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文科大學叫搁,女生比較多。兩人并肩一路走來供炎,不知有多少女生停下來跟彭漱打招呼渴逻。
“人緣不錯啊音诫!”穆銘點評惨奕。
“呵呵噠,我人緣是不錯竭钝,但今天她們對我格外熱情的原因墓贿,大概是你◎寻保”
彭漱的話雖然是事實聋袋,但一說完二人都頗覺尷尬。
“我來找你穴吹,是想實現(xiàn)車上跟你說過的一件事情:跟你們學校的籃球隊打一場友誼賽吧幽勒。”穆銘迂回而又冠冕堂皇地說港令。
“好哇啥容,好哇!”彭漱略顯興奮顷霹,在火車上咪惠,穆銘說過他是籃球隊的隊長;雖然彭漱不打球淋淀,但他和大多數(shù)文科生一樣遥昧,擁有浪漫的英雄主義情結。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穆銘在球場上的英姿,哪怕這種個人崇拜很有可能是建立在自家球隊被虐的基礎上炭臭。另外一個驅動力就是丸凭,球賽牡借,不就意味著他還可以再一次颓哮,或者更多次磕洪,見到穆銘嗎?
所以威创,那個學期落午,彭漱學校的籃球場格外地熱鬧。一支來自公安大學的彪悍籃球校隊肚豺,隔三差五的就來學校虐菜板甘。而一貫與運動絕緣的彭漱,在這個學期也奪目地成長為藍球場上的活躍份子详炬。他準時出現(xiàn)在所有球賽上盐类,而他的吶喊和殷勤超過了球場邊任何一位女生。終于有一天校隊隊長忍不住來找他:“彭漱呛谜,你能讓那個穆銘不要再來了嗎在跳?你們該干嘛去唄,虐菜又虐狗隐岛,實在是太可惡了猫妙!”
“啊……”彭漱一臉懵,校隊隊長的話他好像聽懂了聚凹,又好像有哪里不懂:“有割坠、有這么明顯嗎?”
那天晚上剛剛結束了一場毫無懸念的球賽妒牙,二人心有靈犀般地沒有參與慣例的賽后聚餐活動彼哼,而是避開眾人,來到黑漆漆的足球場看臺上湘今。
仿佛有什么真相要大白于天下敢朱,二人都覺得這種空曠而漆黑的環(huán)境更利于面對。彭漱正挖空心思地考慮如何將隊長的話轉達出口摩瞎,穆銘卻先發(fā)了聲:
“彭漱拴签,以后我不會再來了∑烀牵”
“膀玖ā?為上渴、為什么鞍独妗喜颁?”彭漱在那一瞬間如釋重負,但旋即又空蕩蕩地失落起來盛嘿。
“心情不好洛巢±ㄌ唬”穆銘冷淡地說次兆。
“怎么不好了?你們一直在贏球哇锹锰!”
“和比賽沒有關系芥炭。原來我會覺得,在你面前贏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恃慧;但是這幾場球我大概是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這幾場球园蝠?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彭漱極力地回憶痢士。最近這幾場球彪薛,他這個頭號粉絲很賣力呀,成功拉來了校熱舞隊做熱力中場怠蹂,把現(xiàn)場的熱度又烘托了幾分善延。難道是,難道是因為那些熱情似火的女生嗎城侧?
“對易遣,大概是……一種很沮喪的感覺吧,想找人傾訴但是又不好意思跟熟人說嫌佑;特別想找一個陌生的肩膀依靠豆茫。”穆銘面對空曠無人的球場屋摇,一字一句揩魂,語氣淡漠又慎重無比,無端端透出股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炮温。說完肤京,穆銘也不看彭漱,突然用一種很嫻熟的動作跳下看臺的欄桿茅特,一層又一層忘分,毫不停歇。眼見穆銘就要完成所有的跨越白修,降落到田徑跑道上妒峦,彭漱終于站起來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矯捷背影喊:
“嘿,穆銘兵睛,你干嘛搶我臺詞肯骇?窥浪!”
是的,彭漱聽明白了笛丙,穆銘重復的漾脂,是在火車上初遇時彭漱向穆銘述說的關于失戀的話語。
“那胚鸯,我也要搶你的臺詞了骨稿!——穆銘,你聽好了姜钳!如果你不再來坦冠,我去找你!”
4.
