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建強和三祥在安寧區(qū)修建體育館必怜,土建干完后,公司把大家安排到永登去建新農(nóng)村葵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单寂,新工地的幾位年輕領(lǐng)導(dǎo)曾經(jīng)和舊工地的管理人員勾心斗角鬧過內(nèi)訌贬芥,燎不過豬頭燎羊頭,幾個管理人員便把所有淤積在心里的氣都撒在他們這些無辜者身上宣决,怎么說呢蘸劈,反正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整天雞蛋里尋骨頭尊沸。正應(yīng)了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威沫,我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這兩句霸氣側(cè)漏的話贤惯。
哪里有壓迫那里就有反抗,有一天他們終于忍無可忍棒掠,和工頭大吵了一架后當(dāng)面鑼孵构,對面鼓把賬算了。
人無遠(yuǎn)慮烟很,必有近憂颈墅,好在有人提前聯(lián)系好了下一站的去處。
新工地的老板姓蔡雾袱,一個精氣神很不錯的中年漢子恤筛。他安排好大家的住宿后接了個電話走了。
建強和三祥住在6號宿舍里芹橡,那間房子里早住著一個瘦高個毒坛,長頭發(fā),尖下巴名字叫鴻秋的榆盤人林说。
幾天過后煎殷,他們就相當(dāng)熟悉了。
鴻秋是個性格外向腿箩,說話口無遮攔的光棍漢豪直。他曾經(jīng)是結(jié)過婚并有一個女兒的,因家庭矛盾妻子把女兒撇給他一走了之珠移。
鴻秋把女兒扔給年邁的父母外出打工顶伞,像一只飛來飛去的鳥兒一年不知換多少個工地,有錢的時候大吃大喝剑梳,沒錢的時候挨餓受凍,真正成了一人飽了全家飽的'孤家寡人'滑潘。
鴻秋無人束管垢乙,隨心所欲,好習(xí)慣沒養(yǎng)成语卤,壞毛病卻沾染了不少追逮。經(jīng)常喝得爛醉如泥和狐朋狗友到火車站背后的小胡同里去找野女人。
鴻秋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在電話里和那些女人打情罵俏說好長時間的下流話粹舵,然后如數(shù)家珍的對建強和三祥講述他和那些滑鬼之間發(fā)生的故事钮孵。
最使人捧腹的是有一個女人說他沒了丈夫,想和鴻秋在一起過日子眼滤。鴻秋就帶著那女人去了一趟老家巴席,因為提前打了電話,鴻秋的父母親和姐姐都站在村口迎接诅需。老母親看到兒子和未來的媳婦就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迎了上來漾唉。
不知是緊張還是口誤荧库,那女人面對著老人竟然叫了一聲姐姐。
站在母親身旁的姐姐一愣赵刑,隨即把鴻秋拉到一邊說:“你領(lǐng)來的這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分衫,那樣豈不是咱們要叫她嬸嬸了?”
鴻秋沒有說話般此,心里也著實糗得厲害蚪战。
后來那女人尋找各種理由向鴻秋要錢,鴻秋思考再三就把她的電話拉黑了铐懊。
中秋節(jié)一早邀桑,鴻秋就坐車找他那些江湖哥們過節(jié)去了。
建強和三祥睡了個自然醒居扒,原打算下午去浪動物園的概漱,中午忽然收到蔡老板的信息,晚上要請大家吃自助火鍋喜喂,工友們喜不自勝瓤摧,都夸蔡老板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玉吁,是個干大事情的人照弥。
建強對三祥說:“去動物園的計劃咱們?nèi)∠桑形缳I些豬頭肉进副,少喝點酒到附近的海洋生物館轉(zhuǎn)轉(zhuǎn)就行了这揣。便宜不占王八蛋,好多年咱沒遇到這么大方的老板了影斑。你的飯量大给赞,今晚就撐破肚子脹破胃吃個‘鍋凈飽’吧。
下午五點過后矫户,蔡老板領(lǐng)著大家到自助火鍋店聚餐片迅,男男女女二十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皆辽,感覺就像一家人一樣關(guān)系倍加親切柑蛇,即使彼此之間在工作當(dāng)中有點小磨擦也在和諧的氣氛中煙消云散,蕩然無存了驱闷。
建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耻台,一看卻是鴻秋打來的,這家伙一定又喝多了貓尿才打電話潑煩人的空另。想起他喝了酒給通訊錄所有人打騷擾電話的情景盆耽,建強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接下來鴻秋一連給建強和三祥打了幾次電話,他倆均未理會征字。
