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格爾尼卡》是在初中的美術課本里屿储。開學初,課本剛發(fā)下來的時候渐逃,隨手一翻够掠,就看到了這幅畫,我還依稀記得它是在頁面的左下角茄菊,初見時極為震撼疯潭,扭曲的人臉,瞪大的雙眼面殖,支離破碎的身體袁勺,以及那朵不知名的小花,戰(zhàn)爭的殘酷第一次以這樣無比現(xiàn)實的方式展現(xiàn)在我面前畜普。當時的我,并不知道誰是畢加索群叶,戰(zhàn)爭也不過是愛國主義教育中那些冷冰冰的傷亡數(shù)字和英勇事跡吃挑,《格爾尼卡》卻告訴了我戰(zhàn)爭的另一面,在熱血報國的背后街立,還有大批失去家園和親屬的普通人舶衬。
留學意大利,在學校的圖書館里赎离,這幅畫第二次給我以震撼逛犹。圖書館的一整面墻上繪著一幅巨大的《格爾尼卡》,它不再是美術書左下角的一幅小小的插圖梁剔,而是以一比一的形式虽画,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仿佛站在這樣的一個歷史場景中荣病,粗獷而荒涼码撰,遠處炮火連天,斷壁殘垣中个盆,傳來孩子的驚叫和母親的哭喊脖岛。我并不知道那一牛一馬到底暗喻著什么,我只覺這牛頭馬面颊亮,正是地府里前來勾魂的使者柴梆。
前段時間看陳丹青的《局部》终惑,講到蔣兆和先生的《流民圖》绍在,驀然回想起初見《格爾尼卡》時的感覺。不同于《格爾尼卡》那淋漓盡致的憤怒,《流民圖》顯得更為真實細膩揣苏,帶著一種無奈悯嗓,一種欲哭無淚的麻木。它更像是一曲哀歌卸察,唱盡國破家亡脯厨,唱盡流離失所。初時的憤怒早已在輾轉(zhuǎn)中漸漸耗盡坑质,剩下的合武,只有絕望,深不見底的絕望涡扼。
年少時滿腔熱血稼跳,恨不生在那個戰(zhàn)火連天的年代,惜不能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吃沪,抗戰(zhàn)劇里人物們大都生的偉大汤善,死的光榮。我們見慣了戰(zhàn)火連天的年代里家國破碎的憤怒票彪,卻很難看到普通人茍延殘喘的無奈红淡,那樣真實,那樣無可奈何降铸≡诤担《流民圖》向我們展示這樣的真實,人的一生推掸,有太多的顧慮和牽絆桶蝎,嗷嗷待哺的孩子,步履蹣跚的母親谅畅,少不更事的弟弟登渣,孤苦無依的姐姐,還有家里僅剩的那頭毛驢毡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拋下一切绍豁。戰(zhàn)爭毀掉的越多,剩下的那些就越顯得珍貴牙捉。戰(zhàn)火連天的歲月里竹揍,哪怕顛沛流離,日子還是要過邪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