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藕花深處
我一直有傍晚跑步的習(xí)慣巾表,尤其喜歡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跑但绕。
就因為這個習(xí)慣,我碰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清晰的思路那天我遇到的是什么玻侥。
那時我剛換了工作,由一個熟悉的環(huán)境來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亿蒸。公司是從事建筑行業(yè)的凑兰,我們所屬的區(qū)域公司租賃了一棟新完工的寫字樓其中的一層。
很快我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房子边锁。房東人很好姑食,是一對老夫妻。因為不太熟茅坛,我們沒有太多交流音半。
一切安頓好了以后则拷,我就開始了一直堅持的“晚跑”。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屬于以后重點(diǎn)開發(fā)的地段曹鸠,距離市區(qū)還比較遠(yuǎn)煌茬。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小山中間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穿過,不知道通向何處彻桃。河谷中間草木茂盛坛善,從岸上很難窺其全貌。但上次我路過的時候隱約看到過河岸與河谷中間有一條跑道邻眷,刷著紅色的油漆眠屎,而且河岸修著挺寬的石頭臺階可以下去。
所以這次我決定順著這條幽靜的小路順著水流方向跑肆饶。因為是初夏的傍晚時分改衩,微風(fēng)吹來,我聽著音樂一路跑下去抖拴,十分愜意燎字。路邊偶爾會出現(xiàn)幾個散步或者遛狗的附近居民。
但是后來跑著跑著路就變得越來越窄阿宅,到后來僅容一人通過候衍,有時甚至?xí)龅铰愤吷斐鰜淼臉渲淙~。在河谷里看不到西墜的太陽洒放,但是感覺很快天就要完全黑下來了蛉鹿,下邊沒有燈,所以我決定還是先上到河岸上再往回跑往湿。之前通過觀察我發(fā)現(xiàn)這條小路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條通往河岸的條石階梯妖异,我決定繼續(xù)往前跑一段,在下一個階梯上去领追。然而跑了一會他膳,卻沒有發(fā)現(xiàn)往上的階梯,反而有一個挺大的頗具古樸氣息的建筑橫貫在前方的路上绒窑。
現(xiàn)在仔細(xì)想來那棟建筑還是挺古怪的棕孙,左右對稱的兩座小樓,像是一座古老的寺廟卻沒有院子些膨,像是古時門樓又沒有大門蟀俊,只有我來的那條小路從中間的低矮窄小的拱門中穿過。不過看樣子建筑后面還有不小的空間订雾。我沒有想太多肢预,只當(dāng)是仿造的類似于公園的地方。好奇心驅(qū)使下我決定進(jìn)入一探究竟洼哎。
一進(jìn)入拱門頓感一股涼意襲來烫映,我能隱約的看到左右的灰色墻壁上斑駁的污跡沼本,好像一片片凝固的鮮血一樣,這樣的想法讓我心頭一驚锭沟,想要回頭逃走擅威。突然間一股莫名的悲傷與煩躁的情緒從心頭彌漫開來,我莫名想到了死去的爺爺還有以前遇到的種種挫折等等冈钦,讓人頓生一種深深的厭世感郊丛,負(fù)面情緒像潮水般涌來,即將淹沒我的理智瞧筛。
在我即將轉(zhuǎn)身而逃的瞬間厉熟,我看到了前邊有人影在閃動,而且我已經(jīng)走過了大半個拱門较幌,距離出口近在咫尺揍瑟,既然前邊有人,我決定還是往前跑乍炉,在人群中應(yīng)該會好很多吧绢片!
一步、兩步……我從未感到挪動腳步竟然會這么吃力岛琼,好像大地變成了一塊吸鐵石底循,而我是一塊想要逃離的金屬,每走出一步都要拼盡全力槐瑞。
就在我的意志要被完全吞沒的時候熙涤,我的胸前突然出現(xiàn)的一片亮光,我頓感腳步一輕困檩,雖然這亮光只是曇花一現(xiàn)祠挫,我卻憑著這短短的一瞬,沖出了通道的盡頭悼沿,我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等舔,頭發(fā)上也不斷的往下滴著水。我不停大口的喘氣糟趾,這時一樣?xùn)|西順著我的背心從身上滑了出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慌植,瞬間變成了無數(shù)碎片。
那是我?guī)啄昵霸谝粋€算命的手里買的護(hù)身符拉讯。我平時是不太信算命這些東西的涤浇,我買這個護(hù)身符說來也是機(jī)緣巧合鳖藕。那時我剛剛畢業(yè)還沒有工作魔慷,給幾家公司投了簡歷都石沉大海。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只有身上的幾十塊錢著恩,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院尔。無奈之下我決定在公園的躺椅上睡一晚上蜻展,明天一早就用僅剩的錢買張車票回老家。想到家里父母的期盼的眼神邀摆,我在屈辱中難以入睡纵顾。
“小伙子,怎么在這里睡覺岸绊铩施逾?”在深夜里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了我一跳例获。原來一個穿米色唐裝的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汉额。我不知道對方來路,囁嚅的說道“沒……沒錢”榨汤。
對方看了我一會說道“沒錢可以掙蠕搜,沒了命可就慘嘍!”
