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之網(wǎng)

鄭重申明:本文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自負。


“老李橱乱,你說王老板會來嗎?”李嫂擦拭著柜臺泡态,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老李。說道迂卢。

“你怕他不來某弦?哼,我還盼著他別來才好呢而克“凶常”老李鼻子里哼了一聲,一幅志在必得的神情员萍。

“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李嫂怕說多了老李不高興腾降,低聲嘟囔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老李沒有在意媳婦的話碎绎,他泡了一壺茶螃壤,坐在門外椅子上,心里暗暗估摸著——這批貨賣完能有多少利潤筋帖。想著想著不由得笑出了聲來奸晴。

“吱……”一個急剎車打斷了老李的思緒。他扭頭一看日麸,一輛警車停在了路邊寄啼。隨后下來了三位警察。其中一位指著老李的店說了句什么代箭,徑直走了過來辕录。另外兩位走向警車的后門。

老李一向膽小怕事梢卸,首先想到的是最近售賣的商品有沒有被投訴過。轉念又想副女,商品有問題應該是質監(jiān)部門的管轄范圍蛤高,警察管的是違法犯罪的事啊。一想到與違法犯罪有牽扯,可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戴陡。卻又想不出究竟有啥事能把警察給引來了塞绿,于是,趕緊起身迎了上去恤批。

“老板异吻,你這里有篩網(wǎng)賣嗎?”警察看著老李問道喜庞。

“篩網(wǎng)诀浪?你們也要買篩網(wǎng)?”警察的問話讓老李心中竊喜延都,趕忙討好地笑著問道雷猪。

“我們不買篩網(wǎng)∥浚”警察說著話回頭看了一眼警車求摇,只見警車的后門已經(jīng)被打開,從車上下來了幾個戴手銬的人殊者。

“那幾個人是我們前幾天‘網(wǎng)住’的与境,有你認識的人嗎?”

警察指了指那幾個人猖吴,問道摔刁。

“那不是錢老板?王老板距误,張……”

老李像是點名一樣依次叫著幾個戴手銬的人名簸搞。他似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要不是警察及時出手扶著准潭,估計腿一軟就坐地上了趁俊。

“警、警察同志刑然,我寺擂、我也是受害者。我沒有窩藏贓物……”

老李抓住警察的手泼掠,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怔软。生怕給自己也戴上手銬抓走。

“你先說說是怎么回事择镇,我們是來找證據(jù)的挡逼,說不定還能為你挽回損失呢∧逋悖”

“謝謝家坎,太感謝了……”

老李恨不得跪下嘱能,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感動的眼淚汪汪的虱疏。

“這話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老板惹骂,你店里有篩網(wǎng)賣嗎?”午飯后老李正坐在柜臺里打瞌睡做瞪,有人在門外問道对粪。

“篩網(wǎng)?我這是煙酒百貨店装蓬,買篩網(wǎng)去綜合批發(fā)市場著拭。”老李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矛物。

“綜合批發(fā)市場在哪里茫死?我們外地人對這里不熟悉÷男撸”

“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峦萎,然后左拐,然后再右拐就到了忆首“疲”

“哦,謝謝糙及!”

門口的人一溜煙走了详幽,老李的瞌睡蟲也給驚跑了。

“老板浸锨,你這里賣篩網(wǎng)嗎唇聘?”剛抽了一支煙的功夫,門口又有人問篩網(wǎng)的事柱搜。

老李覺得有點奇怪迟郎,于是就從柜臺里走了出來。

“怎么又有人買篩網(wǎng)聪蘸?”

