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故事稍長勾笆,不喜故事者可直接跳到后記看結論
ps:另外本文已由作者播音于喜馬拉雅,點此可以邊看邊聽【播音】說出我討厭你
序:請對你厭惡的人明明白白認真而嚴肅的說出你的討厭候衍。
某個體育課笼蛛,去商店的路上,碰到大汗淋漓的他蛉鹿,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我買瓶飲料伐弹,沒帶卡,可以借我一下嗎榨为?我給你現(xiàn)金惨好。”
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闺,然后說:“不可以日川。”
他一愣矩乐,還以為我在開玩笑龄句,笑著又糾纏起來,說不給就不準走散罕。
我沒有笑分歇,冷冷的重復:“不可以∨肥”
他的笑容凝固了:“為什么职抡?”
我很認真的回答:“因為討厭你∥笊酰”
他僵硬的松開手:“哦缚甩,我知道了∫ぐ睿”
一
以上對話真實發(fā)生在我的高二擅威。
故事的主角是我和一個同學,叫他藏獒好了冈钦,這是他的外號郊丛。
那是一個凄涼的盛夏,上學期末的高二文理分班考試瞧筛,我失手了厉熟,從天之驕子的重點班墜了下來,新學期開始的那段日子里驾窟,面對著陌生的同學庆猫,陌生的班級,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绅络,我就站在臺上毫不掩飾的說月培,來到這個班自己感到很恥辱,每次回憶起這件事由內而生的悄然惆悵都讓我心涼恩急。
那段難忘的低谷里杉畜,我冷冷的,帶著倔強衷恭,埋頭刷題此叠,置死地而后生,當了個副班長和物理課代表随珠,之后連續(xù)兩次月考班上第一灭袁,年級排名也超過了很多重點班的老同學猬错,這個班的大多數(shù)人也開始對我刮目相看,同時也就有一些我覺得無聊而且很煩的人的出現(xiàn)在我身邊茸歧。
藏獒算一個倦炒。
他喜歡有事沒事糾纏過來,煩人的開些很沒有意思的玩笑软瞎,在我看來逢唤,那種玩笑,是單方面的居高臨下涤浇,顯得相當嘲弄鳖藕,而且相當煩。
比如說只锭,下課的時候在我做題時冒到我面前搗亂著恩,走過走廊的時候攔住我不讓過,又或者嬉皮笑臉的糾纏纹烹,我真不想和他鬧页滚,一開始只覺得納悶,我又不是女生铺呵,你TM逗我什么意思裹驰,但出于禮貌,也時不時開朗的回應一下片挂,到后來幻林,煩透都懶得理他了,看到他比看到老師還不爽音念,甚至刻意避開沪饺。
我即使再怎樣寬容,也排斥被人當做玩具一樣耍弄好嗎闷愤?
我很討厭他整葡,那時我可沒有什么耐性,日子久了讥脐,我的那種討厭遭居,就變成了當面冷著臉闡明的討厭,真真切切的討厭旬渠。
于是便有了文中開頭的那一幕俱萍。
二
拒絕借卡后,我們擦肩而過告丢,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枪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了。
“討厭”這兩個字岳颇,這樣直白的不加修飾和緩沖的直接當面說出來照捡,真的好嗎?
現(xiàn)在回想起那個戲劇化的瞬間赦役,我看到他松手時的眼神麻敌,深邃沉靜,沒有一丁點玩世不恭掂摔,也沒有一點兒平日的嬉皮賴臉,就像是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赢赊,又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在他的軀體上睜開了雙眼乙漓。
后來,慢慢懂了
一次在教室走廊上释移,一個隔壁的同學路過去廁所叭披,他沖上去就嬉鬧著不讓對方離開,好像很熟的樣子玩讳,但是對方顯然很不爽涩蜘,擺脫不了,時間就這樣一點點耗掉熏纯,還半真半假的打了一架同诫,他顯然占著上風,一下子將對方撂倒樟澜,一會兒又不輕不重在對方臉上打一下误窖,應該不痛,但是作為旁觀者秩贰,我真覺得那個被他糾纏的同學好可憐霹俺,就像一個木偶,被線纏住毒费,掙脫不得丙唧,沒有一點兒尊嚴被擺弄。
許久以后偶然藏獒提起自己和當初隔壁年級第一那個同學怎樣怎樣熟觅玻,一臉驕傲想际,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場景沼琉,頓時恍然大悟:年輕的我們,帶著狐假虎威的笑容桩匪,想靠著一些強加而來的關系讓自己變得強大打瘪,因為害怕和軟弱,所以更加迫切的渴望闺骚,又或許是一種幼稚的向優(yōu)秀靠攏的心情彩扔,誰又說的清呢?
這些都不是重點虫碉,重點是敦捧,我明明白白說出了討厭二字绪颖。從那次事件以后窃款,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晨继,他再沒來煩我踱稍,兩人相遇都很嚴肅楔敌,我也樂得清閑。
這就是“討厭”二字認真起來的力量嗎?
