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米羅爾賓館的清晨矮台,薄薄的棉被包裹著我的燥熱乏屯,我裸著身體極力尋求一種原始狀態(tài)的放松,雙肩卻是枷鎖壓迫一樣的酸痛瘦赫,從零時睡下的那刻起辰晕,這種酸痛折磨著我,讓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确虱、夜不成寐含友。
? ? ? 我以為逃離了桎梏我身心、透支我體力的熟悉環(huán)境校辩,在一種全新的陌生里窘问,我能夠充分舒展自己,可是我錯了宜咒。
? ? ? 高壓工作帶給我的亞健康如影隨形惠赫,比如前段時間胃經(jīng)常的脹痛,比如最近膽囊炎帶來食欲不振和身體的日漸消瘦故黑,最可恨的是它已按它緊湊的程序在我的體內(nèi)安下生物鐘儿咱,讓周末清晨的一個“自然醒”都變得遙不可及。
? ? ? 高壓工作帶給人情緒的煩躁场晶,稍有一點忙亂混埠,每個人就像一顆隨時炸開的手雷,這要周圍的人怎樣的理解和擔待诗轻。同事都說我脾氣好钳宪,可是兩周以前跟一個同事約好吃午飯,她因開大尾巴會晚出來一會我就牢騷滿腹,在出租車里她拼命地跟我解釋使套,我只把臉別向車窗外的風景,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一攤工作里在巨大的工作強度下茍延殘喘鞠柄,我知道一切不是她的錯侦高,可是我沒有說話的力氣。一路未說話的我下了出租車厌杜,指著街邊老大娘的炒貨攤呈現(xiàn)一副野蠻的姿態(tài)奉呛,命令她給我買一袋爆米花,她因歉意而殷勤地去做了夯尽,一縷春天的清新的風穿街而過瞧壮,熨貼了我的表情,我笑言:“我只能跟你耍匙握∨夭郏”一面在心里默謝這位姐姐生活里對我所有的包容。其實她的工作比我更忙更累圈纺,她發(fā)起火來帶著橫掃一切的威勢秦忿,像海洋驟起颶風。但是蛾娶,因為同病相憐灯谣,所以惺惺相惜。
? ? ? 昨天監(jiān)考蛔琅,讀了試卷里的散文閱讀《從蘇堤上走過》:“從蘇堤上走過胎许,從白堤上走過,從西泠橋頭走過罗售,從蘇小小的墓前走過辜窑。夾岸的楊柳蘸著湖水,寫著一天悠悠白云莽囤,也寫著千年忽忽往事谬擦。多少憂憤悲傷,多少愛恨情仇朽缎,竟都在這平湖上發(fā)生惨远,而后,隨拍岸的湖波遠去……”心一下子被這樣有靈性的文字激活了话肖,一時間心湖蕩漾北秽,心里重新開始滋長夢想:什么時候我能重游西湖,卸下所有的負累最筒,一個人贺氓。都說這個季節(jié)的西湖最美,我可不可以只是為了欣賞風景為了調(diào)適心情而跟學校請幾天假呢床蜘?無疑這個想法是荒誕的辙培。不過還好蔑水,盡管這半年來想看幾本好書的心情總是被繁瑣的事務(wù)切割得支離破碎,但是內(nèi)心深處對文字并沒有完全地產(chǎn)生隔膜扬蕊。
? ? ? 春天了搀别,本應(yīng)拿出敞開衣襟去盛納一切美好的姿態(tài),我卻總在搖曳的春光里莫名地感慨和傷懷尾抑,哪怕一丁點兒的小事歇父。比如那晚心血來潮打給藍顏的一個電話和次日上午的一條短信他都沒有回應(yīng),中午我猛然想起再愈,就帶著氣兒地打電話質(zhì)問榜苫,他急急地笨拙地解釋,我得理不饒人地搶白翎冲,最后卻是在他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的時候垂睬,我無語凝噎,最后在他慌張的“喂府适、喂”里掛掉電話羔飞。我伏在教學樓大廳的大落地窗前的鐵欄桿上,睫毛輕顫檐春,一顆顆大大的淚滴就實實在在地砸落在大理石地面逻淌,只因為他說過“不管什么時候我在做任何的事情,我都能接你的電話疟暖,你不打給我是因為你對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自信”卡儒,我怎么突然較真得像個孩子?過分敏感地叫人不能承受俐巴!平復(fù)情緒回辦公桌前坐下不一會兒就接到他的短信:“有一個女人為我流淚我很幸福骨望,盡管這幸福帶著殘忍,可我仍然禁不住幸福著欣舵,很自私擎鸠,同桌,我現(xiàn)在很想把你抱在懷里缘圈×庸猓”想象他憨憨的模樣,即便我真的就在他面前糟把,他也是決計不敢抱我在懷里的绢涡,我和他,真金純銀一樣耐得住推敲的情誼遣疯。自己偷偷地笑了一笑雄可,一種踏實的溫暖在心底縱深蔓延。在與人的相處里我越來越了悟到,我是一個情緒如此敏感的人数苫,我真的很脆弱聪舒,如果我的生命里缺失了友誼,我將如何支撐生活的重壓虐急?也想起一次帶著孩子跟兩個最要好的同事去歌廳唱歌过椎,孩子在點唱機那兒自己開心地玩,我唱歌唱動了心事戏仓,禁不住瞬間淚流滿面,兩個朋友回頭看見了亡鼠,都沒說什么赏殃,默默地點了《朋友別哭》,對于愛情间涵,張愛玲說過:“因為懂得仁热,所以慈悲」戳ǎ”對于友情抗蠢,更為適用吧?愛情一陣子思劳,友情一輩子迅矛。
? ? ? 昨晚加班到十點,批卷子潜叛,這樣的日子對于一個語文教師來說秽褒,就是家常便飯,我常常打趣地說:“每一次批卷子威兜,我們就像破車陷入到爛泥里销斟,任轱轆怎么打轉(zhuǎn),就是寸步難行椒舵÷煊唬”這樣說,是有過真切的生活體驗的笔宿,中學的時候上學犁钟,農(nóng)村的路不好,我家離學校又遠措伐,每次下大雨道路泥濘特纤,就是車子騎人,而那時候我還是年僅十三四歲的孩子侥加,長得又比同齡人矮小捧存,瘦削的肩膀根本扛不住鐵的實實在在的重量,現(xiàn)在的每次批卷子,我的心里都是小時候車子騎人的絕望昔穴。每次上面又催著趕快出成績镰官,每次小的測試也有人在進行跟蹤調(diào)查,這讓我跟我的同事們不約而同地想起臧克家的那首叫作《老馬》的詩:“總得叫大車裝個夠吗货,他橫豎不說一句話泳唠,背上的壓力往肉里扣,他把頭沉重地垂下宙搬!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笨腥,他有淚只往心里咽,眼里飄來一道鞭影勇垛,他抬頭望望前面脖母。”唉闲孤,生活真是不能承受之重白患丁!偏偏我不是工作狂讼积,也不是能死心踏地過麻木日子的人肥照,偏偏我就像棉棉所說的那樣:“我們是如此敏感,好像是不穿衣服的人勤众,皮膚和心都裸露在外面舆绎,任何風吹雨打都落在我們的心上∶茄眨”
? ? ? 很久沒有梳理自己的心情了亿蒸,郁積的許多復(fù)雜感受,在今晨敲下第一段字兒之后紛涌掌桩、漫溢边锁,我的瞬息萬變的情緒豈是我的文章所能容納的?有時間再寫波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