他看了一眼門口的人宪肖,問道。

“還有別人也在買篩網(wǎng)健爬?”來人反問道控乾。

“是啊,剛打發(fā)走娜遵⊥珊猓”老李指了指路對面,說道设拟,“這東西只有綜合批發(fā)市場有貨衷咽「氡猓”

“唉……!我去過了镶骗,別看那么多種類,根本沒有我們要的那種貨躲雅《︽ⅲ”來人嘆了口氣,坐在了門外的凳子上相赁。

“你們需要的篩網(wǎng)還有特殊要求相寇?具體是干啥用呢?”對于篩網(wǎng)老李再熟悉不過了钮科,只是對來人的話有些好奇唤衫。

“我們是內地來這里承包土地的……”來人讓老李給他取了一包軟中華,又開了一瓶啤酒绵脯,說起了與篩網(wǎng)有關的事情佳励。

據(jù)說他來自內地,一起來的約有幾十上百人蛆挫,一部分在內蒙赃承,還有一部分在新疆。他們主要是承包土地搞制種悴侵。往年種子的篩選和晾曬要求不嚴瞧剖,今年把關非常嚴格,以前的篩網(wǎng)用不上了可免。已經(jīng)向廠家定了貨抓于,但是交貨還要一段時間,眼下需一批貨救急……來人說完這些浇借,一仰頭把半瓶啤酒灌進肚子捉撮,火急火燎地走了。

對于制種老李是知道的逮刨,這也是本地的支柱產(chǎn)業(yè)呕缭。他聽說有人在鄉(xiāng)下大量承包土地搞制種,卻不知搞制種還需要大量的篩網(wǎng)修己。剛才也沒問清楚篩網(wǎng)具體是用來干什么的恢总。他想,大概是用來篩選或晾曬種子的吧睬愤。這不過是個小插曲片仿,一會兒就忘到爪洼國了。

第二天上午尤辱,老李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聽戲呢砂豌,就聽到有人在問:老板厢岂,你這里有篩網(wǎng)賣嗎?老李一聽阳距,這是咋回事塔粒,為啥總是有人找我買篩網(wǎng)。于是筐摘,問道卒茬,你從哪里聽說我這里有篩網(wǎng)賣?

來人沒有回答老李的話咖熟,左右打量了一番圃酵,朝馬路對面走去。邊走還一遍遍地說:這可怎么辦呢馍管、這可怎么辦呢……

老李看著來人的背影郭赐,嘟囔著罵了句“神經(jīng)病”,自顧自地接著聽戲确沸。

“哎喲喲捌锭,累死我了!在這里歇歇腳吧张惹∫ㄏ牵”老李閉著眼正聽得入神,就聽到有人在說話宛逗。睜眼一看是兩個中年人坎匿,每人扛著一個圓柱形的東西,外面是用尼龍布包裹著的雷激。

“老板替蔬,給我們拿兩瓶啤酒∈合荆”剛剛說話的那人喘著粗氣說道承桥。

“你們扛的啥玩意?為啥不用車拉根悼?”老李把啤酒遞給客人凶异,打量著橫放在地上的東西。

“篩網(wǎng)……”

“篩網(wǎng)挤巡?”那人剛說了兩個字剩彬,立馬被老李給打斷了。他追問道:“就是制種用的篩網(wǎng)矿卑?”

“這你都知道喉恋?”其中一人剛剛喝了一口啤酒,驚得差點噴出來。

“嗨轻黑,不知咋回事糊肤,昨天到今天,來了好幾波人找篩網(wǎng)……”

“你說的是真的氓鄙?”年長的那位一把抓住老李的手馆揉,激動地說道,“幫幫忙抖拦,把這兩捆篩網(wǎng)賣了我給你提成把介。”

“還用我?guī)兔狍俊彼钢R路對面,說道脚牍,“那就是現(xiàn)成的客戶啊向臀。”

那人順著老李所指的方向看去诸狭,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在蹲在路邊券膀,好像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在電話里和別人商量著什么驯遇。

年輕的那位一看連忙走了過去芹彬,不知他對打電話的人說了句什么,然后揚了揚下巴叉庐,示意打電話的人往老李的店門口看舒帮。

“我要了,我都要了陡叠!”打電話的人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玩郊,摸著放在地上的圓柱形東西,像是怕被人給搶走一樣枉阵。

良久译红,他顫抖著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恭恭敬敬遞給年長的那位兴溜,討好地說道:“鄙人姓王侦厚,敢問二位貴姓?”