“你什么意思收壕?”我不斷地進(jìn)行心理建設(shè)妓灌,難道想謀財害命?不能啊蜜宪,就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虫埂,別說沒錢,有錢他也打不過我啊圃验,難道精神不好告丢?
“哼哼,我不是強(qiáng)盜损谦,只是一個算命的岖免!”老頭好像看穿了我的思想一樣,冷哼了一聲照捡!隨即又嘆了口氣颅湘!
“我給你一樣?xùn)|西吧,或許對你有用栗精,至于結(jié)果如何闯参,就要看天意嘍!如果你能活到二十六歲我再來取報酬悲立÷拐”說著老頭拿出了一個東西塞到我手里就自顧自的晃晃悠悠走了,等我反應(yīng)過來薪夕,卻沒有了老頭的身影脚草。
老頭給我的東西是貔貅形狀的掛件,呈琥珀色原献,材料一看就不是太好馏慨,但是做工卻很精細(xì)埂淮,觸手冰涼。我雖然心里不怎么相信但是卻鬼使神差的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写隶,直到我遇見了這件事倔撞。
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繼續(xù)往前走,身前的小路像一條銀線穿梭在一片濃密的植被中間慕趴。前方的人群也因為天色漸暗變得影影綽綽痪蝇。終于離得有生氣的地方越來越近了,我心里如是的想著冕房,不由得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霹俺。
然而越往前走越覺得奇怪,前方雖然影影綽綽看起來人不少毒费,但是卻安靜的出奇丙唧,竟然連一聲蛙鳴蟲叫都沒有,在盛夏時節(jié)的晚上竟顯得格外的詭異觅玻。
待的能看清離我最近的人的時候想际,我的心情瞬間跌落到了谷底,只覺得渾身的汗毛根根樹立了起來溪厘。
這哪里是尋常的百姓人家昂尽!別說身上的衣著不似近代畸悬,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死氣沉沉的侧甫。灰色的臉在這光線昏暗的河谷之下仿佛折射不出任何的光芒蹋宦,黑眼圈的顏色還要更深披粟,好像是長時間沒有睡覺的才會呈現(xiàn)出來的那種病態(tài)的紫黑色。此時他們明顯的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冷冗!他們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會后僵硬的轉(zhuǎn)過腦袋相互對視了一眼守屉,竟然緩緩的向我這邊慢慢的挪了過來。
我感覺渾身冰涼蒿辙、四肢發(fā)麻竟然動彈不得拇泛。
我能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我想讓自己快速的從恐懼中冷靜下來思灌,但是此時心亂如麻竟然大腦里一片空白俺叭。我努力尋找自己的記憶中有沒有破解之法。
以前小的時候家里沒有什么娛樂活動泰偿,就喜歡聽村里的老人講些怪力亂神的故事熄守。
我們村叫做雙廟村,村如其名,只因為我們村里以前有兩個廟柠横。雖然我記事的時候兩個廟都只剩下斷壁殘垣,對那種大石青瓦的建筑結(jié)構(gòu)還是充滿了好奇课兄。其中一個供奉的應(yīng)該是土地神牍氛,廟很小加上毀壞還有長期的風(fēng)吹雨打已經(jīng)破財?shù)闹皇讐K大石頭,依稀能分辨出是某種建筑的條石底座烟阐。這幾塊石頭正在村里的打谷場的盡頭搬俊,緊鄰著一條逶迤向北流淌的小河。破廟的另一邊是一條向河邊延伸的坡道蜒茄,有時村里的婦女會在這里的河邊洗衣服唉擂,也不時有小孩子來村邊玩耍。
有人曾經(jīng)看過一條渾身血紅顏色的大蛇鉆進(jìn)了破廟的亂石中間檀葛。因為在平原地帶這種顏色的蛇是不常見的玩祟,人們常說蛇的顏色鮮艷了是因為它在警告你不要惹我,我可是很危險的屿聋。而那血紅的顏色加上蛇類恐怖的外表空扎,讓人望而生畏了,那個地方就很少有人去了润讥,周圍也是雜草叢生转锈,慢慢的有半人多高了。
