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蘇塵惜
大學同學聚會狭姨,好不容易將分散在全國四處的同學都聚集在一起宰啦,一伙人天南地北地聊著,自是興奮難自控饼拍,所有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赡模。忽然,有人突然說师抄,你們知道小櫻去世了嗎漓柑?只一句話,讓剛才還熱鬧著的包間變得鴉雀無聲司澎,每個人的臉上都浮上疑惑之色欺缘,唯有幾個知情者尷尬地說,知道挤安,快一年了吧谚殊。
我們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講什么蛤铜,整個包間像是被冰霜包圍了一般嫩絮,出奇的冷。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围肥,當年她可是班里的運動健將剿干,身體素質(zhì)超棒,怎么可能是她遭遇不幸穆刻。
然而更不幸的是置尔,不管我怎么努力地想要回憶她的容貌,卻只能有個輪廓氢伟,隨著時間流逝榜轿,我們總是篩選性地記住一些事情幽歼,遺忘了那些在生活里久久不出場的人。
小櫻性格比較獨立谬盐,并沒有關系甚好的同學甸私,與誰的關系都好,但卻不深飞傀。我最近一次與小櫻聊天是什么時候呢皇型?
好像是元旦,凌晨她的QQ還在線砸烦,我發(fā)了個窗口抖動過去問她在干什么弃鸦。她說加班,手上的業(yè)務屯得太多外冀,完不成怕影響年底獎金寡键。“現(xiàn)在工作難找雪隧,好工作更難西轩,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半年時間天天加班脑沿,習慣了藕畔。”小櫻畢業(yè)后一直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庄拇,雖說年薪有十幾萬注服,但付出的勞動卻是一般人的好幾倍。
當時就勸她措近,錢是賺不完的溶弟,人如果一直想著賺錢,騰不出時間休息瞭郑,總會騰出時間生病辜御。我順口說一句,沒想到一語成戳屈张,竟成了真事擒权,心里堵得慌。而且與我猜測一樣阁谆,小櫻就是在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去世的碳抄,她心臟停止跳動的那刻,還枕著賬本场绿,于她來說剖效,也許只是進入了一場冗長的夢境。夢境里,沒有繁冗的工作贱鄙,沒有勾心斗角的同事關系劝贸,只有屬于她自己的悠悠天地。
這次聚會距離小櫻去世整整有一年逗宁,然而除了說出消息的那位同學,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梦湘,大家都忙于自己的工作生活瞎颗。
是在最后,有人說了句捌议,總有人要先走哼拔,結(jié)束了小櫻的話題,將話題引至別處瓣颅。
在那次聚會以后倦逐,班級群里忽然變得熱鬧起來,幾乎隔一段時間宫补,都會有人上去吼上幾嗓子檬姥,然后一群人跟著瞎起哄,雖沒有什么核心話題粉怕,只是最普通的瞎聊健民,過年過節(jié),互相間的問候短信也多了起來贫贝。雖然沒有人再提起小櫻秉犹,但她,深深住進我們每個人的心里稚晚。
對于死亡崇堵,我并不恐懼,隨著年邁客燕,長輩們會在病痛的折磨下離開塵世鸳劳。然而于同齡人,卻多了一份惋惜幸逆,惋惜不能一起棍辕,走完長長的一生。
林語堂曾說还绘,我們不是這個塵世永久的房客楚昭,而是過路的旅客。是啊拍顷,我們誰都沒有永久居留權抚太,說不定哪天就被驅(qū)逐出境,余留塵世旅途短暫的一幕。旅途的長短誰都不能預測尿贫,唯有在旅程中电媳,懷抱著輕松愉快的態(tài)度生活,到了彌留之際庆亡,才不會有悔意匾乓。
人生在世,肯定有人要先走又谋,經(jīng)歷一次拼缝,心里便戳了個洞,久而久之彰亥,身上滿目瘡痍咧七。
到了古稀之年,或許最令人感傷的一句話便是:幸好任斋,你還在继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