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tǒng)的觀念里蛤奢,養(yǎng)兒是為了防老鬼癣,現(xiàn)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去年夏至那天痹屹,對門老太太連夜趕去了兒子安家的城市章郁,聽說他兒子精神出了問題。
這家人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老頭子剛過世不久暖庄,兒子就發(fā)生了這事聊替,真是苦了年近七旬的老太太。
每當聽到這種事情培廓,老爸當年說過的話就會從大腦不知名的角落鉆出來:
你看惹悄,這就是老來難!
和對門做鄰居將近六七年肩钠,記得搬來的那一天泣港,我們正在屋里擺放家具,一位老太太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价匠,自我介紹說是對門家当纱,來看看新搬來的鄰居。
我打量著這位新鄰居踩窖,約莫六十多歲坡氯,精瘦但干練,舉手投足間透著市井的生存智慧洋腮。
我們搬來后箫柳,老太太隔三差五會來串門,從她嘴里慢慢了解到徐矩,家里只有她和老頭子滞时。老頭子是大夫,雖已退休滤灯,但被醫(yī)院返聘坪稽,每天依然按點上下班。
據(jù)老太太說鳞骤,老頭子這么拼是為了幫兒子還房貸窒百。兒子大學畢業(yè)后就留在了大城市,取了東北的姑娘做老婆豫尽。
準兒媳第一次回來篙梢,老爺子就堅決反對,因為嫌姑娘太干瘦美旧,估計老爺子從醫(yī)學專業(yè)的角度看出了一些問題渤滞。
沒辦法,兩老口拗不過兒子榴嗅,最后兒子還是和這位東北姑娘結了婚妄呕。不幸的是,真被老爺子言中嗽测,婚后這位干瘦的兒媳婦大大小小做了不下5次手術绪励,但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疏魏,他們也只能無奈停做。
有了孫子之后,老兩口打算去幫忙帶孩子只厘。但是兒媳婦說怕他們累著眉抬,溫柔而堅定地拒絕了。老太太卻說兒媳婦才沒這么良善懈凹,不讓他們去是因為兒子那里住不下。
因為親家一家都住在他們還房貸的屋子里悄谐,雖然房子三室兩廳介评,但是親家公親家母,還有他們的兒子杵在那里爬舰,他們根本沒地站腳们陆。說起這些的時候,老太太平靜的語氣里透著憤怒情屹、不公和無奈坪仇。
去年3月某天一進門,就聽婆婆說對門老頭子過世了垃你,是自己尋的短椅文。
早上老太太出去買菜,大概兩個多小時惜颇,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頭子栽在了水缸里(老頭老太太習慣早年的生活皆刺,家里還備著以前的大水缸,說是以防停水)凌摄,身體已經僵了羡蛾。
老頭子身體不好我們是知道的。
近一兩年凌晨的時候锨亏,單元樓里嘶聲力竭的咳嗽聲特別讓人揪心痴怨,就像痰卡在喉嚨永遠出不來,下一秒就會窒息一樣器予。沒過多長時間就聽老太太說浪藻,老頭子診斷出了肺癌。
那段時間劣摇,老太太很少來我家珠移,樓道里偶爾碰到,她的眼睛里總是噙著淚水,滿臉的悲傷钧惧,哪怕再客套迎合的笑容也遮不住暇韧。
也是那段時間,經常能看到有人來換氧氣管浓瞪。
沒想到懈玻,沒多久,老頭子實在受不了那份上不來氣的折磨乾颁,自己選擇了離開涂乌。
喪事過后的一百天,在大城市的兒子也出了大問題诅妹,大到剛剛喪偶罚勾,還來不及從悲傷中走出來,身上時刻裝著速效救心丸的老太太不得不連夜趕過去吭狡。
他兒子出現(xiàn)精神癥狀的事情是聽樓下阿姨講的尖殃,老太太從來沒有正面承認。老太太從兒子那回來后划煮,只是說他兒子身體不舒服送丰,具體哪里不舒服,或者什么癥狀弛秋,卻只字不提器躏。
今年正月大家都隔離在家,而老頭子走后铐懊,家里只剩下了老太太一個人邀桑。
于是,這個正月科乎,老太太經常來家里和我婆婆拉家常壁畸。
看著我們家三世同堂,特別是孩子蹦跳歡叫茅茂,老太太笑意盈盈的眼角總掛著淚花捏萍。
一次聊到動情處待诅,老太太打開了話匣子蠢熄,對著我說:“娃啊,家丑不可外揚啊掉丽,別人問我兒媳婦對我咋樣的時候,我總是說人家對我可好了异雁!事實上捶障,我在她那里受了多少罪,我從來沒對人提起過纲刀!”