“我免貴姓錢拙徽,那是我弟弟刨沦。”那人指著另外一位介紹道斋攀。

“錢老板啊已卷,我今天真是瞌睡遇到枕頭了。要是早走幾步就錯過了,這一錯過可是天大的損失……”姓王的那位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侧蘸,訴說著為了買到篩網(wǎng)所受的煎熬裁眯。

“王老板,你需要多少讳癌?”錢老大一看姓王的如此迫切想買篩網(wǎng)穿稳,反而不像剛來那么著急了。

“你有多少晌坤?說好了逢艘,只能給我一個人供貨≈璨ぃ”姓王的看來胃口很大它改。

“目前只有這兩捆,后天可以搞來三捆商乎,五天后還能搞一些央拖,再多的話估計要到半月以后了○钠荩”錢老大扳著指頭算了一下鲜戒,說道。

“行抹凳,這個時間正好遏餐。我們那里大部分人訂的貨都在二十天以后才能到∮祝”王姓老板兩眼放著精光失都,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人,他指指地上的兩捆篩網(wǎng)颖系,“這是啥價格嗅剖?”

“一捆一千六”,錢老大壓低了聲音說道嘁扼,“我也就是撈個外快信粮,總要讓你有利可圖才是啊〕眯ィ”

“行强缘,成交〔桓担”王姓老板和錢老大微信掃碼付款旅掂,然后又互留了電話號碼,加了微信好友访娶,并且說好了下次還在這里見面商虐。

王姓老板招停了一輛出租車,把兩捆篩網(wǎng)放進后備箱,和兩位錢老板一一道別秘车。車走出好遠還從車窗里掏出腦袋喊到:記得電話聯(lián)系典勇。

“老板,今天多虧了你岸E俊割笙!不然我倆兩眼一抹黑,還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把這東西處理掉眯亦∩烁龋”錢老大從兜里掏出三百塊錢塞到老李手中,“這個錢你拿著妻率,就當是你的提成吧乱顾。下次還在你這里交貨,提成還是少不了你的宫静∨此#”

“這樣不好吧?我可是什么忙都沒幫上……”老李攥著三張紅票子囊嘉,嘴里客氣著,手卻在發(fā)抖革为。

“哪啊扭粱,今天多虧了你……”

兩位錢老板再三表達著謝意,告辭而去震檩。

老李看著兩位錢老板離去的身影琢蛤,有些不敢想信這是真的。他把手里的鈔票使勁甩了幾下抛虏,唰唰唰的脆響令他喜不自禁博其。


第三天一大早,老李還沒有走到店門口迂猴,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口徘徊慕淡。他認出是那個王姓老板。王姓老板也看到了老李沸毁,他一路小跑迎過來峰髓,急切地說,哎呀息尺,您怎么才來携兵,我等一個小時了。老李說搂誉,你等我沒用啊徐紧,人家錢老板還沒有來呢。

“這是三捆篩網(wǎng)的錢,總共四千八百塊并级,先放您這兒拂檩。錢老板大約一小時后才能到來。他把篩網(wǎng)放下死遭,您幫我驗完貨再把錢給他广恢。”老李掏出鑰匙正要開門呀潭,王姓老板從提兜里拿出一沓鈔票钉迷,補充道:“我給了你五千,多出來的兩百是給你的辛苦費钠署】反希”

“你、你谐鼎、你這是干啥舰蟆?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旯鳎”鈔票的吸引力讓老李沒有多想就伸出了手身害,還沒有開門就有了兩百塊錢的進項,他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草戈。

“他會來的塌鸯,即使他不來你又跑不掉啊。再說了唐片,那些跑長途貨車的司機賊著呢丙猬,不會放過這空手套白狼的買賣》丫拢”王姓老板說著又湊到老李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茧球,“前天的篩網(wǎng)我給轉手買了,倒手就賺了一千多星持∏缆瘢”

“真的?”老李驚得半天都合不攏嘴督暂。

王姓老板看著老李把錢數(shù)了一遍就走了羹令。老李猶豫了一下,從里面抽出了兩張损痰。

……

果不其然福侈,一個半小時后錢老板哥倆來了,從出租車后備箱里抬下了三捆篩網(wǎng)卢未。老李驗完貨把錢給了錢老板肪凛。錢老板沒有像老李那樣認真地數(shù)錢堰汉,還像上次一樣抽出三張塞給了老李。錢老板說還要急著趕路伟墙,說了句后會有期就走了翘鸭。

