認識了一個最壞的陳墨,事實上陳墨在我們中學(xué)很有名婚度,想不知道她很難蘸秘,“惹誰也別惹陳墨”這是我們學(xué)校所有女生的共識。

據(jù)說她上初一時蝗茁,就敢和初二的大姐頭干架醋虏,雖然沒打贏,可是陳墨迅速確立了自己的威信哮翘,成了那幫新生的女混混頭子颈嚼,陳墨的性格本來就大大咧咧的,很快和學(xué)校的男混混們也成了哥們饭寺,等升到初二阻课,基本上陳墨就成了我們學(xué)校真正的大姐頭叫挟。

我在學(xué)校經(jīng)常見到她和那幫狐朋狗友,走在校道上打打鬧鬧的限煞,撞到人了也不說對不起抹恳,也沒人敢埋怨,都是立馬躲得遠遠的署驻。我不知道這樣的陳墨有多可怕奋献,因為我并沒有親眼見過她在學(xué)校打架,只是有幾次去交作業(yè)本路過教導(dǎo)處正好瞥見陳墨被訓(xùn)話旺上,有一次陳墨竟然側(cè)過頭沖我笑了一下瓶蚂,我慌得立馬走掉了,此后我去交作業(yè)都盡量繞路不經(jīng)過教導(dǎo)處宣吱。

雖然我和陳墨絕交了扬跋,可我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爭鋒相對。那是初一下學(xué)期凌节,我早戀了钦听,是我同班的一個男生,長的好倍奢,學(xué)習(xí)成績好朴上,他喜歡我,我喜歡他卒煞,自然就在一起了痪宰。

早戀并沒有影響到我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我們很低調(diào)畔裕,偶爾牽個小手都臉紅到不行衣撬,可這還是給我惹上了麻煩。

我被初一的一個女混混找上了扮饶,她也喜歡那個男生具练,威脅我分手,可能覺得我挺好欺負會乖乖聽話甜无,居然單槍匹馬就來找我麻煩扛点。女混混見我不肯答應(yīng),揚起胳膊就想甩我一巴掌岂丘,被我偏頭躲開陵究,女混混瞪了我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奥帘,我知道這事還沒完铜邮。

果然,星期五放學(xué)那天,我推著單車剛出校門松蒜,就被一幫人堵住了扔茅,為首的就是那個女混混,而陳墨竟然也在其中牍鞠。我被她們帶到校門拐角的圍墻邊上咖摹,女混混一腳把我的單車踢倒,我瞪她一眼难述,她一巴掌甩了過來卻又被我躲開萤晴,女混混氣極:“還敢躲?你們過來幫我把她按住胁后〉甓粒”

我靠著墻壁,死死拽著書包帶子攀芯,做好了拼命的打算屯断。

“你就是林曉靜?”陳墨突然走到我面前侣诺,趾高氣昂的語氣真讓我惡心殖演,周圍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冷冷的盯著她沒說話年鸳。

然后趴久,陳墨笑了,淺淺的酒窩在她臉上暈開搔确,她一把摟過我的肩膀彼棍,說:“小靜子,干嘛裝不認識我嘛膳算?姐姐在這兒誰敢欺負你白丁?”陳墨目光掃了一圈最后定在那個女混混身上:“這是我妹涕蜂,以后誰再找她麻煩就是和我陳墨過不去咯华匾。”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宇葱,為首的女混混一臉不敢相信瘦真。

我抬手拉下搭著我肩膀的手,陳墨歪過頭黍瞧,沖我眨眨眼,笑的一臉狡黠原杂,我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來回應(yīng)她印颤,于是便蹲下將倒在地上的單車扶起來準備走人,陳墨朝周圍的人擺了擺手:“散了散了啊穿肄,別擋著道了年局〖士矗”

那幫人一聽就小聲議論著走開了,只有那個要找我麻煩的女混混一臉不情愿的被同伴拉走了矢否。

我推著單車剛走一步仲闽,陳墨立馬一屁股坐在單車后座,一臉無賴:“小靜子僵朗,載我回家唄赖欣,我單車還在學(xué)校車棚里,沒氣了验庙《ニ保”

我回過頭看她,“你覺得我這個個頭載得動你嗎粪薛?”