村子另一邊的那個廟應(yīng)該就是類似于供奉祖先的祠堂楚殿,相比起來這一個算是保存的比較完好的撮慨。村子里一旦有老人死去,都會拉著棺材到這里來送“盤纏”脆粥。所謂的送盤纏就是原來農(nóng)村里要給死者燒去一定的“路費(fèi)”讓他在黃泉路上能夠發(fā)點(diǎn)一下關(guān)系砌溺。
而死人的人家的鄰居必然要在自家的門口撒上一把草木灰,避免被“沖撞”变隔。而草木灰就是老人們講的辟邪的一種方法抚吠。
村子里有一個瞽目老人,人稱張瞎子弟胀,是我們村里唯一的一個外姓人楷力。沒有人說的清張瞎子原來是哪里人,大約是從哪里逃難來到這里孵户,成了我們村的上門女婿萧朝。沒有人知道張瞎子后來怎么變成的瞎子,只知道他剛來的時候還沒有瞎夏哭,娶了我們村的楊寡婦检柬。
楊寡婦一生坎坷,據(jù)說先后嫁了四個老公。他的四個老公都沒能活過四十歲何址。他的最后一任丈夫--也就是我們村的二愣子因為喝醉了酒掉進(jìn)了村里的一口井里里逆,當(dāng)人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泡的像一個白色的氣球了。從此楊寡婦心灰意冷用爪,決定不再改嫁而是守著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院過完后半生原押。
大約就是二愣子死了一年以后,張瞎子就來到了這個村子里偎血。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诸衔,張瞎子和楊寡婦配成了一對。鑒于張寡婦前半生的悲慘婚姻路程颇玷,人們一致認(rèn)為張瞎子活不過四十歲笨农。
張瞎子來的那一年剛好三十九歲。
然而張瞎子不但活到了四十歲帖渠,而且越來越壯實谒亦,跟來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每每談到這個話題空郊,張瞎子總是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诊霹,微笑的對人們說到“天機(jī)不可泄露≡荆”
我們小的時候總會看見張瞎子做在淹死過二愣子的那口井的井臺上脾还,很多怪力亂神的故事就是在那個時候聽張瞎子講的。
張瞎子常對人們說入愧,如果一個人在外碰見了“鬼打墻”之類的邪乎事就要往身后扔石頭鄙漏,嘴里還要同時說“泰山石敢當(dāng)”,或者吼幾嗓子戲文棺蛛,就能破解此類邪乎事怔蚌。
不知道為什么,張瞎子的話在我腦子里突兀的就出現(xiàn)了旁赊,連他說話的神情都在腦海里活靈活現(xiàn)桦踊。但是現(xiàn)在的我連動一下都動不了,又怎么扔石頭终畅,唱戲文呢籍胯?
黑色的背景里,如同鬼魅的身影離我越來越近了离福。我隨心急如焚杖狼,奈何無法活動,不由得心灰意冷妖爷。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蝶涩!
突然之間,一聲聲響亮的警笛刺破了河谷里的寧靜,像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绿聘。我渾身一激靈嗽上,周邊的景象竟慢慢的扭曲了,身后的黑色城樓消失了熄攘,詭異的人群也沒有了兽愤,夕陽的最后一束光線正要消失在河谷的西岸上。
不知道什么時候前邊出現(xiàn)了我熟悉的石頭階梯鲜屏,向上一直延伸到河岸烹看。劫后余生国拇,我借著最后一抹夕陽洛史,爬上了河岸。
我耳邊仿佛又聽到了張瞎子那帶著濃重南方口音的聲音“妖魔邪祟最是害怕一身正氣酱吝∫仓常”
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張瞎子還活著嗎务热?還有那個送我掛件的老道還會在見面嗎忆嗜?
初次寫小說,感覺好亂啊崎岂,簡直一塌糊涂捆毫,過幾天來修改,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么建議冲甘,小弟感激不盡绩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