這句話一出项炼,老太太眼淚泉水般涌出來。
原來示绊,去年夏天到了兒子家后锭部,兒子因為生病怕吵單獨住一間房,兒媳婦把她安排在了客廳的沙發(fā)面褐。
流火六月的南方城市拌禾,半夜老太太幾乎都是大汗淋淋的醒來,習慣了北方氣候的老太太展哭,白天還要做飯照顧兒子蹋砚,六七十歲的身體哪里能吃的消。
兒子家的空調安在客廳摄杂,空調一整夜地開著,吹得老太太腰酸背痛循榆。她提出來半夜稍微降溫后把空調關掉析恢,兒媳婦說他們熱的睡不著,不能關秧饮。
她和兒媳婦提出來要住到兒子的房間映挂,兒媳婦以會打擾老公休息體面合理地拒絕了。
老太太說盗尸,兒媳婦買了葡萄柑船,屁股一挨沙發(fā)就自顧自的吃起來,從沒哪怕客套地讓一下她泼各。然后鞍时,她自己一次吃不完,放到冰箱一個星期后扣蜻,兒媳婦才和她說逆巍,讓她把葡萄洗洗吃了。
如此種種不勝枚舉莽使,老太太那天在我家坐了一下午锐极,說了一下,哭了一下午芳肌。
我問老太太:“你兒子和兒媳婦的關系怎么樣翎迁?”
老太太無奈地回了一句話:“我生了個從來沒有見過媳婦的兒子栋猖!”
不知怎么地,聽到老太太這句回答鸳兽,我想起了年三十那天老太太和兒子的電話聊天掂铐。本來過年的時候,兒子要帶著孫子來回的揍异,因為疫情兒子把票退了全陨。
那天一接到兒子的電話,老太太第一句話是:“狗狗衷掷,不能回來就不回來了辱姨!”
“狗狗”,老太太叫四十歲的兒子狗狗戚嗅。
能聽得出來雨涛,狗狗不是她兒子的小名,而完全是老太太溺愛的稱呼懦胞,就像我們呼喚孩子床上爬的小寶寶替久。
其他的話我沒聽進去,只是聽到老太太對兒子的這個稱呼躏尉,我就知道兒媳婦和老太太一定處不來蚯根。
但是,老太太這輩子也一定意識不到她和兒媳婦關系不好胀糜,某種程度上是因為她和兒子抱得太緊颅拦,就像很多婆媳關系的癥結所在一樣。
同時教藻,老太太也有她的智慧:我們處不來我可以不去距帅,我自己現(xiàn)在還能動,我在老家一個人自得其樂括堤!
也是碌秸,每個人都有自己看問題的視角,也都有自己解決問題的辦法悄窃。我從自己專業(yè)的角度看過去似乎是這樣子的哮肚,而從老太太世俗的經驗里,似乎婆婆和兒媳就注定是這樣子的關系广匙,因為她見得太多了允趟。
但是,老太太的生存智慧在于鸦致,她能跳出來潮剪,能有一個獨立的姿態(tài)涣楷,即便自己在心理上多和兒子不可分離,但是在現(xiàn)實的生活層面抗碰,她能做到分開狮斗。這難道不是智慧嗎?
即便再專業(yè)的咨詢師弧蝇,遇到類似的問題碳褒,除了能所謂深刻地剖析一下中國式母子關系,婆媳關系看疗,在現(xiàn)實解決問題的層面沙峻,我想,也和老太太的方法差不多吧两芳!
聽老太太說摔寨,她和老頭子其實沒有生下孩子,這個兒子是抱養(yǎng)的怖辆。
年近七旬的養(yǎng)父是复,托著病體還在為自己賺錢還房貸,而那個房子里卻住著媳婦一家人竖螃,父親不忍病痛尋短過世后淑廊,媳婦至始至終都沒有回來,在父親病逝百天后特咆,兒子精神出了狀況蒋纬。
這是從我的視角看到的老太太的兒子的現(xiàn)實,所以他發(fā)瘋了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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