老李從開門到現(xiàn)在快兩個小時,只賣了五包煙戳葵、兩瓶水就乓,利潤也不過十來塊錢。王老板和錢老板兩頭給的酬謝費就有五百塊拱烁,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生蚁,這不是掉下來了嗎!樂得他就差放鞭炮慶祝了戏自。

“哎呀呀……邦投!我腿都跑斷了找不上貨,原來您這里有啊擅笔。老板志衣,篩網(wǎng)怎么賣?”

老李正搖頭晃腦地聽著戲猛们,馬路對面跑來一個人念脯,一臉討好地湊了過來。

“不賣弯淘,這是別人寄存的東西和二。”

對于來人他懶得搭理耳胎,依然翹著二郎腿,眼睛瞇著一道縫惕它。

“老板怕午,我可以出高價,能不能商量商量淹魄?”

來人一副乞求的口吻郁惜。

“一捆兩千三佰元。拿走甲锡≌捉叮”

老李說完嘴角上揚了一下。

“真的缤沦?太好了虎韵!”來人聽了老李的話,高興得險些兒跳起來缸废。毫不猶豫地拉開手提包掏出一沓鈔票放到老李的面前包蓝,說道:“您點一下驶社,多退少補〔馕”

“什么……亡电?”老李被這舉動給嚇了一跳,像是屁股下面發(fā)現(xiàn)了炸彈硅瞧。

“嗨份乒,出租車……”來人沒有理睬老李的反應,使勁對著路邊的出租車招手腕唧。

“別或辖、別、別……我是開玩笑的……”老李趕緊給來人解釋四苇,他沒想到一句玩笑話被當真了孝凌。

“如果嫌少我再加點,老哥哥月腋,您就幫幫我吧蟀架。我那兩千多畝地的制種……”來人差一點跪在老李面前。

“真的不能賣……”

老李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榆骚,來人還是將信將疑片拍。老李說,那你就在這里等著妓肢,人家來了你和他商量捌省。來人看老李言辭真切,只好聽了他的話坐等王姓老板的到來碉钠。期間老李小心翼翼地問了有關篩網(wǎng)的事情纲缓,他怎么也想不通,這種看似普通的篩網(wǎng)咋就這么緊俏喊废。

來人倒也實在祝高,他一五一十地把情況說了一遍。他說污筷,原本這種篩網(wǎng)根本不值錢工闺,都是天災人禍給鬧的。烏克蘭和俄羅斯你知道嗎瓣蛀?仗打了兩三年陆蟆,生生把世界糧倉給打成了一片焦土。今年夏天的洪澇災害你應該知道惋增,這我就不想一說了叠殷。僅這兩個原因就造成了糧荒,不單單是我們國家诈皿,這是世界性的溪猿。所以全球對糧食種子的需求量就大了钩杰,隨之而來質量上的要求也高了。篩網(wǎng)這東西……來人口如懸河诊县,聽得老李云山霧罩的讲弄,不過他還是聽懂了——這種篩網(wǎng)全球都緊俏,而且價格還要上漲依痊。

兩人聊著天喝著茶避除,不覺到了中午一點,老李媳婦送飯來了胸嘁,王姓老板還不見到來瓶摆。那人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叫,說是去不遠處的飯館吃碗飯性宏,叮囑老李王姓老板來了一定要等等他群井。老李說你放心吧,吃一碗飯的功夫耽誤不了事毫胜。

說來巧了书斜,那人走了不到三分鐘,王姓老板就來了酵使。他開著一輛皮卡車荐吉,風塵仆仆的樣子。和老李打完招呼就忙著把篩網(wǎng)往車上搬口渔,老李說了有人等他的事样屠。王姓老板說別管他,臨走前他再三吩咐老李缺脉,千萬不能透露有關錢老板的消息痪欲。