易楓將他寫好的第一章上傳到了寫手挑戰(zhàn)的特制界面哥桥≌藁耄看看時間,還不到9點拟糕,果然寫這種小甜文就是不費腦……不過就是有點費心罷了——憶往事判呕,總有那么一點點扎心的酸和甜。
不過片刻送滞,文章下拉起了一串評論侠草。湊近一看,都是些熟悉的ID——主辦方也是絕累澡,除了邀請了一大票活躍在各大文學網(wǎng)站的水軍梦抢,還特意遴選了易楓的一群鐵桿粉絲來參與投票和評選。這幾個熟悉的ID就是給易楓投票最多的前五名愧哟,按活動規(guī)則他們是決定易楓以后各階段生殺大權的重要人物奥吩,必須妥善應對。易楓認真地看起他們的評論來蕊梧。
破壁人:好甜霞赫!最討厭校園文的我,竟然也被甜齁了肥矢。
煮花生:下一章你們需要六味地黃丸端衰。
秋月醉: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虛實大大在更文甘改,卻不是懸疑推理文旅东,而是小甜文!
煙花冷:默默收起我的小紅心……
破壁人:樓上的黑砸十艾!小甜文這個選項不也是我們幾個手殘選到的嘛抵代!
煙花冷:不管,反正我的票是投給《雨夜》的忘嫉,正看到要緊處改小甜文了荤牍!虛實大人案腺,你看著辦……
煮花生:哎呀,五人評審團現(xiàn)在是2 VS 2呀康吵,決勝權在第五人手里劈榨。第五人呢?怎么不出現(xiàn)晦嵌?
……
第五人是一個叫“問西風”的ID同辣,也是易楓的鐵粉之一。他在評論區(qū)上下找了一圈耍铜,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問西風”的發(fā)言邑闺。易楓果斷上線跌前,頂著他“虛與實”的ID來到評論區(qū)控評棕兼。
虛與實:稍安勿躁哇大家!“寫手挑戰(zhàn)”是命題作文啦抵乓,不好隨意發(fā)揮呀伴挚;不過我可以保證是不會放棄懸疑推理元素的!喜歡《雨夜》朋友灾炭,你們大概會在這篇文章里看到《雨夜》的另一個結局茎芋。
秋月醉:哇哇哇!活捉一只虛實大大蜈出!
煙花冷:眼淚汪汪田弥!虛大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煙花冷嗎?
破壁人:只有我看出來了男主公安大學刑偵專業(yè)的背景為下文的懸疑推理埋下了伏筆嗎铡原?虛與實到底是虛與實呀偷厦!
秋月醉:納尼?難道另一位男主中文系的背景……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燕刻!
……
虛與實:好了只泼,大家不要亂猜了。今晚我會持續(xù)更文卵洗,請大家保持熱切關注喲请唱。第二階段能否勝出,就靠大家支持啦过蹂。
5.
所以十绑,彭漱在接下來的那個學期頻繁出入公安大學105寢室,簡直就是一個編外酷勺。寢室一共四個人本橙,集合了各個年級、不同專業(yè)的四名小伙子鸥印,雖然興趣愛好勋功、脾氣秉性各有差異坦报,卻敵不住青春明朗、少年心性狂鞋,和彭漱這個編外很快玩到了一起片择。
又到了學期末,宣稱要好好復習的彭漱已經(jīng)有一周沒往穆銘那跑了骚揍。這天他又在圖書館里一釘釘了一下午字管,頭暈腦脹地抬起頭瞟了一眼窗外,失聲驚叫起來信不。
這一聲夸張的驚叫十分擾民嘲叔。霎時四面八方眼刀激射,把彭漱盯得抬不起頭抽活。
正好給了自己一個離開圖書館的理由硫戈。彭漱貓著腰站起來,用圍巾繞了好幾圈裹住半張臉下硕,一副眾怒難犯的模樣逃出了圖書館丁逝。
“下雪了!”跳下圖書館的臺階梭姓,彭漱興奮地轉了個圈霜幼。作為一個南方人,對下雪這種事情總是有一點說不清楚的執(zhí)念誉尖。他第一念頭罪既,便是要去找穆銘——在今冬第一場雪這么值得紀念的場景里,當然要和最特別的一個人呆在一起铡恕。半懷著浪漫憧憬琢感,半掂著惡作劇,沒有提前通知穆銘就一個人闖進了雪夜没咙。
初雪下得這么大猩谊,也是個異數(shù)。彭漱踏進105寢室的時候外面路上的積雪都快沒過腳踝祭刚。
“一吟牌捷,怎么就你一個人?”彭漱一邊抖落肩頭的積雪涡驮,一片呵著氣搓揉凍僵的手指暗甥。
“彭漱?你怎么來了捉捅?外面這么大的雪撤防!”唐一吟招呼著不期而至的彭漱,表情驚訝得有些不自然棒口。
“來找穆銘凹脑隆辜膝!第一場雪誒!要不要一起出去擼串漾肮?厂抖!”彭漱一臉興奮,完全沒有撲空的失望克懊。
“穆銘……被院長叫去看案例錄像了忱辅,你先坐一會,他晚點會回來谭溉∏蕉”唐一吟吞吞吐吐地解釋。
“好呀好呀扮念!”心無芥蒂的彭漱一臉無邪:“你在看什么書损搬,一吟?”