“那我載你唄悴了,就這么說定了∥ナ伲”陳墨從后座跳下來湃交,搶過單車龍頭。

我撇撇嘴藤巢,乖乖坐到了后座搞莺。

“沒想到啊沒想到,小靜子你居然早戀菌瘪!”陳墨騎著單車載著我不停打趣道腮敌,“初一的來找我去幫架,說你搶了她喜歡的人我都不敢相信俏扩∶庸ぃ”

“誰搶了!那人可真會顛倒黑白录淡,你可不許跟我爸媽告狀捌木。”

“切嫉戚,我才不是長舌婦刨裆。”過一會陳墨又憤憤道:“不行彬檀,我也要早戀帆啃。”然后又嘆了口氣窍帝,“可我他媽對男的不感興趣啊努潘,難道要找個女朋友?”

我笑了,“你有病吧疯坤,你一女的找什么女朋友报慕。”

陳墨淡淡道:“我可能真的有病压怠∶吒裕”

我皺眉,忍不住“操菌瘫!”

陳墨“哈哈”笑了蜗顽,連罵:“操!操突梦!操诫舅!”

然后微躬起身,使勁的踩腳踏板宫患,“呼呼呼…”陳墨揚起笑臉叫著刊懈,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fā),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娃闲,淺淺的酒窩在淡淡的余暉下像一朵綻放的山茶花虚汛,我想陳墨要是扎起馬尾,一定比小天使還好看皇帮。


我和陳墨的的冷戰(zhàn)結(jié)束了卷哩,她依然是學(xué)校的的女霸王,我努力做著家長老師眼中的好學(xué)生属拾。

在學(xué)校将谊,我們默契的保持著疏遠,回到村子渐白,阿墨和小靜子又開始形影不離尊浓。可是我知道我和陳墨之間已經(jīng)變了纯衍,我長大了栋齿,我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跟著她肆意玩耍,我們兩個終會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襟诸。

初二下學(xué)期瓦堵,學(xué)校里突然傳出陳墨喜歡女生的流言,據(jù)說是因為她一哥們向她告白歌亲,結(jié)果陳墨拒絕了菇用,理由居然是對男生沒興趣。

流言在學(xué)生間愈演愈烈陷揪,陳墨在學(xué)校的那一幫狐朋狗友都開始疏遠她刨疼,私底下關(guān)于陳墨的閑話也越來越難聽泉唁。

有一次鹅龄,在宿舍聽到幾個室友議論陳墨是同性戀揩慕,變態(tài)绞佩,我很想沖上去大吼:“阿墨才不是同性戀揉燃!才不是變態(tài)!”可是我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底氣兰英,我怕他們質(zhì)問我你憑什么說她不是玷坠?

終于蜗搔,這件事還是鬧大了,陳墨將一個當面罵她變態(tài)的同學(xué)打傷了八堡,我知道這件事時是在學(xué)校的通告欄上看到了陳墨的名字樟凄,因為打架斗毆情節(jié)嚴重,學(xué)校給予留校察看處分兄渺,由父母帶回家教育缝龄,停學(xué)一周。

那時挂谍,我特別害怕陳墨是同性戀的流言會傳到村子里叔壤,我不想失去陳墨這個朋友,可我內(nèi)心的恐懼和糾結(jié)告訴我口叙,我是無法在所有人異樣的眼光中和一個喜歡女生的女孩繼續(xù)做朋友的炼绘,我不想被人誤會什么,即便我不在乎妄田,我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允許俺亮。

現(xiàn)在想想,原來那時我就已經(jīng)為自己遠離陳墨找好了居多借口疟呐,人性可真是自私脚曾。

那個周五,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萨醒,幸運的是斟珊,我擔心的一切并沒有發(fā)生。晚飯過后富纸,我跑去陳墨家想看看她囤踩,卻被她父母告知她身體不舒服,早早睡了晓褪。而后兩天堵漱,我都沒能見著陳墨。