酒足飯飽后都弹,蔡老板又打發(fā)帶班的小劉邀請大家上二樓KTV唱歌,建強和三祥連連擺手謊稱有事謝絕了老板好意匙姜,因為唱歌不是他倆的強項畅厢,與其驢聲馬叫,丟人現(xiàn)眼氮昧,不如回宿舍背床板的好框杜。
到了宿舍見燈亮著,進(jìn)去一看袖肥,卻是鴻秋坐在床上喝茶咪辱。
“這么早就回來了,今天尋你嬸嬸去玩了沒有椎组?”三祥打趣地問油狂。
鴻秋沒有回答,卻把茶杯往桌上一按說:“我今天總算認(rèn)識了你們倆個鬼寸癌,我打了那么多的電話為什么不接专筷,誰不知道是跟老板吃飯去了的,巴結(jié)舔溝子的東西蒸苇×子迹”
建強心里的火忽的燃燒起來,剛要發(fā)作又聽見三祥說:“啊呀溪烤,一頓飯么味咳,你咋想得那么嚴(yán)重,怪你早上出去找朋友過節(jié)錯過了機會檬嘀,飯店里聲音太吵沒見你的電話所以沒有接嘛槽驶。”
“哼鸳兽,你們就是串通起來把我像一節(jié)火車皮甩在了五道捺檬。我給蔡老板也打了電話,原以為他會開車來接我贸铜,誰料沒說兩句話就掛了。姓趙的這娃不希罕一頓飯聂受,只是那驢慫太不把人放眼里了蒿秦,豬尿泡打人,這口氣我就是咽不下去蛋济。"
鴻秋罵完老板棍鳖,余怒未消又把矛頭指向了建強和三祥。
建強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就向他警告:“一頓飯不吃又不死人,你罵夠了沒有渡处?”
鴻秋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雞終于找到對手一樣跳起來指著建強說:“沒罵夠镜悉,你能把我怎么樣?”
建強忍無可忍走過去抬手就是兩個耳光医瘫,本以為他會跳起來還手侣肄,不料他捂著腮幫子軟綿綿的蹲了下去。
“罵呀醇份,為啥不罵了稼锅。”建強近前一步站到他面前問僚纷。
鴻秋掏出手機說:“你敢打人矩距,我要報警,讓公安來收拾你怖竭∽墩”
建強說:“你報吧,派出所的警察也不會無原無故教訓(xùn)我痊臭,他們也要問一問來龍去脈吧哮肚。”
鴻秋沒有回答趣兄,而是打通了一個電話問對方報警應(yīng)該撥打什么號碼绽左。建強聽見那人說應(yīng)該打110,鴻秋說:"我被人抽了兩耳光艇潭,要報警拼窥。”那人說:“那你去報吧蹋凝÷尘溃”鴻秋還要說話,那人卻把電話掛了鳍寂。
鴻秋忽然嘆口氣改含,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唉,還是算了吧迄汛,說實話捍壤,按我一慣的性格,今晚這個警我非報不可鞍爱,但退一步講鹃觉,咱們在一個工地上干活,等于是在一個鍋里攪稀稠的人睹逃,如果警察來了把你抓去拘留幾天盗扇,再罰你幾千元,那樣子我也于心不忍×屏ィ”
建強其實心里是有點小緊張的佑笋,聽了這話頓時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幾天斑鼻,建強和鴻秋陰沉著臉不理睬對方蒋纬,三祥沒個性,只能隨了建強和鴻秋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卵沉。
鴻秋就像霜打的茄子颠锉,天一黑就蒙頭睡了。
日子一久史汗,建強氣消了不少琼掠,覺得自己心胸狹窄,不夠坦蕩停撞。為這么一點小事勞心動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瓷蛙。
于是在一天晚上買了瓶二鍋頭,一包花生米主動邀請鴻秋喝酒戈毒,并向鴻秋賠禮道歉說那天晚上主要是自己不對艰猬,請他多多原諒。鴻秋臉一紅埋市,連連擺手說沒事冠桃。
幾杯下肚,鴻秋高談闊論道宅,眉飛色舞食听,滿面紅光,額頭上的皺紋似乎也少了污茵。
鴻秋在以后的日子簡直就像換了個人樱报,下班了不但給建強提水,打飯泞当,就連衣服也不需要建強親自洗了迹蛤。
建強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就常常將自己的小吃分給鴻秋一些。
三祥豎起大拇指對建強說:“你真行襟士,兩個大耳光刮了個勤務(wù)兵盗飒,這生意做得太值了÷穑”
建強聽了搖搖頭一笑了之逆趣。
建強有時就想,假如那天晚上不動手章喉,也許會更加助長鴻秋的囂張氣焰,說不定還想爬在他和三祥頭上拉屎拉尿,看來這人不能太軟弱秸脱,該強硬的時候還得拿出點狠勁才行啊落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