好像捉迷藏一樣,王姓老板剛走那人就回來了攻礼。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篩網(wǎng)不在了业踢,捶胸頓足地埋怨老李不夠意思,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秘蛔。老李說這事真不能怪我,人家說現(xiàn)在的貨太緊缺傍衡,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深员。那人問錢老板的聯(lián)系方式,老李說他不知道蛙埂,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倦畅。

那人說,你既然認識那個姓錢的老板绣的,為啥不自己進貨賣呢叠赐?老李說欲账,我哪敢干這么大的買賣,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這篩網(wǎng)能做什么用芭概。雖然聽你這么說,誰知道市場走向會怎樣。那人說症汹,你要是有貨我可以包銷塑崖,你有多少我就能要多少。兩人說了半天也沒有達成什么共識惹苗,那人帶著遺憾走了殿较,留下老李陷入了沉思……


又過去了三天時間,這期間還有幾個來打聽買篩網(wǎng)的桩蓉,他們都留下了電話號碼淋纲。老李特意去綜合批發(fā)市場調查了一下,那里的確沒有錢老板的那種貨院究。他向經(jīng)營篩網(wǎng)的商戶了解篩網(wǎng)有多少種洽瞬,市場的貨全不全,那些商戶說只要這個世界上有的他們就有儡首。老李暗自發(fā)笑片任,覺得這些家伙都是井底之蛙。

錢老板如期而至蔬胯。他屁股還沒有坐穩(wěn)对供,王姓老板也隨后趕到。這一次錢老板拿來了五捆篩網(wǎng)氛濒。王姓老板嫌他拿來的太少产场,讓下次多拿一點。錢老板為難地說舞竿,我這是偷賣雇主的貨物撈外快京景,數(shù)量太多會出事的。他答應下次多搞一些骗奖。老李想讓錢老板給他弄一些貨确徙,幾次張口沒好意思說出來。

一星期后錢老板又來了执桌。這次他雇了一輛客貨車鄙皇,一下子拉來了二十五捆篩網(wǎng)。老李問他仰挣,這次怎么一次性搞了這么多伴逸。錢老板搖搖頭,說膘壶,估計這是最后一次了错蝴,工廠現(xiàn)在供不應求洲愤,好多客戶都在工廠門口排隊等貨。并且遺憾地說顷锰,國際市場的價格在翻番上漲柬赐,如果能存下一批貨就賺大發(fā)了。

他們聊天的過程中馍惹,錢老板打電話問王姓老板啥時候能到躺率。王姓老板說車出了點故障,一小時后肯定能趕到万矾。一小時后還沒有到來悼吱,可是再打王姓老板的手機是無法接通。錢老板這下可著急了良狈,他說再拖延下去就耽誤了新疆的交貨時間后添,那是要承擔違約責任的。

兩小時后薪丁,錢老板手機顯示一個陌生來電遇西。他猶豫了一下才接聽,開了免提严嗜,對方開口說話才知道是王姓老板粱檀。老李聽到了王姓老板的聲音。他帶著哭聲說漫玄,他們一行四人茄蚯,在額濟納旗路段出了車禍,急救車剛剛把傷者送進醫(yī)院睦优。他說渗常,這種情況下不能前來取貨了,讓錢老板把貨放在老李的商店里汗盘,下次再結賬皱碘。

錢老板說沒有下次了,以后再沒有運送篩網(wǎng)的活隐孽,這條路今后還能不能來都難說癌椿。王姓老板一聽,說這該咋辦才好呢菱阵。錢老板說踢俄,那就算了吧,我把貨拉回去送粱,新疆那里價格還比這里高褪贵。王姓老板哪能答應掂之,電話里恨不得把錢老板叫爺爺抗俄,他說就等著這批貨呢脆丁,再有一百捆都不夠。

錢老板對王姓老板說动雹,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槽卫。你為了來取貨出了車禍,我再把貨拉走顯得我太沒人情味了胰蝠。老李替他們出主意說歼培,微信轉賬把錢打過來不就行了。王姓老板說茸塞,要不是出車禍把手機損壞躲庄,他早把錢轉過來了。王姓老板突然想出了個好主意钾虐,他說讓老李把篩網(wǎng)的錢先墊付一下噪窘,明天來拉貨的時候每捆多加一百元。

