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2016-4-5
叔叔現(xiàn)在四十歲的樣子敞咧,依然眉清目秀棘捣。
前段時間正好在老家,聽說他去世了休建,十里八村乍恐,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有人說他喝醉了丰包,是自殺禁熏,有人說他喝醉了和老婆吵架,老婆用刀捅了他邑彪。
叔叔年輕的時候當(dāng)兵瞧毙,后來分配到北京工作。老家有一個兒子,因為常年在外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時候比較少宙彪,被戴了綠帽子矩动,他一氣之下和老婆離了婚,兒子歸他释漆,在老家由爺爺奶奶照看悲没。我見過他兒子,和他一樣大眼睛男图,皮膚白凈示姿,小酒窩。后來他在北京又遇到了一個比他小本地女孩逊笆,相繼結(jié)婚栈戳,育有一女,定居北京难裆。聽說這個老婆家里有錢有勢子檀,也經(jīng)常在外面胡吃海玩。
不知是重建家庭還是工作繁忙乃戈,他只有過年才回家褂痰。記得有一次他帶老婆女兒去我家做客,喝多了酒症虑,他老婆大怒嚴(yán)厲斥責(zé)缩歪,他覺得丟了面子讓她滾。那女的一氣之下帶著女兒走了侦讨,大過年的都在忙著走東串西驶冒,短途長途車都停運(yùn)了苟翻。媽媽追到她車站韵卤,她就抱著女兒坐在那里哭,非要鬧著回北京崇猫。媽媽說不管你們在家怎么樣生活沈条,他回了老家,親戚朋友面前诅炉,我們做內(nèi)人的就應(yīng)該給他面子蜡歹,哪怕你回家揍他一頓。她說嫂子涕烧,我來到這里人生地不熟月而,明明是他做的不對還要對我甩臉子,我要回家议纯。媽媽說你嫁給了他父款,他家就是你家,再說現(xiàn)在你去哪里都打不到車,你走了問題能解決么憨攒,還是回去好好溝通世杀。僵持了好長時間,嬸嬸才跟我媽回去肝集。
但從那次以后瞻坝,我再也沒見過叔叔過年把嬸嬸帶回來。不知是嬸嬸不愿意再來杏瞻,還是叔叔不愿意再讓她來所刀。
我在北京的時候,叔叔經(jīng)常邀請我去他家捞挥,家里的詳細(xì)地址勉痴,家里的每一個電話都發(fā)給我,我卻從來都沒去過树肃,有時候正好在朝陽區(qū)蒸矛,我會想想叔叔在家到底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真的是人前光鮮亮麗胸嘴,還是人后無盡酸楚雏掠,最終不得而知。
家里的人多少都飯后議論劣像,說他的運(yùn)氣好乡话,離婚了還找了個年輕有錢的老婆,說他不用養(yǎng)兒子就有人養(yǎng)老送終耳奕,說他可以不用奮斗就可以安享晚年绑青。
然而現(xiàn)實并不一定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誰又知道他當(dāng)初知道有小三兒后離婚的憤怒屋群,誰會知道他一個人在北京單槍匹馬的笑臉相迎闸婴。誰又知道他最終沒有一個圓滿的晚年。
他說她在外面勾三搭四芍躏,她說他在外面沾花惹草邪乍。血流成河,不省人事对竣。聽說事發(fā)當(dāng)晚他老婆就被公安局帶走了庇楞,他的尸體都沒有通知第一家屬就被解剖了。老家人什么也不懂否纬,后來他妻子釋放了吕晌,北京打電話說讓拉走當(dāng)事人就拉走了。
他的兒子已經(jīng)長成大人临燃,像他一樣瘦高的個子睛驳,從部隊回來為他送終壁拉。我是在超市見到他兒子的,沒有穿孝柏靶,還買了一個大棒棒糖吃弃理,一點也看不出來失去至親的樣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屎蜓,如果叔叔多抽出時間陪陪父母老婆和孩子痘昌,也許他的生活又是另一個樣子。也許不一定有生前輝煌炬转,但一定生活溫暖辆苔,至少不會這樣突然滿心遺憾的離開,突然的來不及看最后一眼這世界扼劈。
話說回來驻啤,別人的生活,旁人只是個觀眾荐吵,究竟怎么過是要看自己骑冗,別人怎么說是要看心情。無傷大雅先煎,不必當(dāng)真贼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