三
再后來,機緣巧合勒魔,一節(jié)信息課上機,恰好坐在一起弟胀,他在玩dota延届,
“我也算一個吧。”百無聊賴的我隨口一提。
于是U盤遞過來项钮,開始征戰(zhàn)冰封王座。
他是斧王,一個堅毅的蠻荒戰(zhàn)士,是游戲中百來名英雄中最硬朗的一個渣淳,因為他永遠只能是沖到人海中去,一個嘲諷對方全攻擊他的技能泥张,搭配一個被打時會呼啦啦轉圈砍人的技能鳄橘,顯得他就是一只總在受傷但是又很難打死的小強,別人看到他都懶得去打暗挑。
而我是卡爾,一個傳奇的魔法師虹菲,是全dota中最帥技能最多的飄逸男神,一身白袍冻璃,金色長發(fā),三顆元素球在頭上漂浮律适,我可以在扔火球捂贿,可以召喚颶風,火人胳嘲,雷暴汽纤,可以變成冷風隱身,還有炮臺一樣的DPS肴掷,隨手一揮可以豎起一道冰墻……只要操作切換流暢敬锐,就很逆天,但唯一的問題呆瞻,就是紅顏薄命樹大招風台夺,所有的人看到我都只會想馬上把我干掉。
搭配合作虐電腦痴脾,是沒有懸念的戰(zhàn)斗颤介,卻由于是隊友,而產生了一些可圈可點的談資赞赖,下課回教室的路上滚朵,一直在聊,聊剛才的游戲前域,戰(zhàn)術辕近,不知不覺間就熟絡了起來,
四
后來匿垄,放假時不時一起開黑移宅,那是奮斗高中的間隙归粉,我們偶爾會將心放得很遠很遠,走過許多黑夜街頭漏峰,每次結束征戰(zhàn)時藏獒的嘴巴是停不住的糠悼,特別興奮的說起剛才的陣容和戰(zhàn)術,罵著那些不太會玩的人浅乔,總結經驗倔喂。
而我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淡淡的走著偶爾回應幾句,但是抬頭童擎,看到陌生的黑夜滴劲,想起自己的一些誓言,再回想那些在窗邊霓虹泡面dota的時間顾复,不禁有點兒心不在焉班挖,有點自責。
通常到了校門口芯砸,藏獒還不會有住嘴的打算萧芙,
“游戲完了就結束了,當時開心就好假丧,為什么還要說那么多双揪?”我不解的問。
他回答:“不好好總結怎么能有進步呀包帚∮嫫冢”
然后我一愣。
似乎渴邦,有些固執(zhí)自己不理解疯趟,一直以來,我都是娛樂著游戲谋梭,今朝有酒今朝醉信峻,開心就好,玩得好壞又如何瓮床,為什么要糾結盹舞,會什么要仔細思考,討論爭執(zhí)隘庄,這些東西有什么用踢步?
可是有時候他的認真,顯得我好可鄙峭沦。
五
再后來贾虽,我們的對話,慢慢的多了吼鱼,逐漸超越了游戲蓬豁,從游戲式的生活探索绰咽,帶他到省圖辦借書證,到一起在除夕夜打電話約定高三不打dota地粪,在操場上跑步取募,說起假期,說起未來蟆技,他也給我看他寫的那篇《懸崖上的航海家》玩敏,說起自己不甘平凡的夢想。
不知不覺质礼,都畢業(yè)了旺聚,大學里,前些日子我們約好每周一期讀書錄音分享眶蕉,當聽到藏獒那帶著磁性動聽到如同播音員的聲音時砰粹,不禁惘然。
開始我還以為他只是個無聊打岔的小混混造挽,現(xiàn)在他在北京的高校里碱璃,都變得讓人討厭不起來了。
六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從那段不愉快的對話開始饭入。
從那一句“我討厭你”開始嵌器。
后記
那么久之后,我看到好多人和當初的我一樣對某人不開心谐丢,雖然背后已經厭惡到憤怒了爽航,但他們表面仍舊在忍,都以為忍一時風平浪靜乾忱,退一步海闊天空岳掐。
有人因為室友晚上很晚睡還抽煙弄得自己睡不著而失眠抓狂,在朋友圈里放聲大罵饭耳,某某某這賤人如何如何,卻不敢當面認真嚴肅的說一句:我討厭你這樣执解,不要再這樣做了寞肖!
有人因為別人向自己請求,心里不情愿又不好意思拒絕衰腌,做得心力憔悴或者婉言找好多借口溫潤的拒絕之后再跑網(wǎng)上歇斯底里的發(fā)文:你們這些low人憑什么請我?guī)兔π麦。浚?/p>
而這種文章和動態(tài)偏偏還總是應者無數(shù),情緒的歇斯底里宣泄右蕊,不知道最后得到了什么琼稻。
都習慣在人前裝出一副謙謙君子,不敢認真的說話拒絕饶囚,不敢當面認真的說出自己的厭惡帕翻,背后做一些自以為真性情而實際上無用也無品的無聊事鸠补。
真的有那么難開口嗎?
其實每個人都是有很多個自我嘀掸,再逗逼再放浪不羈的人紫岩,也有自己安靜而堅守的原則和底線,你的容忍只會讓對方不明白而繼續(xù)慣性睬塌,你的厭惡不說出口只是你心口一人的霧霾泉蝌,而說出了,最好他能改揩晴,兩人不打不相識勋陪,最差也不過兩人疏遠,這正好合你意硫兰。
所以诅愚,別再在背后指指點點了,你行你就上啊瞄崇。
“喜歡”你敢說出口呻粹,“討厭”就不敢了嗎?說討厭就一定要是撕逼嗎苏研?
三思而后行吧等浊。
一切改變,從那句認真說出的“我討厭你”開始摹蘑。
201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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