錢老板一聽效扫,說我咋就沒想起這個辦法呢倔监,反正大家都熟悉了。他說二十五捆篩網(wǎng)菌仁,總共是四萬塊錢浩习。為了感謝老李幫忙解決這個難題,他打算再給兩千济丘,反正自己的東西也是白來的谱秽。老李起初不同意,一下子墊付四萬塊錢闪盔,對于謹小慎微的他來說下不了決心弯院。后來一聽錢老板又要給兩千塊,就扭扭捏捏地答應了泪掀。

和王姓老板通完電話听绳,錢老板對老李說:“按說我的貨處理掉就完了,幾次交道打下來异赫,我對你非常有好感椅挣。”

他左右看了兩眼塔拳,湊近老李說道:“我說句話你別罵我做事不地道鼠证。”

“啥事靠抑?”老李心里一驚量九,緊盯著錢老板,期待他的后話。

“我走了以后荠列,你把這批貨藏起來类浪,不要給老王。以后這貨還要漲價肌似》丫停”錢老板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說川队,“我和老王純粹是利益關系力细,和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個值得交心的人固额,所以我才這樣說眠蚂。”

聽錢老板越說越玄乎斗躏,老李不可置信地問道:“這貨真的這么值錢河狐?”

“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大勢∩罚”錢老板說馋艺,“俄羅斯和烏克蘭可是世界糧倉。這兩個國家的戰(zhàn)爭看來要持續(xù)幾年迈套,全世界的糧荒即將到來捐祠。作為制種基地的內蒙、甘肅桑李,新疆踱蛀,大好機遇也隨之而來……”

錢老板畢竟是走南闖北的人,說起國際國內的事情一套一套的贵白,把老李崇拜的五體投地率拒。他的一席話讓老李心里更踏實了。老李讓媳婦看著店禁荒,他與錢老板去銀行取錢猬膨。錢老板沒有跟著老李去,他堅持在店里等著老李呛伴。

錢老板按事先承諾的給了老李兩千塊錢勃痴,還留下了電話號碼。并且說热康,老李要想做這個生意就跟他聯(lián)系沛申,可以托關系給他出廠價。老李說姐军,看情況吧铁材,做了十幾年小本買賣尖淘,膽子比老鼠還要小。

錢老板走后著觉,媳婦問老李這事兒是不是有些太輕率了德澈。老李毫不在意地說,怕啥呢固惯?這輩子就吃了膽小怕事的虧。如果王老板來取貨缴守,我可以輕輕松松賺幾千塊錢葬毫。他不來也無所謂,這種情況下不怕找不到銷路屡穗。

第二天王姓老板沒有來贴捡。老李心里暗暗高興。

第三天王姓老板還是沒有來村砂。老李的心放了下來烂斋。

直到第六天,老李收到了一條信息础废,是王姓老板發(fā)來的汛骂。他說要照顧出車禍的朋友,近期不能前來取貨评腺,讓老李不要著急帘瞭,千萬不要把貨賣給別人。他還說蒿讥,篩網(wǎng)的價格漲得太厲害蝶念,正在聯(lián)系錢老板看能不能再搞一批過來。他提議芋绸,不行就把貨壓在手里媒殉,等明年再出手。具體怎么辦摔敛,等他過來細說廷蓉。

轉眼半月過去了,王姓老板沒有再聯(lián)系老李马昙,他還做著發(fā)一筆橫財?shù)拇呵锎髩裟乜嘟矗牧舷刖尤坏葋砹司臁?/p>

聽老李講完事情的全過程,警察說给猾,這個犯罪團伙在312國道沿線作案數(shù)起疫萤。一個月前接到群眾報警,就開始走訪調查敢伸。怎奈其團伙成員組織嚴密扯饶,且行蹤不定,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一直找不到有效線索尾序。

其實在老李這里“交易”的第三次钓丰,警方就對這伙人嚴密監(jiān)控了,只是沒有打草驚蛇罷了每币。一張大網(wǎng)早已布好携丁,只等著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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