我不知道那一周陳墨經(jīng)歷了什么涣仿,再次見到陳墨是在學(xué)校的早會上勤庐,她站在全校師生面前念著檢討稿示惊,單薄的身影顯得那么悲傷。

學(xué)校里關(guān)于陳墨是同性戀的流言蜚語慢慢淡去愉镰,但也沒人愿意和她親近米罚,有時候遇見形單只影的陳墨,我猶豫著想上前和她說會兒話丈探,但是陳墨似乎總是行色匆匆的遠離我录择。

事實上,陳墨在學(xué)校的主動疏遠碗降,讓我心里少了些負擔感隘竭。

有一次在村子里,我問陳墨:“阿墨讼渊,為什么在學(xué)校你老躲著我岸础?”陳墨笑著答:“你就好好做乖乖寶吧爪幻,我可是要做大魔王的菱皆!在學(xué)校,我倆氣場不和笔咽∩υぃ”

我想這樣也挺好的,在學(xué)校之外的地方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叶组,可是我忽略一個事實拯田,一個我極度不想面對的事實。

陳墨和她父母的關(guān)系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甩十,我總能看見她和她媽吵架船庇,有時候吵得厲害了他爸就會把她拖回房間打一頓。

那段時間侣监,我總會看見陳墨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鸭轮,便勸她,“你就聽點話嘛橄霉,別和你父母對著干了窃爷,他們都是為你好⌒辗洌”

“為我好按厘?逼我留長發(fā),逼我穿裙子钱慢,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就是為我好逮京?”陳墨激動的說。

我繼續(xù)勸道束莫,“你是女孩子啊懒棉,留留長發(fā)草描,穿穿裙子,不是很正常嗎策严?你干嘛這么排斥穗慕,老是一副男孩子樣可不好∠沓”

陳墨盯著我諷刺的笑了揍诽,“是啊,可惜我不正常栗竖。”見我久久不回話便又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渠啤?”

我依舊沉默著狐肢,我不知道當時陳墨有多么期待我回答她不是,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沥曹。

陳墨和家里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不好份名,連我媽也察覺到了點什么,“你說陳家那丫頭有什么用妓美,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僵腺,天天和家里吵架,這要是我生的不打死她壶栋,非得把她掰過來辰如。”“我跟你說啊贵试,林曉靜琉兜,再讓我看見你和她玩在一起我就打斷你的腿”胁#”


又一個學(xué)期結(jié)束了豌蟋,陳墨初中畢業(yè)了,不想再上高中桑滩,她爸媽也想讓她換個環(huán)境梧疲,便將她送去市里的職專上學(xué)。

阿墨走之前對我說:“我終于自由啦运准,小靜子你就繼續(xù)做三好學(xué)生吧幌氮,我要飛咯!”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她笑的那么開心戳吝,我真希望她能羽翼豐滿浩销,飛得越高越遠越好。

而我步入了初三听哭,結(jié)束了那段早戀慢洋,開始專注于學(xué)業(yè)塘雳,也漸漸習(xí)慣沒有陳墨在身邊的日子。偶爾我們也會在QQ上聊會天普筹, 陳墨總是會噼里啪啦給我說他們學(xué)校有多好看败明,有哪些好吃的,而她聽到我的近況后太防,便不停的吐槽我把自己活成了書呆子妻顶。

那時陳墨總對我說,“小靜子蜒车,你快點長大讳嘱,以后姐帶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才叫精彩酿愧!”