“誒扔亥,我們宿舍里的書你都看遍了俺∏谈为!”唐一吟感嘆:“你說你一個文學青年旅挤,看這么多犯罪案例,也吃得香睡得著哦伞鲫!”
“我神經(jīng)大條嘛粘茄!”彭漱大咧咧地說。
“嘖嘖秕脓,老天真是不長眼……想我當年一進學校拿到課本柒瓣,隨便翻了翻,便一個禮拜吃不下肉……”
“愛一個人吠架,就會愛上他的所有嘛……”彭漱隨口回答芙贫。
唐一吟不接話,舉起書擋住半張臉傍药,只留下一雙眼神詭異的眸子直瞪著彭漱磺平,好像在說:我不是目擊證人,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哎喲拐辽,就是一句文藝青年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拣挪,借你體會一下,不用當真俱诸!”彭漱嘻嘻哈哈地掩飾菠劝。
時間慢慢流逝,要等的人一直不出現(xiàn)睁搭;彭漱覺得他揣著的火熱愿望正在漸漸變涼赶诊。
“周軼怎么還不回來笼平?”彭漱問。
“……”
“冷魁這熊孩子死哪去了舔痪?”未及唐一吟回答彭漱又煩躁地問出吹。
“……彭漱,我突然覺得我很多余……”唐一吟很憂傷:“要不我出去遛遛辙喂,你在這呆著哈捶牢!”
“不多余、不多余巍耗!一吟謝謝你陪著我秋麸!穆銘去了哪里?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炬太!”彭漱自知失言灸蟆,跳起來安撫唐一吟。
唐一吟一怔亲族,未及答話炒考,宿舍門嘩的一下被撞開了。
“我去霎迫!穆銘真是太招黑了斋枢!那幫瘋狂的女生!”周軼低下腦袋使勁地搖晃知给,抖落的雪花在地板上化成點點水漬瓤帚。
“幸虧我倆跑得快,把田微微留給他一個人——作兄弟的就該這么插刀涩赢!”冷魁扒拉著領口的雪屑戈次,義正辭嚴。
兩個好像是從什么混亂中逃脫出來的人筒扒,沉浸在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中怯邪,完全沒有留意到唐一吟在寢室的一端對著他們表情豐富地比口型。
“啊哈花墩!周軼悬秉、冷魁!你們回來了观游!”彭漱像瀕臨斷電的機器貓突然被激活:“我聽到了搂捧,穆銘跟你們在一起!”
周軼和冷魁這才驀然發(fā)覺寢室里的狀況懂缕,二人望望彭漱允跑,又望望他身后的唐一吟,竟一時語塞。
“穆銘在哪聋丝?”彭漱笑逐顏開索烹。
“我們……沒和穆銘在一起∪跄溃”周軼支吾著百姓。
“瞎說什么!”冷魁怒其不爭地扯了周軼一把:“穆銘就是和我們在一起翱瞿尽垒拢!……對不對?火惊!”
此時唐一吟站在彭漱身后求类,對著周軼和冷魁二人比劃了一個捂臉的動作,表情十分精彩屹耐。
“你倆……傻掉了嗎尸疆?哈哈哈……”彭漱覺出了什么不對,但本能地想作一只頭埋在沙里的鴕鳥惶岭,畢竟寿弱,今天是初雪這么浪漫的日子啊:“你們是剛剛打了雪仗嗎?我知道去哪里找穆銘啦按灶!”說完他穿過呆若木雞的兩個人症革,走出寢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