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半撇私塾新媒體創(chuàng)意寫作項目里程碑作品一炮温。
□微信文標題:《你配擁有愛情火脉,站街女就不配?》
□本文原標題:《名字里有芳字》
□小說型故事
嫖完了娼柒啤,就要吃香腸倦挂,這是我和老張的改不掉的積習。香腸有沾醬和不沾醬兩種吃法担巩,沾著醬吃方援,嘴里是新鮮的甜和可口的咸,不沾醬吃涛癌,嘴里只有單調(diào)的咸犯戏。
大概30分鐘前吧送火,東星車站售票處旁,小巷子里有一群站街女先匪。第一次來這嫖种吸,以前去過許多近似的巷子,人們管我這類人叫老嫖客呀非,廣東話叫咸濕佬坚俗。穿梭在巷子里會有一種急切被需要的感覺,她們朝你使勁揮著手臂岸裙,來呀猖败,去玩呀,然后拖拽著你的襯衫降允,試圖將你拉進深深未知恩闻。
一位30來歲的婦女被我瞧上,進到房間撲鼻而來一股潮濕的臭鞋子味剧董,蠟黃的墻上掛著紫色的燈判呕。口音聽著像湖南人送滞,由于要價低廉侠草,不包含脫衣服這項服務(wù),岔開腿往床上一躺犁嗅,臉望著墻壁上的紫燈边涕,立即告知你只有10分鐘時間。整個過程沒有呻吟褂微,沒有激情功蜓,更沒有正眼望過你,只有身體短促的顫抖宠蚂,便結(jié)束了式撼。不是性,也不是愛,只是金錢交易,只在維持生命湃窍。
那玩意要的時候點頭哈腰奏瞬,完事了就懸吊在內(nèi)褲里松垮垮坦刀,軟踏踏,像泄了氣的長條氣球。心想這也沒什么不好,只要這玩意提不起勁浦辨,便是另一個沒有香腸只有番茄醬的世界。
可以不看的解釋:香腸象征著肉體或性沼沈,番茄醬象征著愛流酬。
嫖娼是一件壞事币厕,徹頭徹尾的壞事。對這事最初的印象是從電影里來的芽腾,燈紅酒綠劈榨,男人的天堂,女人的銀行晦嵌,打從心底就十分向往】阶耍可一件壞的事情有再好的體驗惭载,終究是壞。
每次從小巷子里出來响巢,便選擇追憶曾經(jīng)和他的短暫年華描滔。有了共同的癖好,便容易成為好兄弟踪古。他叫老張含长,在工地里搬水泥,偶爾也搬搬磚頭伏穆。我們擁有一副不配擁有愛情的臉蛋拘泞,本人一直認為自己長得賊帥,站街女夸你帥你就帥枕扫,真與假不重要陪腌,每個人都活著大大小小的幻覺里。
夜幕籠罩住整個城市后烟瞧,我們哥倆穿梭于站街女寄居的小巷子中诗鸭,文章后面會改稱她們?yōu)榕俊T谏町斨形彝矚g的女孩参滴,可能由于丑陋的外表强岸,臉上都會露出厭惡的表情。巷子的情況正好相反砾赔,在話語中哥倆化身成男神蝌箍,超級帥哥,大帥哥暴心。她們需要我們十绑,她們渴望我們,甚至是愛我們酷勺,至于真相我們不在乎本橙,內(nèi)心的聲音,只是內(nèi)心的聲音脆诉,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甚亭。
歡樂今宵不知多少夜晚贷币,一件事件打破了現(xiàn)狀。那晚老張朝著我們未曾經(jīng)去過的巷子末端走去亏狰,眼神像中了邪一樣役纹。末端談不上恐怖,可對于我們這些小年輕來說肯定避而遠之暇唾!那只有一群風燭殘年的老女士促脉。我決定同樂而不共苦,就等著聽你的戰(zhàn)后報告吧策州。
一個月后瘸味,終于和老張重新相遇。老張臉上多了一份柔情够挂,向我介紹著一位名字里有個“芳”字的女人旁仿。
和老張相見總穿著白色的睡衣和蕾絲短裙,穿到褪成了米黃色孽糖,可在夜色中依然潔白枯冈。這套衣服肯定最討男人喜歡,最能掩蓋年輪的办悟,我想尘奏。肥碩的臀部和扁平的胸部是她的特征,時隱時現(xiàn)的乳頭格外撩撥老張病蛉。在不遠處望見她的話罪既,只能看見肥臀,特別特別大铡恕,沒有人能比她的大琢感,胸也特別的平。
芳曾向我嘆息到探熔,昨夜曾向老張道出:“你帥一點驹针,我就跟你了”。老張也不以為然诀艰,我也未曾聯(lián)想到原來這是芳離別的預(yù)告柬甥。她不敢,也不善表達愛其垄。
我們仨經(jīng)常一起吃沾著番茄醬吃香腸苛蒲。老張一直望著芳替他倒酒的容貌,和杯中逐漸溢滿的雙蒸酒绿满,和芳的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臂外,像一幅永恒定格的油畫。
我想芳的離別,是巷子里預(yù)見了將來的命運漏健。巷子末端茍且著40歲至50歲的垂暮女士嚎货,時間將她們寄居的外殼一層層敲碎,無情地剝奪寄居蟹的外殼一樣蔫浆,是絕對的殘酷殖属。青春在她們臉上沒有一點兒痕跡,仿佛從來沒有過瓦盛;散發(fā)著地枯萎木味洗显,深深印證著這一點。
她們會將手伸向你原环,不是需要你挠唆,也不是需要你的金錢,而是需要你對她們既定的命運給于一絲絲的憐憫扮念,哪怕只有一絲絲!哀求著你立即碧库、馬上對她們已經(jīng)永遠逝去的青春給予絕對的否定柜与!
芳離開了,小張在一夜間變成了老張嵌灰,眼睛框像兩個深深的黑洞弄匕,神態(tài)像一張展開的廢紙,神情充滿深深的懊悔沽瞭,仿佛化身成已經(jīng)熄滅的黃色燈泡中的燈芯迁匠,余光還在黑暗中弱弱掙扎,不知所措驹溃。
我們已經(jīng)找不到她了城丧。還沒來得及給予任何回應(yīng),老張重重地摔到我肩上豌鹤,還沒來得及拍拍他的背亡哄,滾燙的淚珠、口水布疙、鼻涕已將我的襯衫打濕蚊惯,深深的啜泣聲仿佛永遠不會停止。我們身處八點半的夜市灵临,卻只聽到啜泣聲截型,十分悲涼。
時間不會沖淡記憶儒溉,只會讓記憶變得美好宦焦,深深烙印在你的心房,不再能裝進記憶以外的記憶。
在不久前的通話中赶诊,得知老張住進了二兒子的家笼平,成了鎮(zhèn)上的清潔工。工作區(qū)域內(nèi)也有條小巷子舔痪,比曾經(jīng)的更繁華寓调,那兒有和“芳”很像的女士,一樣的白色襯衫锄码,一樣的蕾絲短裙夺英,只不過挺拔的乳房格外礙眼。
人老了滋捶,記性不好了痛悯,有種害怕回憶丟失的恐懼感,仿佛只要還記得重窟,芳就還在载萌,從來、根本沒有離開過巡扇,每一晚都留在老張床邊扭仁。
老張和芳是單純的愛和性,只有愛和性厅翔,只能有愛和性乖坠。老張還經(jīng)常去小巷子,只是去的目的不同了刀闷,想去看看芳有沒有可能在這兒熊泵,在某個巷子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