我知道陳墨過的很好沥潭,從她的描述中我能看到那個瘦瘦高高的短發(fā)女孩穿梭在市中心的街角巷落或是青蔥校園,笑的肆意飛揚嬉挡,我開始暢想外面的世界是怎么一番光景钝鸽。

直到陳墨輟學(xué),我一直努力忽略的事實開始在村里傳開庞钢,我才明白陳墨不過是一只孤雁拔恰,在世俗的枷鎖中掙扎著翱翔,傷痕累累基括。

那是我時隔三個月再次見到陳墨颜懊,在她家頂樓的房間里。陳墨躺在床上阱穗,額頭上還纏著繃帶饭冬,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然后立刻笑嘻嘻的招呼我坐在床上揪阶。

我盯著她蒼白的臉色皺眉昌抠,“你爸下手怎么能這么狠÷沉牛”

“他恨不得我死炊苫,當時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現(xiàn)在見到的就是我的尸體冰沙!”陳墨諷刺的笑了侨艾。

“你別胡說,什么死不死的拓挥,你這種禍害肯定遺千年唠梨!”

陳墨撇撇嘴,卻沒有反駁我侥啤。

那天我們倆聊了很久当叭,盡聊一些我倆小時候干過的糗事茬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敢問她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蚁鳖,而她也沒有向我提起磺芭,或許是因為我倆都不想去破壞這一刻的快樂。

走之前醉箕,陳墨突然問我:“無論發(fā)生什么钾腺,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嗎?”

“當然讥裤》虐簦”我笑著點點頭。

陳墨輟學(xué)的事成了隊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坞琴,大人小孩們像談?wù)摵樗瞳F般議論著陳墨哨查,幾個婦人聚在一起便是一場批斗會,惡毒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剧辐。

“陳家是造了什么孽咯,生出這么個東西邮府,還不如當初往河里扔荧关。”

“在市里學(xué)校談了個女朋友褂傀,被人家家長鬧上門忍啤,真是丟人嘞∠杀伲”

“看她那不男不女的打扮同波,我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什么好貨,果然不錯叠国∥撮荩”

“都是被慣的,她媽把她看成個嬌寶一樣粟焊,結(jié)果養(yǎng)出這么個惡心東西冤狡,要我說就該打死她!”

“曉靜啊项棠,你可千萬不能再和陳墨玩了悲雳,那種人沾不得邊∠阕罚”

我聽得有些懵合瓢,難道陳墨犯了滔天大罪?便不由得問:“陳墨談戀愛怎么了透典?喜歡女孩怎么了晴楔?犯法了嗎顿苇?”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滥崩,一臉愕然的望著我岖圈,似乎我也將成為一個罪犯了,沒有人來解答我的困惑钙皮,回應(yīng)我的只有我媽一記響亮的耳光蜂科,那時我明白陳墨已經(jīng)被定罪了。

后來短条,陳墨偷偷跑到市里去找了那個女孩一次导匣,卻被對方家長打電話給他爸一頓痛罵,陳墨便被他爸關(guān)了起來茸时,由她媽整天盯著不讓出門贡定。

而我也一直被我媽盯著很久沒見過陳墨了,有一次騎單車去上學(xué)的路上可都,正好碰見買菜回來的陳墨媽媽缓待,便停下車問:“何姨,陳墨最近還好嗎渠牲?”

何姨嘆了口氣:“她最近不怎么吃飯旋炒,瘦了不少,你有空去就看看她吧签杈√闭颍”

我默默點了點頭。

當時我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答姥,我想著等過一段時間铣除,大家或許就會看淡這件事,我和陳墨自然就能見面了鹦付,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尚粘。

然而我沒有等到那一天,陳墨逃了睁壁,逃離了那個將她困住的家背苦,逃離了這個對她惡言相向的小村莊。

對于陳墨的出逃潘明,陳墨的父母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行剂,陳母心急要報警尋人,陳父堅決不許認為丟不起這個人钳降,激烈的爭吵中厚宰,陳父高血壓犯了暈倒在地被送進了醫(yī)院,嚇得陳母再也不敢提報警尋人的事。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铲觉,距離陳墨失蹤已經(jīng)過去四天了澈蝙,那時我剛剛結(jié)束中考回到家,消息便傳到了我耳中撵幽。一開始我有些為陳墨高興灯荧,既然這個地方容不下你,那就去到容得下你的地方吧盐杂,可是后來我想逗载,陳墨可真他媽的自私!


陳墨消失了链烈,像一陣龍卷風刮過掀起驚天駭浪卻又無情離去厉斟。那一年我15歲,步入了高中的大門强衡,陳墨16歲擦秽,不知所蹤。

每當我面對成套成套的模擬試題絞盡腦汁時漩勤,總會想起陳墨感挥,她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過著什么樣的生活越败?我在QQ上給她留了無數(shù)次言链快,可是她的頭像卻從來沒有亮過。有時我甚至?xí)朊际龝粫谕饷娉隽耸裁匆馔猓靠蛇@樣的念頭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巨双,陳墨是什么樣的人我再了解不過噪猾,她絕對是那種被扔在沙漠中也能存活的人,她只是鐵了心要拋棄過去的一切筑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袱蜡。

三年過去了,我來到了我和陳墨曾經(jīng)十分向往的城市念大學(xué)慢宗,卻很少再想起她坪蚁。村子里也沒人再提起陳墨,仿佛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一般镜沽∶粑睿或許還有一個人,那個總會習(xí)慣性的在傍晚時分坐在堂屋的大門前缅茉,眺望著那條延生至公路的小道嘴脾,直至夜露沾濕衣襟的女人,仍在等著她的女兒回家。

大二那年暑假我沒有回家译打,在市中心的一家肯德基兼職耗拓,就在這里,我遇見了消失了五年的陳墨奏司。

那是個周末的下午乔询,店子里人很多,前臺售賣區(qū)排起了長長的隊韵洋,我忙著點單配餐應(yīng)接不暇竿刁,突然人群中響起一聲“小靜子!”一瞬間我有些愣了麻献,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叫我“小靜子”们妥,我迅速抬頭循著聲源望過去,看見陳墨站在隔壁的隊伍中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勉吻。

陳墨依舊是利落的短發(fā)监婶,比從前高了不少,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齿桃,整個人看起來干凈清爽惑惶,“還真是你,我剛剛老遠見著你都不敢認短纵〈郏”

或許是因為太震驚,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香到,半天只憋出兩個字:“陳…墨鱼冀。”陳墨見我這樣笑的更開心了悠就,左臉的上那小小的酒窩格外絢爛千绪。

“還點不點餐了?排了這么久隊梗脾,快點好嗎荸型!”前面排隊的大媽不耐煩的吼道,我才回過神炸茧,道了聲對不起便開始繼續(xù)點餐瑞妇。

陳墨也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便問我:“你幾點鐘下班梭冠,我等會兒來找你辕狰,帶來去吃好吃的÷栲冢”

“六點柳琢。”

“小靜子,那待會見咯”陳墨走之前還瞪了之前嚷嚷的大媽一眼柬脸。

下班后他去,陳墨將我?guī)У搅瞬叫薪诌吷系囊患铱爵~館,說:“這家店味道特別好倒堕,周末人超多的灾测,還好我提前訂好了位置】寻停”

或許是因為久別重逢媳搪,陳墨顯得特別興奮,知道我在這邊上大學(xué)后就更開心了骤宣,說以后可以常聚了秦爆。

我問她:“這些年過得好嗎?”

陳墨笑著點點頭憔披,然后給我說起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等限,從一開始做服務(wù)員,到后面遇見貴人介紹她去做了平面模特芬膝,還有她交了一個女朋友望门,也是他們公司的模特,這幾天去外地拍片去了锰霜。說到她女朋友筹误,陳墨露出一點罕見的羞澀。

看著陳墨明晃晃的笑容我卻笑不出來癣缅,或許我不該破壞這一刻的氛圍厨剪,如果我知道后面的事,我一定會在此刻將自己的嘴縫上友存,可惜我無法阻止當時的自己丽惶。

“真好,你過的還不錯爬立,真好,你知道你離開后你父母過得怎么樣嗎万哪?你知道你媽現(xiàn)在還在眼巴巴的等著你回家嗎侠驯?”

陳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低下頭用筷子戳著碗里的菜不答話奕巍。

我放低語氣:“阿墨吟策,回家看看吧,你爸自你走后身體一直不好的止,你媽也慢慢老了檩坚,這么多年過去了,該回家了∝椅”

陳墨抬起頭盯著我拖叙,眼眶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赂乐,“家薯鳍?你是說那個把我當成神經(jīng)病關(guān)在房間里,整天逼我吃藥的家嗎挨措?這么多年挖滤,他們有找過我嗎?回家浅役?呵斩松,他們巴不得我滾的遠遠的,免得丟了祖宗的臉觉既!我不會回去的惧盹,沒有我他們會過得更好》芫龋”

“陳墨岭参,你可真夠自私的!”我氣道尝艘。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演侯,我倆誰也沒有再說話,沒想到時隔五年的重逢背亥,最后竟是不歡而散秒际。我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會是我最后一次見到陳墨狡汉。

自此那一次不歡而散后娄徊,我和陳墨都沒有再主動聯(lián)系對方。直到一個月后盾戴,我在宿舍的陽臺給我媽打電話寄锐,電話里我倆聊著家常,突然我媽對我說尖啡,陳墨死了橄仆。

“半個月前那丫頭回了家,前兩天還好好的衅斩,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又和她父母吵起來盆顾,他爸氣急了拖起椅子就往陳墨身上砸,陳墨便跑了畏梆,他媽在后面追您宪,結(jié)果陳墨跑上公路的時候奈懒,被駛過來的汽車撞倒,人還沒送到醫(yī)院就沒氣了宪巨,他媽當時那個哭得喲磷杏,他爸趕過來一看高血壓上來當場就昏倒了,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沒醒過來揖铜,估計是挺不過來了茴丰,作孽啊天吓!你說她是回來干啥贿肩,就應(yīng)該一輩子野在外面……”

我不知道后面我媽還說了些什么,我掛斷了電話龄寞,顫抖著雙手撥通了陳墨的電話汰规,手機里傳來小蘋果的鈴聲,卻始終沒有人接通物邑,我蹲了下來盯著手機屏幕一遍又一遍的撥打溜哮,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于看見屏幕上顯示接通色解。我才立馬將手機放在耳邊茂嗓,顫抖的開口:“阿墨?”

電話卻那頭沒人答話科阎,我拽緊手機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述吸,半響傳來了一個沙啞到不行的聲音:“曉靜啊,阿墨她沒了……”

一道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開锣笨,我愣住了蝌矛,僵硬著手指掛斷了電話,癱坐在陽臺上错英,半天動彈不得入撒,直到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啪”的一下清響,我才回過神來椭岩。

我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傻逼的事情茅逮,這世界上有些矛盾根本就是無解,我他媽根本就不應(yīng)該插手判哥,以為自己是道德帝氮唯,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其實根本狗屁都不是姨伟!

我那一副語重心長的圣母嘴臉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他的父親也因此躺在醫(yī)院生死未卜豆励,我是造成這一場悲劇的罪魁禍首夺荒,如果不是因為我瞒渠,阿墨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好好活著,她還那么年輕技扼,笑起來是那么好看伍玖,為什么就這么沒了呢?怎么就沒了呢剿吻?這個世界太他媽不公平了窍箍!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笑著叫我“小靜子”了,我抓著頭發(fā)嚎嚎大哭起來……

第二天丽旅,我來到理發(fā)店椰棘,一位發(fā)型師將我領(lǐng)到理發(fā)臺前,向我推薦著他們店最新的染燙活動榄笙,我拒絕道“我只要剪短發(fā)邪狞,像男生那種∶┳玻”

發(fā)型師一臉不解:“你留那么短頭發(fā)不好看帆卓,想留短發(fā)可以剪到脖子那個位置,然后燙一下米丘,現(xiàn)在很流行這種蛋卷頭的”

“不必了剑令,累贅≈舨椋”

一個小時后吁津,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齊耳的短碎發(fā)靶累,有些蒼白的臉上腺毫,一雙眼睛有些微腫,咧著嘴笑了一下挣柬,真丑潮酒!沒有阿墨一半好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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